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6 開啓
?艾澤拉斯大陸的極北之地,那是一片被冰封的荒原,充斥着各種各樣強大而又詭異的生物,那不是一片可以被普通人踏足的死亡之地,甚至連巨龍,傳說中擁有無比強大力量的神話生物,那片地方也只是殘酷食物鏈中比較上層的一環,遠遠稱不上霸主,那些躲在陰冷潮溼的洞穴裡用帶着最邪惡的目光窺視着這世界一切生者的死靈們,它們纔是這片凍土上真正的主人,而他們的王者,曾經用恐懼和死亡讓整個世界爲之戰慄的恐怖君主,被稱爲巫妖之王的男人,一直端坐於那如同冰封的利劍一樣刺破蒼穹的冰雪王座的頂端,用蔑視一切的目光觀察着自己的王國,天子一怒則伏屍百萬,這位王者的憤怒,絕對可以焚盡這世界上的一切希望和未來。
不過現在,這位王者卻用一種平靜的眼神看着那些全副武裝,無禮的踏上了它神聖王座,計劃要將它幹掉的入侵者,
“你們來晚了,我早已等候多時。。。。”
阿爾薩斯張開嘴,那如同北風嚎叫一樣的聲音讓看似空曠的大廳的氣氛驟然緊張了起來,不過這點緊張的氣息顯然無法動搖這些已經經歷了重重磨難,跨過了死亡的壕溝纔來到這裡的所謂聖光的勇士們,爲首者手持着一把金光閃閃如同冒着金色火焰一樣的雙手巨劍,他盔甲的面罩已經被拉下,沒人知道這位身經百戰的聖騎士現在的表情如何,但有一點可以確信,今天,在這場即將開始的戰鬥裡,他和阿爾薩斯只能留下一個,這隊曾經的師徒,最終還是在命運的操縱下拿起來要殺死對方的武器。
“阿爾薩斯,今天,你要爲你曾經犯下的一切錯誤和罪孽付出代價,我能看到那些漂浮在你身邊,因你而死的亡魂們的憤怒,我能感覺到它們的力量,你的爪牙已經被清除,你無路可逃了,阿爾薩斯,你準備好接受來自聖光的裁決了嗎?”
“那我是不是該放下霜之哀傷,跪在地上祈求你和你那聖光的原諒呢?烏瑟爾,還有你,弗丁,來讓我告訴你們答案吧!”
“咔,咔”
阿爾薩斯從他的王座上緩緩起身,那周身已經連成一片的冰塊在這動作下片片破碎,巫妖王身上的氣勢也隨着他的站起而逐漸加強,他順手拿起了那把被放在膝蓋處的魔劍,在它接觸到霜之哀傷的那一瞬間,整個寒冰王座都開始轟然搖晃,就像是大地震一樣,再然後,這位死者的君王一步一步走下了那漫長而可怕的白骨階梯,在他來到最後一層的時候,衆人身後那扇不斷閃耀着魔法光芒的傳送門轟然破碎。
退路被斷絕了。。。。。
“我會毫不留情的殺死你們,你們會跪在我面前求我繞過你們一命,而我,會拒絕你們,你們的哀嚎將是我無窮的狂野力量的最好證明!”
阿爾薩斯雙手持劍,猛地將魔劍刺入了腳下的土地,在這片刻之間,整座王座的土地都開始翻滾着褪出了厚厚的白雪掩埋之下的寒冰之地,而那些死亡的僕從們也都沉睡在這寒冰之中,不過現在,它們已經被喚醒了。
“保衛吾王!”
身穿黑鐵盔甲,高達數百碼的覆亡守衛緩緩站起了身體,那如同城牆一樣的身軀和閃爍着寒光白骨武器能讓任何人打消進攻的念頭,更可怕的是,這種幾乎不是人力可以抵抗的白骨巨人一次性就出現了六頭,它們將阿爾薩斯圍了起來,組成了一道堅不可摧的壁障。
“去吧,我的僕人,消滅那些入侵者,把他們的腦袋給我帶回來!”
“吼,吼!”
覆亡守衛得到了命令,開始一步一步向着烏瑟爾的部隊走了過來,聖騎士微微矮下身,手中的長劍也迸發出了可怕的光芒,六隊聖光的羽翼也從他的身後浮現,不過一隻帶着精鐵護手的手掌卻攔住了要衝鋒的烏瑟爾,
“這不是你的戰鬥,烏瑟爾,我們幫你擋住這些死亡的爪牙,去幹掉阿爾薩斯,這裡只有你有這個能力!”
弗丁說着話抽出了背後的精靈長劍,比烏瑟爾略遜一籌,但同樣純粹到嚇人的聖光能量注入了這把造型精美如同藝術品一樣的長劍裡,在他的身後,穆拉丁,納茲戈林,還有瓦里安以及那些跟隨他們一起到來的勇士們都已經做好了戰鬥的準備,瓦里安還特意將一枚看上去別緻非常的護符從脖子上解了下來,放在了烏瑟爾的手裡,
“烏瑟爾將軍,這是雷恩叔叔曾送給我的護符,據說可以在最關鍵的時候拯救一條生命,我們無法幫助你太多,請務必要接受下來!”
瓦里安的行爲立刻幾乎喚醒了大家的注意,所有人都開始在身上尋找着可以幫助烏瑟爾提升戰鬥力和生存力的東西,不一會,聖騎士的盔甲上就貼滿了形形色色的護符,更重要的是,這些並不是哄騙小孩子的玩具,而是真實的寶物,一時間聖騎士整個人的魔法波動豁然提升,就如同一個穿着板甲的大法師一樣。
“人類!你是唯一幾個能讓我從心底裡感覺到佩服的傢伙,拿着這個,這是我父親從破壞者馬洛諾斯身上取下的一枚牙齒,也是他留給我的唯一想念,這東西沾染着獸人劍聖的意志,能夠幫助你闖過一切困難和敵人的威脅,拿着它,我的父親會庇護你,可別死了!”
加爾魯什站在人羣的最後,在烏瑟爾快要轉身的時候,才把手裡一直攥着的獸牙護符按在了聖騎士的手掌上,這枚獸牙護符看着簡陋,但在場的任何人都能感覺到這顆牙齒上傳來的那種粗狂並且遠古洪荒的氣息,總而言之,這護符絕對不是凡品。
烏瑟爾倒是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將這些饋贈整理完畢之後,莊嚴的將左拳舉在胸口,狠狠的敲了敲胸甲,乾淨利落的轉過身,就朝着阿爾薩斯的方向一步一步的走了過去。
“勇士們,進攻!”
弗丁高舉着武器怒吼了一聲,瞬間加速就超越了烏瑟爾的腳步,其他人跟在他的身後也氣勢如虹的衝了上來,至於最後的施法者們,則被還很虛弱的羅坦德的僕從,那頭身上滿是傷痕的白骨領主瑪加洛斯和其他兩位半神階死亡騎士護衛着,緊急趕來的羅寧和他的夫人風行者將軍溫雷薩就站在這防線之後,率領着隨軍的大法師和死靈法師精英們根本不在乎魔力的消耗,拼命的傾瀉着火力。
六頭精銳的覆亡守衛在第一時間就被弗丁的軍隊吸引了注意力,放棄了攻擊烏瑟爾的企圖,轉而去攻擊那些上躥下跳,而且咬一口能讓它們疼上半天的老鼠,至於看上去威勢十足的烏瑟爾,反而沒有人去注意了,不過在現在的情況下,烏瑟爾能順暢無阻的來到阿爾薩斯的對面,很大的可能性是因爲這位巫妖王主動放過了對聖騎士的騷擾。
不管他是權傾天下的巫妖王,還是手握重兵的元帥,首先他們都是武者,都有着武者的尊嚴,當一對一的決鬥開始之後,任何外人的介入都將是對他們尊嚴的最大挑戰,這也是整個艾澤拉斯大陸最爲人知的禁忌之一。
“現在煩人的老鼠都已經被清除了,我的導師大人,您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
阿爾薩斯被遮擋在黑色面罩之下的嘴脣上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
“還是說,您準備用盡所有的力量來試圖打敗我,然後親手取走您弟子的性命?”
烏瑟爾站定在了原地,他擡起左手在灰燼使者的劍刃上輕輕一抹,那原本就金黃閃耀的武器再次燃起了更加熾烈幾乎要化爲實質的火焰,聖騎士似乎並不打算和眼前這個棘手的敵人說太多的話,不過在揮劍之前,烏瑟爾還是停滯了片刻,低聲說,
“你我都知道這一戰的結果早已註定,我不知道雷恩的選擇是正常還是錯誤,但我知道,你,已經不再是以前我的弟子,你是一個怪物,一個匯聚了無數亡魂的怪物,即使你的性命能得到再一次的延續,也不過是被詛咒的永生中再次的悲哀輪迴,不要再浪費時間了,洛丹倫故國的鮮血復仇和我內心的火焰已經無法抑制,來戰鬥吧!”
“固執的傢伙,不過。。。”
阿爾薩斯噌的一聲將霜之哀傷從地面抽出,斜斜的指着前方,他的左手緩慢的握住了單手把握的劍柄,就像是握住了自己的命運一樣沉重,阿爾薩斯的聲音也在這一刻變得冰冷,這一刻,霜之哀傷和巫妖王的意志再次融合,
“如你所願!”
“鐺!”
神聖和邪惡交錯而過,灰燼使者的劍身上的黑暗一閃而過,就被炙熱的正義能量焚燒殆盡,而霜之哀傷輕輕的嘶鳴了一聲,將環繞在它黑暗軀體上的點點聖光徹底驅散,兩把劍的主人同時回頭,兩聲響徹天空的戰吼發出,黑暗和光明再次交織了一起,徹底的揭開了這一次最終之戰的序幕。
-----------------------------冰冠堡壘的神秘實驗室----------------------------
戰火席捲而過,黑色城堡的第二層早已經被別有用心的潛入者和兇猛來襲的北伐軍反覆的搜索,蹂躪,這裡已經無法在留存下來任何有價值的東西,不過凡事總有例外,早就應該離開的神秘藥劑師萊琳的身影再次出現在了第二層的某個角落裡,它鬼鬼祟祟的左右看了看,確定周圍沒人之後,才一拳砸破了堅硬的牆壁,露出了其中精密而且不易被發現的機關裝置。
“就在這裡了,最完美的病毒母株,也是到了該收穫的時候了。。。。”
萊琳被深藍色靈魂之火覆蓋的雙眼裡閃過了一絲絲期待的神情,他費盡的將那機關向下搬開,然後就想一隻覓食的狐狸一樣閃身進入了機關中,再從裡面將它合攏了起來。
這是個巨大而空曠的密室,就想大部分科學怪人的實驗室一樣,裡面擺滿了亂七八糟的容器和詭異的液體,萊琳一腳踹開了擋路的桌椅,躡手躡腳的來到了實驗室中央的那個大型的充滿了未來氣息的玻璃瓶子外,他帶着癡迷的眼神看着這玻璃瓶子裡生長的那詭異的生物。
那是一株黑色的植物一樣的東西,不過它的軀體卻不斷的再變化着,而且如果你仔細觀察的話,就可以看到那植物的末端每一刻都有新的孢子產生,然後快速的死亡,在落下,然後被這株生物再次吸收,這個過程周而復始,不曾間斷,這別樣的死亡和新生竟然達到了詭異的平衡之中。
“利用自身的分支來攝取空氣中的養分,再用它們來強化自身的生長,只需要得到外界的一丁點養分就可以近乎無限的生長下去,真不愧是最完美的終極病毒母株,只要有了它,這世界都將在我的陰影下震動,啊,甜美的復仇。。。我來了。。。”
萊琳一邊說着自己可能也聽不懂話,一邊伸出殘破不全的手掌貼在了玻璃瓶的外圍,雙眼中的那種癡迷和貪婪越來越現實,不過就在萊琳的雙手想要打開玻璃瓶的封口的時候,一個充滿磁性的聲音突然出現,
“真是完美的造物,不是嗎?”
“是的,沒錯,這是完美的。。。。只屬於我萊琳。。。。。等等,你是誰?!!!”
萊琳先是順着這問句向下訴說着,但猛地卻發現了這個問題,這個密室除了自己之外應該沒有人知道的纔對!那出現在這裡的,到底是誰?
萊琳惡狠狠的轉過頭,雙眼的靈魂之火幾乎要劇烈的燃燒起來,
“誰!出來!”
“唔唔唔,萊琳-詩雅~神秘的博士,隱世家族詩雅家的叛逆,據說和烏瑟爾先生還有些不清不楚的關係,您可真是個有着複雜過去的可憐人,另外,您的脾氣可真不好。。。。”
一個身穿簡陋的白色亞麻長袍的中年人從黑暗中一步一步走了出來,他的面孔似乎是因爲黑暗的關係而有些模糊,腰間掛着一把破舊的貴族長劍,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氣質,這看似像一個苦修士,一個落魄貴族的中年人有一種獨特的氣質,即使是將他放在千萬人之中,也能讓人第一眼就看到他的獨特氣質。
另一個腰誇長劍的傢伙待在這傢伙身後不遠處,身穿着筆挺潔淨的黑色燕尾服,帶着白色的手套,手掌還拿着一杆文明棍,看上去是個紳士,不過萊琳知道,這傢伙只是穿亞麻布的那傢伙的隨從罷了。
“真是個讓人心生好感的傢伙,不過很可惜,你來錯地方了!”
萊琳一伸手,那手掌末端的五根手指快速的延伸,就像五根可怕的鞭子一樣抽向了毫無防備的中年人,在萊琳變異的巨大力量的推動下,這一擊幾乎無可阻擋,萊琳似乎已經看到了這個偷窺自己秘密的神秘傢伙被撕成數塊的場景。
就在萊琳剛剛作出攻擊動作的時候,一直待在後面的黑色禮服男人就像是施展了瞬移的技巧一樣突然出現在了麻布長袍那男人的面前,手中的文明棍已經舉起,那黑色的長棍上泛出了血紅色的光芒,在這光芒出現的瞬間,萊琳甚至來不及反應,就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刺破了自己的心臟和腹部,如果不是他已經成爲了死靈,這一擊足以讓他魂歸大地了,但饒是如此,受到重創的他還是跪倒在了地上,但接下來的情況卻更加糟糕了。
下一刻,根本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出現的風在瞬間匯聚了起來,它們拱衛在中年人的身邊,瘋狂的嘶吼着,瘋狂的進攻着,小小的房間在這一刻就像是最恐怖的風暴地獄一樣。
別說是萊琳刺出的五根肉須長鞭,就連那堅固的牆壁也在片刻之後就被狂暴的風硬生生的削下了厚厚的一層粉末,至於主動挑釁的萊琳,更是差點被這嘶吼的風暴撕成碎片,當然,他能活下來並不意味着他的實力有多麼的強悍,而是那中年人在最後一刻輕輕地揮了揮手,將暴躁的風安撫了下來,這才讓萊琳留下了幾乎瞬間去掉了九成的生命。
“真是暴躁的人吶,難道你沒有提前瞭解敵人手段的習慣嗎?”
中年人來到了癱軟在玻璃瓶旁邊的萊琳身邊,微笑着做出了自我介紹,
“我叫雷恩,雷恩-普羅德摩爾,很高興見到真正的你,萊琳,對於你的仇恨,我很有興趣,不過在此之前,我必須先取得另一樣東西,現在看起來它是屬於你的,那麼請問,你願意把你守護着的寶物獻給偉大的真神雷恩嗎?”
說道最後一句話的時候,老呂的聲音猛地變成莊嚴而又肅穆,哪怕萊琳現在身受重傷,卻還是從心底裡泛出了滿滿的畏懼,那雙眼中的靈魂之火也搖擺不定,最後卻只能頹然放開了按在玻璃瓶上的手掌。
“很好,萊琳,你是個真正的聰明人,你會因爲你的聰慧而得到賞賜。”
老呂一邊隨口頒下了神聖的神諭,一邊伸出手,悄無聲息的按在了那巨大的玻璃瓶子上,嘴裡默唸着什麼,不多時,那堅硬到可以阻擋火炮正面轟擊的異界玻璃瓶的瓶壁上就出現了一個絕對巨大的坑洞,老呂一步就跨了進去,就像是散步一樣的接近了那已經擺出了一副防禦姿態就像是毒蛇一樣的母株。
不過還沒等老呂再次靠近,那母株竟然主動發動了攻擊,剎那間,千萬枚孢子就像是子彈一樣被髮射了出來,朝着老呂轟擊了過來,不過實力的差距並不是勇氣可以彌補的,老呂只是輕輕的張了張嘴,整個空間都停滯了起來,他面帶驚奇的圍繞着這黑色的母株轉了兩圈,雙眼中迸發出了精芒,
這一次來對了,原本只是以爲這奇怪的病毒可以爲他和這個世界快速培養出大量的合格士兵,卻沒想到這株被秘密培養過的完美母株竟然已經達到了這個層次,不懼神性,面對真神竟然還敢主動發動攻擊,這簡直根本就不是凡俗間應該有的生物。
“很好,很好”
老呂滿意的點了點頭,不過隨後卻又皺起了眉毛,這生物確實是值得華大力氣培養的寶物,但它卻還沒有形成自己的靈魂,其傳承中更是充滿了對鮮血的渴望和對進化的苛求,這種偏執對於這種生物的生長是有好處的,但如果要按照老呂的想法來施行的話,又未免有些太過邪惡和難以控制。
但聯想到此刻的現狀,老呂卻沒辦法在短暫的時間之內想出可行的辦法,他搖了搖頭,隨手在空氣中劃出了一道時空裂隙,將這母株直接連同那巨大的玻璃瓶一起扔了進去。然後一步跨到了密室中央,隨手喚來了一圈旋轉的風元素,將萊琳託了起來,一步一步再次走入了神秘的黑暗裡,身穿黑色禮服的心火跟隨在老呂的身後也逐漸被黑暗所吞噬。
整個密室,瞬間歸於寂靜,沒有人能知道這裡發生的一切,也沒有人知道,這一刻老呂所得到的的東西,對於整個世界,以及對於未來來說,到底意味着什麼樣的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