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諭：
【犯人：天草四郎時貞
罪名：謀殺全人類未遂
處罰條例：終生不得離開人造人的監視範圍，所需要一切物品需要向阿賴耶保護委員會提出正式紙面申請，在經過檢查、確認不會對人理及委員會本身造成威脅後，方可允許犯人使用。
所有對外界言論均需要經過委員會審覈方後可發放。
以上。
——你親愛的阿賴耶保護委員會冠名會長衛宮士郎。】
天草四郎時貞在翻來覆去檢查二十多遍後，終於確定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之前不是說激萌阿賴耶保護協會嗎？怎麼換名字了？
咳咳，不開玩笑了。
神諭上的處罰只針對天草四郎時貞一個人，沒有關於其他人轉交物品的管理條例。
也就是說，如果天草四郎時貞想要做一個炸彈，雖然他自己無法收集到相關材料，但他可以委託賽米拉米斯幫他收集，再轉交到他手上。
天草四郎時貞不知道這是衛宮士郎沒有發現這個漏洞，還是在隱晦地表示：只要你在我的監視範圍內，我就不怕你鬧幺蛾子。
大概是後者吧？
天草四郎時貞苦笑，他已經沒有那個遠大的志向了.
就像是曾經一心追求正義的衛宮切嗣，當發現聖盃是此世一切之惡的容器後，在殘酷的現實面前放棄了自己的夢想。
現在他只是一條追求愛情的鹹魚……等等！爲什麼是鹹魚？
他好像在不知不覺間知道了相當多沒用的知識，是剛剛強制性靈魂連接的後果嗎？
天草四郎時貞沒有得到答案，但這和他即將要做的事情沒有關係，那個小傢伙該說是貼心好呢？還是惡趣味呢？
“賽米拉米斯！”
“嗯？怎麼了？”
天草四郎時貞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盒子，打開后里面是由亮銀色的合金環和不知名結晶體有機結合成的飾物。
他單膝跪下，“請問你願意和我一起嗎？我想和你在這個龐大到可怕的世界裡彼此相依，直到死亡分離你我兩人。”
賽米拉米斯呆滯地看着半跪着向自己求婚的天草四郎時貞，那略帶稚嫩的臉滿是燦爛，絲毫看不出因爲失敗產生的不甘。
在發現天草四郎時貞完全沒有開玩笑的意思後，賽米拉米斯像個小女孩一樣慌亂地大叫起來。
“哎哎哎哎！！！”
在真愛組求婚現場上方的某顆星球上，兩個“人”架着天文望遠鏡，正大光明地偷看兩人深情告白。
“哇偶！點頭了誒！我就說這個方法有用吧！”
伊莉爾從望遠鏡前移開頭，向身後面無表情的中央智腦二代目炫耀，但對方只是推了推眼鏡。
“無法理解，這只是類似於吊橋效應的錯覺，爲什麼會誤認爲是愛情？伊莉爾，愛情到底是什麼？從激素水平到電信號水平到底哪個是愛？亦或者兩者共同作用纔是？身爲按頭小分隊大隊長的你應該是知道的吧？”
“喂喂喂！你這個傢伙比初代還要無聊啊！”
“無聊是什麼……”
“夠了！閉嘴！”
小蘿莉強行按住二代目的嘴，氣呼呼地轉移話題。
“你打算留在這個世界？”
“嗯。”
提到這件事，二代目很快放棄前面的問題，也不知道是缺心眼還是單線程，他貌似沒辦法同時思考兩個問題。
“我打算延續前代遺留的問題，繼續探求靈魂是什麼，再說人造人也需要一個統合靈魂網絡的中央樞紐，這裡需要我。”
“是嗎？真好啊！還有人需要你，我就只能在倉庫吃灰咯，不過這還真是可笑啊！”
伊莉爾抱着後腦勺，壞心眼地說道：“明明是接近第三法子代的分身，卻爲靈魂是什麼而感到困擾，你還真是可悲呢~”
“無法理解，可悲是什麼？”
“你夠了啊！！！”
……
……
星空的彼端，貓娘不可思議地看着面前的協議。
按照上面的契約，如果她答應爲眼前的小狐狸精工作，那麼她在接下來的時間將獲得一座孤兒院，由衛宮士郎提供一切資金，用於資助那些因爲各種原因失去家庭的孩子。
這是她的願望，她能夠獲得一具身體，親自照顧這些孩子。面對着幾乎等同於天降餡餅的好事，阿塔蘭忒格外警覺。
“你有什麼目的？”
“你就當我想要保安好了，”衛宮士郎擺出碇司令造型，“孤兒院的位置將位於我的出生城市，你順便幫我保護一下我的家人，對於你來說應該不難吧？”
阿塔蘭忒點點頭，如果是在一個城市真心不難，她可是弓兵，遠程狙擊是一把好手。
“可你爲什麼不找喀戎呢？他是超越我的箭術大師，你應該知道我比不上他。”
雖然說出來真是讓人喪氣，但阿塔蘭忒由衷地讚歎喀戎的技藝。
“他打算當老師，教授古代植物學、藥物學、符文學、格鬥技巧等一系列相關知識，報酬是永遠從我這裡獲得最新的科研成果，以後你們說不定可以合作，在班主任的辦公室裡相談甚歡。”
“順便一提，是在這個世界的平行世界線上，如果你答應了，就要和這個世界說拜拜了，要拒絕嗎？”
“不了。”阿塔蘭忒搖了搖頭，“能實現願望就很不錯了，”她認真地看着衛宮士郎的小臉，“我可以相信你吧？”
“以阿賴耶之名起誓，我會完成我允諾的一切！”
“那就足夠了！”
阿塔蘭忒再無猶豫、刷刷地簽下自己的大名，對於她來說以神之名是最莊肅的契約，比眼前的白紙黑字好使多了。
A4紙上的文字以違反現代魔術理論的方式懸浮起，在空中盤旋三週半沒入兩人的身體，源自愛爾特璐琪的權能會讓違反者承受無法承受的代價，哪怕是衛宮士郎！
於此，契約成立！
“那個……”
簽完合同後，阿塔蘭忒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貓耳朵，看得衛宮士郎突然想擼貓。
衛宮士郎強行壓下這個富有誘惑力的想法，一臉警覺，就算是用貓耳朵來誘惑他，他也不會改合同！
“有什麼問題嗎？契約已經簽訂了，不可以改的。”
“不是這個問題啦！”
阿塔蘭忒撓撓臉頰，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那個白色頭髮的孩子沒事吧？”
“哪個？你說我閨女？她怎麼了？”
阿塔蘭忒頓時就驚了，她無法想象一個十一二歲的父親爲什麼會有一個差不多大的女兒。
“養女，和親的一樣。”
看到阿塔蘭忒的表情衛宮士郎馬上就知道她在想什麼，阿塔蘭忒勉強接受了這個答案，在她看來衛宮士郎和愛爾特璐琪還有小杰克都是屬於要被照顧的那一波，而且敲可愛！
好像抱在懷裡揉啊揉～
衛宮士郎表情頓時變得很詭異，他輕鬆地從阿塔蘭忒的面部表情讀懂了貓姑娘在想什麼，然後開始猶豫要不要告訴阿塔蘭忒愛爾特璐琪是月球意志，她信仰的阿爾忒彌斯想要傳教還得給自家媳婦繳納權費。
果然還是算了吧，聽說貞德已經被愛爾特璐琪盤到信仰崩潰，他這麼熱愛和平、以慈悲爲懷的人向來見不得血腥，怎麼能做這種缺德的事情？
兩人交流了一波信息，衛宮士郎很快弄明白了小杰克是什麼情況，畢竟小杰克的靈魂是他親手重塑的。
“不是什麼大問題，小杰克的生命形式和我們不一樣，她是複數意志共同體。”
衛宮士郎從虛空中拿出兩杯咖啡，遞給阿塔蘭忒一杯，儘可能用通俗易懂的語言解釋。
“小杰克是由無數怨靈累積誕生的，之前因爲一些變故，組成她的靈魂開始吞噬型惡性融合，我幫她重新梳理了靈體，她現在是由複數意志共同整合起來的意志共同體，你看到的每一個小孩子都是一個不同的意志。”
“這些意志相互協同、一起工作後，原本屬於怨靈的怨念得以被他們控制，你看到幻境其實是他們的心像世界。”
“但和一般人不一樣，他們心中的風景是由複數觀察者構成的，並且由於都是小孩子，所以沒有特點的主體，全都是平級，最終展現出來的就顯得光怪陸離雜亂無章。”
“那……那個不可名狀的怪物是什麼？”
“是他們眼中的我。”
衛宮士郎哭笑不得地放下手中的杯子。
“大概是因爲我幫他們強化的緣故，他們能看出來靈魂的部分本質，我不是說了他們是複數的觀察者嗎？你看到的怪物是因爲被重複無數次得到的混合物。”
“可你明明這麼可愛，爲什麼重複無數次會變成那個鬼樣子啊？”
衛宮士郎笑笑，拈起幾塊方糖在桌面上一字排開。
“從第一塊糖開始，甜度分別是蔗糖的5倍、10倍、20倍……你嚐嚐。”
阿塔蘭忒依言照做，等她吃到第四塊的時候，面部扭曲成一朵大波斯菊，不斷往外吐舌頭。
“好苦！”
“沒錯，當數量引起質變的時候，原來的評價標準就沒有意義了，要知道茉莉花的香氣濃郁一萬倍還是大便的臭味呢。”
阿塔蘭忒瞪大了一對貓眼，“真的假的？”
“真的！騙你幹嘛？這是由專門的氣味鑑定師親自聞出來的。”
“……”
阿塔蘭忒突然覺得這個世界好神奇，竟然還會有人專門聞大便並以此爲生！
……
……
“所以汝希望孤能留下來，領到導千界樹和那幫人造人？”
弗拉德撐着臉，對向他提議的衛宮士郎展現出最爲正宗的羅馬尼亞式不屑。初代中央智腦的決定傷透了他的心，他現在不相信任何神說的話，一個字也不聽！
哼！神沒有一個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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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憑什麼認爲孤要接受汝的恩賜？孤難道是那種跪首搖尾之人嗎？”
“真香！”
“嗯？”
弗拉德從這兩個字中感到莫大的屈辱和惡意，衛宮士郎笑盈盈地補刀。
“沒什麼，這只是我家鄉的一句俗語，用來描述你‘嘴上說着厭惡神，其實和神玩得很開心’這種心口不一的傲嬌行徑。”
“噗！咳咳咳！！！”
弗拉德一口老紅酒噴出來，遠處看的跟噴血一樣。
衛宮士郎淡定地撐起護盾，顯然是早就預料到這個反應。
弗拉德怒目圓睜，因爲衛某人做夢時24小時不間斷廣播大量奇葩的信息，弗拉德知道傲嬌是什麼意思。
那不是雙馬尾少女的專用形容詞嗎？！
衛宮士郎竟然用這個詞來形容他這個八尺男兒！簡直是奇恥大辱！
“孤沒有，孤不是，汝憑什麼污衊孤！”
衛宮士郎撇撇嘴，把粘在護盾上的紅酒搓成小球扔進馬克杯裡遞給弗拉德，看得弗拉德眼皮直跳。
這玩意還能喝嗎？面前這個神是由多不講究纔會拿這毫無美感可言的鐵皮杯子裝珍貴的葡萄酒？！
“喀戎老師也是神好嗎？從神譜上來說，喀戎老師還是宙斯他哥呢，全希臘神話最大的神立私人學校就是他開的，你跟我說他不是神？開玩笑呢！”
“不，喀戎和那些神不一樣……”
“哪不一樣？”
衛宮士郎毫不客氣地打斷弗拉德，“都是擁有強大力量的非人生命體，同樣按照利己性的生命準則行動，只是因爲有着強大的力量所以肆無忌憚，和那些突然間有了力量便自稱爲龍傲天的中二病晚期患者有什麼不同？”
弗拉德一時語塞，被衛宮士郎這麼一說，那些高高在上的神瞬間逼格就沒了，被拉低到和智障兒童龍傲天一個檔次。
即便衛宮士郎這樣說，弗拉德依然出言嘲諷。。
“呵，你難道不是神的一員嗎？竟然這樣辱滅神的尊嚴？”
“從一開始我就說過我不是神，只是一個廚師罷了，不過好像你們完全沒當回事。”
“唉～這年頭說真話都沒人信，這個世界到底是怎麼了？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
弗拉德一臉關愛智障的表情看着衛宮士郎，這貨說自己不是神誰信啊？誰家廚師是駕馭滿天雷火把聖盃嘎嘣脆的？
最多是像喀戎說的那樣，眼前的少年是和他們熟知的神祗不一樣的異端神靈，但那也還是神！
果然神沒一個是好東西！
然鵝衛宮士郎確實是沒有作爲神的自覺，這就好比鄭吒大猩猩突然得了六十年的純陽內力，難道就能變成一代大俠嗎？
這不是開玩笑嗎！就他那智商！
衛宮士郎大概能猜出來弗拉德在想什麼，這些從者泡在他的意識海里，又沒有掩飾自己的靈魂波動，心裡那點小心思真瞞不過衛宮士郎。
衛宮士郎算是知道當年神官爲什麼猜他的想法一猜一個準了，這真的是基本操作，真的和秀兒沒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