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戈薇和家人研究那份契約，衛宮士郎把叢雲牙扔進【能量真空封閉環】中封印，帶着閻魔愛上街閒逛。
那個儀器能隔絕出相對真空的能量隔絕帶，起到相當不錯的封印效果，不過最大的可能是因爲能量匱乏魂飛魄散，畢竟沒有能量作爲載體，即使是靈魂也難以續存。
最有力的證明就是:古代天地靈氣充沛，人類受到巨大的精神打擊能成鬼、成妖、成魔、成復仇女神……
但擱天地靈氣衰退的現代……青山精神病醫院歡迎您！祝覺喂醫院食堂袋鹽，這裡的大腰子好吃極了！記得自帶原材料！
離開神社的時候，一輛出租車駛過兩人，車上的女子抱着古老的盒子，看了一眼衛宮士郎，又低下頭。
好帥氣的男孩，可惜她已經結婚了。
“……”
衛宮士郎回頭凝視那輛出租車，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感受到了四魂之玉碎片的氣息。
“神靈撒嘛？”
閻魔愛拉了拉衛宮士郎的袖子，衛宮士郎轉身帶愛離開。
應該是錯覺吧，他怎麼可能允許有碎片遺留在這個時代，就算是錯覺也沒關係啦，反正戈薇在這邊~
於是衛宮士郎放心的離開了。
大街上，閻魔愛縮在上神大人身後，小心又好奇窺視這個極度先進又古怪的世界。
即使是大城市也沒有的平整道路四通八達，上面很多人都穿着不知廉恥的衣服。
還有奇怪的彩色妖怪，它們會發出奇怪且巨大的聲響跑來跑去，屁股後面噴着煙，但那些人並不怕它們。
她看到特別大的妖怪停在路邊的鐵牌子邊，有人從上面下來又有人上去，然後那個妖怪就會離開。
“神靈撒嘛，那個是式神嗎？”
指着公交車，閻魔愛好奇地問。
“不，那個是汽車，是人們經過複雜的研究後，按照圖紙用鐵和火打造的載具，從用途來說和驢車或者轎子沒有本質上的區別。”
“誒！”閻魔愛好奇的撫摸停在路邊汽車，冰涼涼的車身在微熱的空氣中摸起來很舒服，愛偏過頭，“神靈撒嘛，這個是靠氣動起來的嗎？”
“以前的是，但現在的已經不是了，以後說不定還有靠電驅動的車子。”衛宮士郎摸摸閻魔愛的小腦袋，“走吧，還有很多東西沒看呢。”
“嗯！”
閻魔愛用力地點頭，她對這個世界充滿了興趣，尤其是按照神靈大人所說，這個世界是由人類建造的。
簡直是不可思議！人類真的能做到這個地步嗎？應該是神靈的賜福吧？
衛宮士郎笑笑，牽起亢奮閻魔愛朝附近的地鐵口走去，他打算帶閻魔愛去美食街。
沒有什麼比食物更加能讓一個人理解一個社會，民以食爲天，大部分文明的特徵都會反映在食物上。
嗯，大英不算，它老人家硬生生把美食樹點歪了，一點都沒有展現出大英人民的傳統美德。
日暮神社所在的東京衛宮士郎來的次數不多，或者說他就來過一次，好在他的記憶模塊中有人造人編寫的旅遊指南。
這是留守德國的人造人申請來東京旅行時這邊的人造人編寫的，因爲很不錯就被收錄到靈魂網絡裡的大圖書館中。
該怎麼說呢，全面接觸人類社會後，人造人這個羣體爆發出了難以想象的活力，在多個領域展現出了強大的天賦，包括第三產業。
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就是羽斯緹薩，衛宮士郎邀請她來冬木市居住，羽斯緹薩考慮再三還是拒絕了，轉而在德國本部帶領人造人。
可能是因爲她和愛麗絲菲爾幾乎一模一樣，住在一起會很尷尬，尤其是冬木市會讓她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情。
衛宮士郎本來以爲羽斯緹薩會像以前一直窩在愛因茲貝倫城堡，但事實證明他太小看人造人的創造性了。
現在你可以在任何一本知名的美食雜誌上找到羽斯緹薩，據說前段時間她跟隨去天朝談生意的小分隊跑去四川找火鍋了。
無數古老的家族爲此嘆惋，感嘆第三法的臉都給丟光了，然而人造人對此內心毫無波瀾，甚至還有點想笑。
扯遠了，在看到旅遊指南的第一時間，衛宮士郎就把上星級的餐廳去掉了，這臨時決定又沒有預約，這時候快飯點了絕對沒位置。
剩下的就是一些叫好的小飯館，因爲不在同一個世界，旅遊指南很多地方對比不上號，但路是死的人是活的，兩人一路問一路找總能找到類似的地方。
端着食盒，閻魔愛咬碎炸得金黃的豬排，雖不如新宿南口的那家名氣大，但鮮嫩多汁的豬肉和包裹在內的香氣還是牢牢吸引住品嚐者的舌頭。
雖然沒有神靈撒嘛做的好吃~
“來，蘸點醬吃會更有層次感哦！”
看着衛宮士郎夾起粘着醬料和魚刨絲的豬排，閻魔愛小臉微紅，湊過去咬住豬排，額頭不可避免碰觸到衛宮士郎的手。
閻魔愛連忙低下頭咀嚼，從髮絲間露出的小耳朵紅透了，她不大適應這麼親暱的舉動。
也不知道衛宮士郎做了什麼加工，這次的豬排和前面相比完全是兩個檔次！
如果說前面的豬排是有趣的玩具，那現在的就是一個玩具箱！
每一次咀嚼都是探索，閻魔愛忘記了羞澀沉溺於探求新味道的喜悅中，酥脆的外皮和醬料在脣齒間研磨，突然間極薄的魚絲擠進來，帶來全新的體驗！
“呼！”閻魔愛忍不住夾緊纖細的雙腿，一向感情匱乏的小臉上升騰起紅暈。
“好棒！進來了！好濃的味道！熱乎乎的！”
衛宮士郎眼皮抽搐了一下，還好他一直開着閒人驅散，不然現在就要有人報警了！
“果然是神性的原因嗎？”
衛宮士郎凝視指尖如秋日暖陽的光輝，這是太陽神性的一種表現形式，比較溫和，適合文火燉煮的菜，尤其是秋、冬季的食材最爲搭配。
“本來打算推廣的，現在看來是不行了。”
嘆了口氣，衛宮士郎三下五除二幹掉剩下的豬排，他們還有很多要吃的，要是一個就吃飽了可不好。
“嗯，下一站就回轉壽司吧！”
之後衛宮士郎強忍住心中翻涌的念頭沒有再下藥，閻魔愛倒是有點可惜，不過她馬上把有限的食量投入到無限的美食中去。
先開始閻魔愛還有些拘謹，但很快她就放開，後面都是由她點單。途中閻魔愛對關東煮抱有強烈的興趣，不過考慮到之後還有別的食物，只能一樣嘗一點。
“唔，吃不下了……”
閻魔愛捂着隆起的小肚子呻-吟，衛宮士郎坐在她的對面攪拌咖啡。
他們現在坐在甜品店HARBS靠窗的座位上，作爲東京相當有名的甜品店，他們的水果千層派飽受好評。
清淡的淡奶油完美凸顯出水果本身的酸甜可口，即使是討厭甜食的人也不會對此太過苛責。
一口咬下去順滑的奶油中果汁迸開，酥脆的千層皮恰到好處的嚼勁更是讓人慾罷不能。
早知道前面就不吃那麼多了！
愛慾哭無淚，覆盆子千層恰好戳中了她心中的萌點，可惜不論怎樣她都沒辦法再塞進去哪一口了。
將閻魔愛抱在懷裡，衛宮士郎溫暖的手撫摸她的小腹，漸漸她的肚子也不那麼漲得難受。小姑娘扭動了兩下沒拒絕，一直紅到耳根。
這時候要是問“臉這麼紅是不是發燒了？”一定是笨蛋，衛宮士郎假裝沒看見懷中女孩的羞澀，眺望窗外。
“愛，你覺得這座城市怎麼樣呢？”
“咦？”
閻魔愛歪了歪頭，把這當成了神靈撒嘛對她的考驗，她沒有思考多久，直接把內心的想法說出來。
因爲在神靈撒嘛面前是不能撒謊的。
“很厲害！有好多很好吃的東西，還有哦！那個叫地鐵的式神很快，一下子就到自己想到的地方了！”
愛有些誇張地展開雙手，發現衛宮士郎溫和的笑容，又忍不住臉紅。
雙手搭着桌子，閻魔愛小聲的問：“可是爲什麼大家都不開心呢？”
“大概是因爲求不得吧。”衛宮士郎摸摸閻魔愛的小腦袋，“大家都想着要更多，但又沒辦法立刻得到，所以就不開心咯。”
“明明已經很好了……”
閻魔愛小聲嘟囔，對她來說，這已經是天國一樣舒適的地方了，爲什麼還要不滿足呢？
“這就是人類啊，其實也沒什麼不好的，雖然求不得，但他們都擁有追求的權利，這就是最好的事情了。”
“但我要想說的並不是這個，愛，這個世界是人類自己創建起來的，沒有神的恩賜，一丁點都沒有，雖然大家都在抱怨，但未免不是樂在其中。”
閻魔愛張大了小嘴，之前那次衛宮士郎說公交車是人類自己建造的時候她就很驚訝了，她原以爲那是神的賜福，但貌似不是那樣？
“全都是人們自己*******指着遙遠的摩天大廈，神色震驚，“那個也是嗎？”
“對啊！”
“好厲害！比神社還要高！”
閻魔愛抓住衣服，眼淚一滴一滴掉下來，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爲什麼，但就是很想哭。
“真的，好厲害！”
“是啊，很厲害喲，所以我一直都沒有稱自己是神。”
擦乾淨閻魔愛的眼淚，衛宮士郎輕輕拍打愛的背。
“所以以後不要叫我神靈大人了，我只是比所有人走得快一點，那值得自豪，但不是傲慢的理由。”
擡頭看了眼漸暗的天穹，衛宮士郎笑了。
馬上就是現代旅遊的最後一站了。
“愛，想看看腳下的大地是什麼樣的嗎？”
“嗯，想！”
“那麼，天黑請閉眼！”
順從地閉上眼，眼前卻並沒有失去畫面，蒼藍的球體沐浴在光和暗中，緩緩旋轉，一點，兩點，像是奏響的旋律，步入黑暗的部分全部亮起來，勾勒出一個長條形島的形狀。
很快島另一邊更加龐大的面積也亮起來，更加燦爛的光之網閃耀在黑暗中。
“星星？”
“那個纔是星星！”指着遠離地球的無垠宇宙，再指向腳下的地球，衛宮士郎笑着說，“那便是我們腳下的大地，每一點光都是人家，盡情歡呼吧！這便是人類的奇蹟！”
“……”
沒有想象中的歡呼，閻魔愛的雙眼被淚水模糊，她也不知道爲什麼，但就是想哭。
真的是太好了，在這個殘酷的世界裡，有這麼多人能活下來，真的是太好了！
蒼茫的宇宙下，瘦小的女孩趴在男人的懷裡無聲嗚咽，真空的宇宙隱藏了所有聲音，將一切溫柔的藏在黑暗中。
三條尾巴捲成一個球，閻魔愛安穩的睡在裡面，哭過後她就睡着了，付錢的時候甜品店的老闆娘捂着嘴一個勁地誇你女兒真可愛！
好在愛睡着了，不然會害羞的暈過去？
他們當然不可能真的去到太空中，那個是幻想，是腳下星球的記憶。
這個世界的蓋亞和阿賴耶並沒有甦醒，只要對上頻率就可以接入，不需要申請。
“結果一大堆想說的沒說來啊！”
衛宮士郎苦笑。
因爲閻魔愛和伊莉雅她們相處時總處於一種自卑的狀態，所以衛宮士郎想出了這樣一節別開生面的課程，試圖打消愛的自卑。
結果剛看完“教學視頻”學生就睡着了，這讓衛宮士郎有種微妙的挫敗感。
“謝謝，師傅……”
嘟囔着，閻魔愛翻了個身抱住一節尾巴，沉沉睡去。
師傅嗎？
衛宮士郎笑笑，也不算失敗嘛。
“嘛，總比神靈大人要好。”
懷揣好心情，衛宮士郎加快步伐，他打包了不少食物，已經迫不及待和其他人分享了。想到給媳婦、妹妹和女兒拍打餵食，衛宮士郎就忍不住哼起小曲。
但這份好心情被打破了。
通往日暮神社的路上，一個穿着碎花連衣裙的女人呆立在路邊，姣好的身材即使是寬大的裙子也掩蓋不住。
如果這一部分還算正常，那自肩膀以上就是徹徹底底的異常！
和普通人頭顱一樣粗的脖頸無盡延伸，脖頸以上慘白的皮膚折射木質光澤，像消防梯一樣跨過漫長的神道探入日暮神社，如此褻瀆的一幕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格外可怖！
“簡直是影響市容！”
衛宮士郎痛斥這種有失精神文明建設的嚇人行爲，一腳踹上去！
女人的身體像是被高鐵撞上，瞬間炸碎成一灘血肉。
失去支撐的“豆芽”頭“吧唧”一聲摔在地上，被衛宮士郎一拉，順着神道給一路上所有臺階磕了個頭，要多虔誠就有多虔誠！
“咦？”戈薇拉開窗戶，發現窗外什麼都沒有。
“聽錯了嗎？明明有慘叫聲……”
最後什麼都沒有發現的戈薇繼續埋頭苦讀，她感覺要死了。
爲什麼會有數學這種折磨人的東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