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榮軒一直不說話,他看着欣兒,眼神中是滿滿地疼愛。
欣兒想了想,終於繼續說道:“榮軒,我知道你在想誰,在想文初瑤,我還知道,你們有了孩子,我更加知道,你已經爲了她,離開了皇宮,離開了你追求了一生的皇位,離開了所有的本來已掌握的一切。”
韓榮軒看着欣兒,欣兒越是那樣的善解人意,韓榮軒的心越是難過到不能自拔。
欣兒又說道:“榮軒,你知道嗎,以前,我總是給你們小女孩很脆弱的形象,你離開我之後,我更加是照顧不好自己,以至於大病了一場,讓父皇操盡了心。”
“但是,當我知道你和文初瑤私奔之後,我的心好像一下子就豁然開朗,父皇不明白,想不通你爲什麼就不愛我,但是我明白了,這是緣分,與愛無關。”
“父皇叫我一定要來,他怕我的拒絕是在委屈自己,所以我來了,只爲了不讓父皇擔心,但是今夜過後,我會徹底消失在你的世界裡,獨自去那個沒有你的未來里美好地生活。”
韓榮軒聽到這裡,心痛的已經發不出聲音,他知道,這個女孩是在拼命地安慰他,叫他不要內疚,不要難過。
然而,自己明明是傷害她的人,她纔是最大的受害者。
想到這裡,韓榮軒突然狠狠地給了自己一巴掌。
欣兒馬上過去攔住了他,欣兒說道:“榮軒,不許這樣,你這樣的話,那我所有的努力都要白費了,所有的一切都白做了,所有的話都白說了,而且,你這樣,只會讓我更加難過和心疼。”
韓榮軒再也控制不住了,他再次一把摟住了欣兒,再次深深地擁抱了她,這一次,不是演戲,不是配合,韓榮軒只是想真正用心疼一疼這個女孩,雖然自己給不了她愛情,但是至少可以給她儘可能多一些溫暖。
韓榮軒閉上了眼睛,想要忘記,想要盡力地補償欣兒,他摟着欣兒時的眼睛是溼潤的,就彷彿他早已溼潤的心。
欣兒依然繼續安慰他道:“榮軒,我沒事。”
韓榮軒抱起欣兒,將她放到那張寬敞鮮紅的牀上,欣兒躺在上面,韓榮軒說道:“你睡,我看着你。”
欣兒默默地點頭。
夜色越來越深,四周越來越安靜。
文初瑤一個人守在大殿的外面,她一直都沒有離去,彷彿雙腿不再受資金的控制。
她看着那深邃的夜空,聽着四周偶爾的蟲鳴,一邊的士兵問她:“怎麼還不走?”
文初瑤笑着,說道:“我愛的男人在這裡,我要走去哪裡?”
士兵有些冰冷地回答道:“可是木已成舟,一切已經成定居,你是聰明的女人,不會不知道。”
文初瑤也冷冷地迴應道:“我是聰明的女人,所以就沒有選擇的權利了嗎?我想留在這,你們誰也別管我。”
就這樣,文初瑤在宮牆外坐了整整一晚上,她的腦海裡反覆出現韓榮軒的樣子,當然,還有那個公主的樣子。
她想知道,現在韓榮軒和公主正在做什麼。
她似乎控制不住地開始猜想,但是又強迫自己不要去面對,不要去想象。
最大的痛苦就是讓人失去面對的能力,遠遠超出了潛意識裡所能承受的極限。
士兵在一旁輪流睡起覺來,只有文初瑤,徹夜地看着天空,不說一句話,也沒有流一滴淚,有的只是無盡地思念。
天天漸漸亮了起來,城門又打開了,文初瑤無力地還是坐在那裡,睜着朦朧的睡眼,突然,一對夫婦走出來,手裡牽着他們的孩子。
小孩似乎很是高興,一路都是毫不掩飾的興高采烈。
文初瑤看着那孩子的樣子,突然像是看見了自己的小豬。
只見那孩子問道:“孃親,爬山對寶寶的身體有什麼好處啊?”
那婦人答道:“爬山可以讓寶貝長得更高,長得比爹爹還高。”
孩子開始幻想起來。
一旁的父親說道:“不僅要爬山哦,想長爹爹這麼高,還必須每天吃多一點飯,要不然一樣沒用的。”
小孩馬上點頭說道:“嗯,那等下寶寶爬完山回來吃滿滿的兩碗飯。”
一家三口幸福地笑起來,丈夫不禁摟了摟妻子,責備道:“風這麼大,怎麼只穿了這麼點。”
妻子反駁道:“笨蛋,等下是去爬山,會很熱的。”
丈夫呵呵地笑起來,撓着頭髮說道:“對對,你說的對。”
文初瑤看到這裡的時候,眼淚彷彿已經控制不住地流了下來,那是一種奢望的幸福,那是她窮追了一輩子的幸福,爲何這麼平凡的幸福,卻這麼的難得到。
文初瑤忍不住對着天空喊起來:“老天!你爲什麼要這麼對我?”
一旁的士兵忍不住說道:“問老天也沒用的,當務之急,咱們得把最重要的事情解決。”
文初瑤冷笑道:“對我一個女人而言,你認爲我還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
士兵立馬說道:“文姑娘,我不管你過去是什麼身份,也不管夫人爲什麼會把令牌交給你,我只知道,夫人看中的人一定不會錯,既然令牌你已經接收了,你就應該擔起這個責任。”
文初瑤恨恨地看着那個士兵,說道:“看我心情。”
士兵不由得一愣,想必他也從未和女人接觸過,文初瑤這招顯然一下子讓他沒轍。
士兵突然有些無辜地說道:“文姑娘,事態嚴重啊,你要三思啊。百姓們的幸福都掌握在你的手裡啊,如果國家落在他們的手中,後果將不堪設想啊。”
文初瑤眨了眨眼睛,突然調皮地說道:“那你就對我好一點,至少讓我心情好一點。”
士兵一臉的無奈,文初瑤心想,看來暫時是穩住他了,就讓自己再在這裡等一會,也許,榮軒會突然出現,也許一切會有轉機。
正午的時候,烈日暴曬在頭頂,文初瑤開始感到悶熱難受,正在掙扎之際,突然看見士兵遠遠地拿了水和糧食過來。
文初瑤故意不理他。
士兵說道:“天這麼熱,能不能換一個地方待着?”
文初瑤沒好氣地問道:“換哪裡?”
士兵手立馬指着不遠處的一棵大樹,認真地說道:“那裡。”
文初瑤一看,那地方確實還不錯,便點頭跟了過去。
果然是大樹底下好乘涼,文初瑤一到那,喝了些水吃了些乾糧之後覺得立刻舒服了很多,不過烈日的午後是最容易犯困的,很快,文初瑤便沉沉地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