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皓天在陸之遙的話說出口之後,立刻拽過她身邊的沈行,然後扔到了聽不到他們聲音的地方去。
“朕是否可以認爲,你這是在替林逸南在向朕宣戰?”
陸之遙越過軒轅皓天,看了看摔在院子裡但是很快就爬了起來的沈行。她嫣然一笑,朱脣輕啓,輕聲說道:“皇上最好還是不要把我和林逸南放在一起說會比較好,他是他,我是我,我的意思純粹是想告訴皇上,我已經做好了你們對我下手的準備了,兩國交戰在即,我應該多少都有些用處吧?”
軒轅皓天被陸之遙的話觸怒,他站在那兒,過了片刻後回過頭,看向還愣在門外沒敢動地方的大臣們,讓他們先回去。大臣們一見皇上下了令,連忙拔腿就走,只是眼睛還時不時的瞄向二人所在的地方,很好奇陸之遙的身份。
幾人的身影剛一消失,軒轅皓天就猛地擡手,捏住了陸之遙的喉嚨,把她按到了牆上。
“敢在朕面前如此放肆的,你是第一個。不要以爲朕不敢動你,從今以後在這宮裡,只要是朕在的地方,你就給朕滾的遠遠的,最好別讓朕看見你的臉,聽到沒有?!”
陸之遙也不掙扎,倚靠着冰冷的牆壁,她臉上的笑容還存留着。“皇上這未免有些強人所難,我只是凡人一個,怎會預知皇上會出現在哪裡呢?至於放肆,就更談不上了。草民現在吃的住的用的全都是皇上的,怎麼敢放肆?”
“知道就好,不然就連你那兩個孩子,朕都會讓他們在沒斷奶之前就清楚的明白,在這裡,應該聽誰的話才能繼續活下去。”
軒轅皓天鬆開了陸之遙,陸之遙揉了揉脖子,並沒有因爲軒轅皓天的話而感到絲毫的恐懼。
“皇上這是終於對我們起了殺意,不必再遮着掩着裝着對我們好了嗎?”陸之遙諷刺的說道:“多虧了今天聽到了皇上的這番話,不然我真的會天真到以爲,皇上和太后會因爲我是軒轅悠然的女兒,而對我一直容忍的好下去。”
“朕從來沒有承認過你是她的女兒。你的那些小伎倆最好還是收起來,不然就算你真的是夏瑤,朕也不會對你客氣的。”
軒轅皓天離開,陸之遙合上雙眼半晌後,才重新睜開眼睛帶着沈行從這兒離開。
“之遙,你怎麼能和皇上那麼說話呢?”沈行不安的和陸之遙說着話,“你還是把我送回去吧,師父要是知道你闖了禍惹怒了皇上,一定會打死你的!”
“能打死最好,打不死就麻煩了。”
陸之遙喃喃自語了一句,沈行沒聽清她是在說什麼,只是心裡卻有了種十分不好的感覺。
天黑,廖無痕在發現沈行和璃珞都不見了之後,果然找到了宮裡來。軒轅皓天是陪着他一起去見陸之遙的,完全是抱着想看熱鬧的心態,想看看她該如何收拾這個爛攤子。
到了地方,陸之遙正在陪祁明月說着話,端莊的坐在那裡,恰到好處的微笑,讓人看不出她就是那個下午坐在高牆之上,敢在院子裡和軒轅皓天爭鋒相對的女子。
沈行也在,他剛剛說的話把祁明月逗笑了,屋裡的氣氛正好着,卻因爲這兩人的到來而完全冷掉了。沈行在看到廖無痕的時候,身子忍不住抖了起來。而陸之遙看到軒轅皓天,則苦惱的蹙了下眉頭,然後站了起來想要往外走。
“你給我站住!”廖無痕立刻對陸之遙說道:“想去哪?”
陸之遙停在廖無痕和軒轅皓天的面前,有些無辜的回道:“師父,皇上有旨,他在的地方我不能在,咱們有話出去說如何?”
廖無痕沒說什麼,掄起胳膊照着陸之遙的臉就打了下去。舉動之突然,讓他身邊的軒轅皓天都沒有想到。
軒轅皓天目不轉睛的看着陸之遙,廖無痕下手極狠,陸之遙被打到的半張臉立刻就腫了起來,鼻子也出了血。可這一切都不重要,因爲軒轅皓天竟然看到了她在笑。他確定自己沒有看錯,陸之遙在被打的那一瞬間的確笑了一下,雖然並不明顯。
“這是幹什麼!”祁明月連忙起身走了過去,有些心疼的看着陸之遙,無奈的對廖無痕說:“有話好好說。”
陸之遙緩了一會兒,眼睛才漸漸地又能看清眼前的東西。擦了下血,她已經被祁明月護在了身後,這也讓她心裡的想法更加的堅定了。
“師父,我要回家。”她低聲開口,語氣異常的平靜。
這個時候被廖無痕帶走,她會有什麼下場,恐怕在屋裡的幾人沒有想不到的。陸之遙這是在作死,所有人都感覺到了。
“好!我帶你回家!”廖無痕二話不說,拉過陸之遙的手腕就往外走,完全不理會祁明月和軒轅皓天在不在場。
沈行見陸之遙被帶走了,也跑着跟了上去,卻被祁明月擡手給攔住了。
這個時候跟着廖無痕走,絕對沒有好果子吃。之遙畢竟是他的家人,總會給留一條活路,可這孩子,就不一定了。
“之遙的孩子就留在哀家這裡,不準帶走。”祁明月衝着離去的兩人開口說道,讓陸之遙又安心了一些。
她果然沒有猜錯,這個太后對她和她的孩子是不一樣的。陸之遙甚至還在這裡,看到了自己孃的真正面容。
看着那張畫像,沒人知道陸之遙的心裡有多難過。原來她一直都不知道自己的娘有多美,原來就算是她,悠然也不敢向她透露她的身份。
那麼多年,那個叫軒轅悠然的女子孤身在外,她過的究竟有多苦有多無奈?
陸之遙的手腕被廖無痕捏在手裡,他的力氣之大,讓陸之遙覺得自己的手腕都快斷了。
在回去的這一路上,廖無痕和陸之遙誰都沒有開口說什麼。通過密道,越過叢林,當陸之遙站在平穩的土地上的那一刻,她的身子猛地被廖無痕朝着自己的方向一拉,然後又被狠狠的打了出去。
陸之遙單膝跪在地上,大口的呼吸着。天太黑,她看不清廖無痕的神情,可她知道,他現在一定氣憤到極點。
陸之遙被打的胸口發疼,有種快要吐血的感覺。她剛剛還順勢向後躲了一下,這一掌要是完全接下,不管是誰都會吃不消的。
廖無痕沒想到陸之遙會躲得開,讓那一掌的威力至少減了一半。他兩步走到陸之遙的面前,擡腳踩在她的肩膀上,將她踢倒。眼中寒星點點,廖無痕踩住陸之遙的手,問道:“你這麼鬧,是想幹什麼?”
“從始至終,我來這裡的目的都只有一個,就是金凝草。”
手指被廖無痕用力的踩着,也不知從哪來的勇氣,躺在地上的她突然選擇了反擊。
廖無痕因爲陸之遙的動作只能向後退去,陸之遙甩了甩已經沒有了知覺的手,看着廖無痕冷笑的臉,繼續說道:“現在,我還想知道師父的身份。”
祁明月護她,護她的孩子,可卻在廖無痕打算將她帶走的時候沒說一句話,這種信任和縱容,豈是對什麼人都能有的?陸之遙一直疑惑廖無痕是什麼人,因爲即使在面對軒轅皓天的時候,他都是一如既往的狂妄。這樣的奴才,早晚都會被除掉,就像南宮凌風。但陸之遙又覺得廖無痕和南宮凌風不是一種性質的,因爲不管是軒轅皓天還是祁明月,對他都有種不正常的信任感。這種信任,讓陸之遙不知所措,甚至是惶恐。
“膽子大了,敢對我動手了。”
“師父當初選擇教我武功,不就是爲了有朝一日我能打敗你嗎?”
“好!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怎麼打敗我的!”
廖無痕凌厲的攻擊,真的是讓陸之遙吃不消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後退去,陸之遙不管如何努力也還是跟不上廖無痕的速度和動作,她只能憑本身的感覺去閃躲,也不知是走運還是怎的,竟真少捱了不少的打。
廖無痕和陸之遙交着手,對陸之遙突飛猛進的進步心裡是十分震驚的。在這裡的數月,她真正練武的時間不算長,可瞧瞧現在這反應,簡直是已經超出了廖無痕當初對她所有的期待。
陸之遙少了肚子裡的壓力,少了腿上幾十斤的重量,有種身輕如燕的感覺。速度和以前相比是快了很多的,但在廖無痕的面前,卻還猶如是班門弄斧一般。
陸之遙被掐着喉嚨向後推去,後背撞在樹幹上隱隱作痛,一天之中她已經被人以這種動作對待了兩次,可軒轅皓天只是警告她,而廖無痕,明顯是真的有心想要掐死她。
陸之遙的臉色由白轉紅,到紫,最後再到無血的蒼白,當她只剩下最後一口氣的時候,廖無痕總算是鬆開了手。
在他的眼裡,看不到一絲的情感。望着陸之遙的身子癱軟的倒了下去,廖無痕嘲諷問道:“你就是想用這種三腳貓的功夫來贏我嗎?”
“我已經生了孩子,可是金凝草在哪裡?你答應過我的師父,我要金凝草。”陸之遙不回答他的問題,強撐着站直了身體,她堅定無比的說道:“不管是偷還是搶,我都一定要得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