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那麼的呲之以鼻,那麼的滿不在乎,她說他只不過是個傻子,她怎麼可能看上一個傻子。她說她根本就沒有喜歡過他,一點也沒有……
一把舉起酒罈,他直接對着那壇口就連連灌了好幾口。辛辣的酒水劃過他的咽喉,漸漸向他的心裡流去,一次次的刺痛了他胸前仍在流血的傷口,幾乎要讓他痛苦的咆哮出聲。
此時的他根本已經失去了理智,絲毫沒有注意到一個瘦弱的身影緩緩的走入了屋內。
看着屋內的一片狼藉欣兒小心翼翼的越過那些東倒西歪的酒罈,然後向早已經喝得快要爛醉的韓榮軒走了過去。
今日的她與往常有着很大的不同。今天,她刻意梳了個和沈初瑤一樣的髮髻,還穿了沈初瑤平時的衣物,甚至連胭脂都是和沈初瑤一摸一樣的。她知道自己這麼做或許有些投機取巧,可是她也是沒有辦法。如果今天她不成功的話,那很可能明天她就會被王爺給趕出家門。她並不是個壞心眼的女人,她只是爲了追尋自己一生最愛的男人,她要求的並不多,她只希望王爺能夠真心的愛她一次,哪怕只有一次。
今夜,她利用韓榮軒爛醉的這個機會,打扮成這樣爲的就是拖延住韓榮軒讓黃符有時間把沈初瑤給偷偷的送出府。不管今天這個事情到底能不能成功,總而言之她都不會後悔。
緊閉雙眼,她先是深吸了口氣,接着才壯着膽子向韓榮軒走了過去。
“王爺?”她試探性的輕喚了聲,臉上掛起了和沈初瑤一樣的溫柔笑容。
‘砰——’的一聲,他直接將手中那已經空了的酒罈給扔了出去。那酒罈瞬間便被摔成了碎片,就在欣兒身後的不遠處散開。
欣兒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差點就尖叫了出來。
韓榮軒微微擡眼,當看見欣兒的打扮時,瞬間便瞪大了雙眼。“你在做什麼?”他怒氣騰騰的用力抓住了欣兒的手腕,憤怒的衝着她低吼着。“誰讓你穿她的衣服的?誰讓你跟她梳一樣的髮髻?誰讓你這麼做的,說!”
欣兒嚇的差點哭出了聲,全身都在不停的發着抖。“我……我只是看王爺心裡掛念着沈初瑤,所以……所以我纔會這樣打扮,想要王爺開心下。”她沒有想到韓榮軒喝了那麼多的酒,卻依然還是那麼的清醒,早知道的話她應該等他再喝多一點在來的。
韓榮軒一聽怒火燃燒的更加熾熱了。“你以爲你是什麼東西?你以爲你穿上了她的衣服你就是她了嗎?我告訴你,你這輩子就算是在怎麼模仿她,你都永遠不可能是她!你只不過是條狗,你甚至連她的頭髮絲都比不上!你給我滾,給我滾!”他吼着,一把將欣兒給推到了地上。
欣兒痛呼一聲,一個不穩便倒在了地上。她的手掌被磨出了血,可她卻一點也沒有感覺到。此刻她的心早已經被他刺痛的沒有知覺了。她知道自己在他的心中是一文不值,可是他也不用每次都這麼的提醒她啊!難道說,他就真的這麼的討厭她,討厭到看見她都那麼的厭惡?
用力擦去臉上的淚珠,她從沒有在這一刻這麼的痛恨過沈初瑤。堅強的站起身來,她知道錯過了今晚她這輩子都不可能有這個機會了。今夜不論如何她都要讓他跟自己共度一夜,就算他拿刀趕她走,她也絕對不會走的。
她剛剛起身便快速的向韓榮軒衝了過去,直接抱住了他的腰,說什麼也不放開。
“你給我滾開!”他直接便伸出了一拳狠狠的打在了她的背上。
她只覺得自己的背上一陣劇烈的痛感傳來,幾乎要讓她站不穩腳跟,可她仍是不肯鬆開手。“我不放,打死我也不會放!王爺,我愛你,我真的愛你!我這輩子只愛過你一個人!我知道我是個低賤的下人,我沒有資格對您說愛,可是我真的很愛您啊!我從小到大唯一的夢想就是希望有一天能成爲您的妻子,爲您生兒育女。我知道我不配,我不配爲您生孩子。可是您就當是可憐可憐我,我沒有什麼要求,我只求王爺您能正眼看我一眼行不行,就一眼行不行!我求求你了……”她說着,已經是泣不成聲。
突然他原本想要推開她的動作僵住了。他的身體不知爲何突然變得僵硬了起來,只是這麼愣愣的聽着她說的話,好久都不曾說過話。
等了許久不見他說話,欣兒急忙便擡起滿是淚珠的小臉,怯怯的看着他。“王爺,您就不能可憐可憐我嗎?”
“初瑤……”他微微伸出有些顫抖的手,眼神中的那絲愛意幾乎要將欣兒給淹沒了。他終究還是被她給迷惑了,現在對於他來說站在他眼前的根本就不是欣兒,而是那個他又愛又恨的女人——沈初瑤。
欣兒一聽,急忙便應承了一句。“是,我是你的初瑤!榮軒,我是你的初瑤啊。”
韓榮軒一聽,急忙便將欣兒給擁進了懷中,用力之大幾乎要將她整個人都給揉進他的身體裡了。“不要離開我!永遠都不要離開我!”
“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的。”即使在他的眼中自己是另外一個人,但是她說的確實是自己的真心話。
在這一刻,他不是什麼王爺,也沒有什麼野心,他只是個希望自己心愛的人也能愛他的男人。他不想去追究什麼上一代的仇恨,也不想將她當成籌碼送給袁少傑。他知道他是自私的,他自私到甚至爲了她連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放棄,他確實混賬,可是他不在乎。以前他以爲自己最在乎的是權勢、是皇位。可是自從遇見了她之後,他終於明白原來那些東西跟她比起來是那麼的一文不值。如今他什麼都不在乎了,他最在乎的只有她,只是她!
“告訴我,你的心裡到底有沒有我?”他想知道這個答案,他要知道這個答案。
“我的人是你的,我的心也是你的,我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這輩子我是爲你而活的,我當然在乎你。”欣兒用力的回擁着他,語氣中滿是愛意。
他的臉上瞬間滿是驚喜,多年來他從來沒有這麼的開心過了。他就知道她的心裡也是有他的,她的心裡一直也是愛着他的。那天她說的那些話只不過是隨口說說的,除了他她絕對不可能喜歡別人的!
他的心在這一刻滿是幸福的喜悅,只要一想到她是屬於自己的,完全屬於自己的,他簡直開心的不知該如何是好了。已滿是醉意的他,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根本就是認錯了人。急忙將欣兒懶腰給抱了起來,他迫不及待的向屋內的那張大牀走了過去。
欣兒心頭一緊,含羞帶怯的將自己的小臉埋在了韓榮軒的胸前。今夜,她終於可以圓自己多年的夢了。
一直守在門外的黃符一直都在注意着屋內的動靜,確定欣兒已經成功了之後,他急忙便快步向那假山後趕了去。從衣袖中抽出一塊黑布,確定自己的臉已經蒙好了之後,他急忙便扭動了機關,走入了假山後。一靠近大宅,他先是在窗戶口向裡面望了一望,卻見沈初瑤到現在都還沒睡,他微微有些詫異。
急忙拿出自己早已經準備好了的迷香,他對着屋內吹了一口氣,那淡淡煙霧在屋內很快便蔓延開了。
一直坐在那裡傷心難過的沈初瑤,突然感到自己的腦袋越來越重了,就連眼前的視線也開始變得越來越模糊了起來。她微微甩了甩頭,想要讓自己清醒點,卻發現自己的頭越來越昏了,到最後她終於雙眼一閉,昏倒在桌邊了。
一見沈初瑤昏倒,黃符急忙便入了屋內,將沈初瑤隨便往肩頭一扛急忙便出了大宅。
夜黑月圓,乘着月光黃符扛着沈初瑤快速的穿梭在京城的大街小巷中。深夜的街道上,各家各戶全都熄了燈睡覺了,連一個行人也沒有,但這正好也方便的黃符。一路上扛着沈初瑤,他直接便從大街上快速的跑過,然後向相爺府趕去。
連續走了許久,直到走到那間偌大的大宅前,他這纔算是停下了腳步。
將仍舊昏迷不醒的沈初瑤輕輕的放到了地上,他急忙便跳上了屋頂,然後拿出剛剛他隨便撿起的石頭,他對準相國府的大門便用力的扔了過去。
石子在大門上發出些許的聲響,雖然不大但是守門的下人還是聽見了。不一會守門的下人便點着燈籠,將大門給打開了。一見門口躺了個人,那下人嚇了一跳。他急忙將燈籠對準那人的臉一照,他一眼便認出了躺在門口的是何人。
“小姐!小姐,你怎麼了?你怎麼躺在這裡啊?”下人急忙晃了晃沈初瑤,卻見她沒有反應,他急忙便衝回了屋內。不一會便見一大羣的丫鬟下人都急忙趕了過來,緊跟着還有穿着單衣只披了件外衣的沈牧之和劉迎秋。
一羣人慌慌張張的將沈初瑤給擡回了屋內,然後急忙便將房門給關了起來,整個大街內瞬間又再次恢復了平靜。一直躲在相國府對面牆頭的黃符,一見沈初瑤已經被他們給帶進相國府了,他這才急忙閃身消失在了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