撲鼻的腥臭味道迎面而來，哪怕戴了口罩，夏暖還是被薰得面無人色，嘔個不停。
難得空閒在家，想給她幫忙又被她拒絕的二哥看着她那嬌弱的樣子，忍不住搖了搖頭，上前將窗戶打開，又把排風扇開到最大，接着拿了包話梅打開往她嘴裡塞了一顆，才親自上手將內臟掏出來裝進盆子裡。
“讓你逞強，這就不是你一個女孩子該做的事。”屏息看着紅色塑料大盆裡臭氣熏天還泛着詭異綠色的內臟，二哥感慨道，“真臭。”
夏暖在一旁贊同的點頭，是臭，這種臭像是無數化學物品混合後形成的味道，都找不到準確的詞語來形容。
不過臭着臭着就習慣了。
嚥了咽口水，夏暖忍着惡臭上前，動作利落的將心肝脾肺腸子分出來，一一放進裝滿清水的桶裡浸泡，然後一邊剝皮一邊和二哥說話，“大伯真的要挖水庫和水渠？”
“是有這麼打算，現在正研究將水庫放在哪裡，水渠又往哪裡走可以用最短的距離連接上龍江。”二哥愁得不行。
“是該好好研究一下，那麼大一條江放在那裡，不用太浪費了。”手上動作不停，卻一點都不耽誤她說話。
二哥瞥了她一眼，似笑非笑，“我有沒有跟你說過，龍江有很多船。”
“這個你不說我也不知道。”夏暖笑着看了他一眼，“什麼時候幫我弄幾艘船回來。”
“呵呵！”二哥笑了一聲，“等我有空再說。”
“別忘了就好。”頓了頓，夏暖又問，“種植區那邊怎麼樣了？”
“就那樣唄，死一批種一批，現在氣溫太低，根本就不適合種植，基地也沒有足夠的電和柴火用於保溫，等吧···”嘆了口氣，二哥指了指窗外，“你花房裡的那些怎麼回事？”
基地的種植區種什麼死什麼，他家妹妹倒是能耐，居然種活了，長得還挺好。
夏暖僵着身子沉默了幾秒，然後一臉死樣的回頭，默默的看着他。
“不能說？”見她這幅模樣，二哥小心翼翼道，“那我不問了。”
妹妹身上有秘密，就算一開始不知道，經過這幾個月的相處，他們也差不多確定了。
只是一直沒問。
說不好奇是假的，只不過比起好奇，他們選擇了沉默。
順帶着幫她做些掃尾工作。
這丫頭一直以爲她瞞的很好，可她也不想想，物資是他安排採購部的人幫着購買的。
買了哪些東西，他心裡有數。
就算她自己零散着買了一些，也不足以讓她消耗這麼久。
何況那些物資她走的時候只拿了小份，大頭全留給他們了。
“···別問。”夏暖看着這張生怕傷害自己的臉，憋出一句話，“你知道的，有些東西真的不適合拿到檯面上來說。”
這話相當於默認。
二哥就看着她不說話，夏暖被看的心慌，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又開不了口，只能心虛的移開視線埋頭幹活。
“別擔心。”二哥忽然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顧家只要一天不倒，你的安全就無需擔心。”
夏暖激動的手一抖，皮被她撕裂了，她也顧不上自己的力氣怎麼會大的將如此堅韌的皮給撕裂，轉身就給了二哥一個熊抱，“二哥，我有沒有說過你們真好，我愛你們！”
二哥的回答是撕牛皮糖一樣撕開她，後退兩步滿臉嫌棄道，“我們不愛你！還有，你離我遠點，你臭死了。”
臭死了的夏暖只能一臉鬱悶的將怨氣發泄在墮獸皮和屍體上。
還沒分解完，二哥的通訊器突然響了起來，他接通，也不知道對面的人說了些什麼，臉色有些不好看，和夏暖打了個招呼，就快速的離開了，顯然是出了什麼事。
夏暖也沒心情管，她的目光完全被粉黑相間的墮獸肉給吸引了，“雜質好多，也不知道全部剔除了，會不會顯出本色。”
然而，最關鍵的問題來了，她要如何剔除裡面的雜質。
用能量？
不現實，一小塊肉蘊含的雜質比幾噸紅薯藤的雜質還要多，工程量太浩大了，實用性也不強。
可是又有什麼辦法能快速而有效的將裡面的雜質剔除出來呢？
要是蛋蛋醒來就好了，還可以讓他幫着想想辦法或是出出主意。
這貨也是個不靠譜的，需要他的時候他不是在掉鏈子的路上，就是正在掉鏈子。
就在她在心裡吐槽蛋蛋不靠譜的時候，腦海中突然響起一道氣惱的聲音，“我掉鏈子也比你個傻子靠譜，你告訴我，你一開始肢解這頭墮獸的目的是什麼？”
“想弄明白墮獸肉能不能···”終於反應過來腦海中的聲音屬於誰的夏暖將吃字嚥了回去，一臉激動道，“蛋蛋，你真的醒了？”
“沒辦法，某人太蠢了。”慢悠悠的小奶音透着幾分鄙視道，“我實在是看不過眼，就醒來了。”頓了頓，他又道，“既然你一開始的目的是想知道墮獸肉能不能吃，那你該朝着這一目標努力，而不是在結果都沒有情況下，先想着去除雜質。”
“要想也該是證實能吃後去想。”
“你說的有道理。”夏暖虛心認錯，拿起桌上的刀切了巴掌大小的一塊肉下來，然後開始用能量剔除裡面雜質。
透過空間屏障看見這一幕的蛋蛋盯着認真工作的夏暖看了半響，再次閉上眼，這麼多的雜質想完全剔除需要好久，他先睡會養養精神。
於是，等夏暖累得滿頭大汗，終於將肉塊裡的雜質全部剔除乾淨，恢復肉塊原本粉嫩的顏色後，興沖沖喊蛋蛋看她的成果，發現沒反應閃身進了空間，就發現這貨又沒反應了。
“你怎麼又睡了？”惱得不行的夏暖在團團和棉花驚悚的目光中，爬到牀上捧起蛋蛋就是一陣搖晃。
“醒醒，給我醒來。”
嗯？
蛋蛋醒過嗎？
它們怎麼沒感覺到？
團團和棉花一臉懵逼的對視一眼後，兩隻一起伸爪抱住夏暖的腿，道，“姐姐，蛋蛋沒動過。”
夏暖聞言冷靜下來，低頭看着兩隻道，“確定？”
“確定。”兩隻忙不迭點頭，團團還舉着小爪子信誓旦旦一臉肯定道，“我們抱着蛋蛋沒離開過，它真的動都沒動一下。”
難道剛剛和蛋蛋的對話是因爲自己太盼着他醒來，出現的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