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爪逼近,老僧無喜無悲,嘴裡輕頌佛號。
無需回頭也能感到背脊上的寒意,衛宮士郎毛須炸立。
刺目的雷光激射而出,逼開老僧,落地後衛宮士郎大口喘氣。他剛剛真的感到死神的鐮刀架在他的脖頸上,好像下一秒就會死去。
強!是真的強!
不是依靠肉身本能搏殺的妖魔,而是把心,體,技熔鍊均磨鍊至頂層,化爲一體的強者。
就算有戰鬥意識的輔助,衛宮士郎依舊無法抗衡,老僧靠着經驗愣是把他摁在地上打。
心裡的不快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強烈的戰鬥欲-望和殺意。
衛宮士郎興奮的顫慄,他從來沒有這麼想殺一個人,他理解織的感受了——
他們這種異類,和這樣的人搏殺不是痛苦,而是享受,只有在那生死間才能感受到最極致的快-感。
獸瞳擴張到最大,衛宮士郎興奮地大叫:
“開始第二回合吧!!!”
“阿彌陀佛。”
老僧沒等衛宮士郎閉嘴,上去就是一個大嘴巴子,但這次他沒有再打歪衛宮士郎的臉,而是擊碎幾道護盾。
衛宮士郎扭身揮爪,被老僧格擋,一隻尾巴掄結實了抽向老僧的另一邊,老僧左手成爪,抓住來襲的狐尾。
衛宮士郎跳起扭腰,頃刻間七條尾巴似光刀劈下。
衛宮士郎到想要看看老僧怎麼躲,若是他鬆開雙手擋住上面的尾巴,那衛宮士郎就左右夾擊;若是老僧不擋,他就看着老僧被切成八截;最不濟也能讓老僧抽身後退。
面對危機老僧既沒有抽手,也沒有後退,而是雙手一拉,衛宮士郎一下個不穩,失去了落腳點,七條尾巴也沒了力道,被老僧一一折斷。
生死間的搏殺一點失誤就會帶來無法挽回的後果,衛宮士郎殺手並出的後果就是失去變化的餘地,剎那間生死立判。
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痛的他都要哭出來了!
老僧沒有給他再起的機會,一腳踏下去。
“嘎巴!”
護盾蹦碎,老僧又是一腳。
“嘎巴!”
這次碎掉的是衛宮士郎的肋骨。
老僧再次擡腳,但沒有踩下去,而是大喝。
“孽畜!還不俯首?!”
“滾!”
“咚!”
衛宮士郎的左腿骨應聲碎裂。老僧再次大喝。
“孽畜!還不俯首?!”
“滾!”
衛宮士郎回答不變,這次碎裂的是右腿骨。
“孽畜!還不俯首?!”
“滾!”
“噗!”
這次碎裂的是左右手,但衛宮士郎露出了勝利的笑容。
“你TM也就這點本……”
老僧雙指沾血,夾着一塊碎肉,衛宮士郎脖子上多出一個血窟窿,還何以看到黃白色的氣管和蠕動的食道,但再無法說話。
老僧繞過頸動脈,直接夾斷了衛宮士郎的聲帶。
沾血的手掌艱難的擡起,四指收縮,只留下中間的指頭,露出一個好大的中指。
衛宮士郎鄙夷的看着老僧,艱難地喘氣。
即使還活着的年代並沒有相同的東西,但有些姿勢是通用的,一點都不妨礙老僧從中體會到衛宮士郎的嘲諷。
“冥頑不靈……阿彌陀佛!!!”
這次老僧再無留手,直取衛宮士郎的頭顱。
灰白的鞋底迅速擴大,甚至能清楚的看到鞋底的灰塵。衛宮士郎思維被動加速,人生的走馬燈出現在他的眼前。大腦高負荷地搜索過去的記憶,試圖尋找可以倖存的方法。
但找不到,即使模擬了所有方法也只能延緩死亡的到來。在思維加速的末端,即使是不相關的信息也被抽出來,但只不過是更大的絕望。
這就是觀布子之母預言的結局嗎?
衛宮士郎在心中哀嚎。
這也太過分了,他纔不要作爲妖魔被和尚打死啊!至少給他一個轟轟烈烈的死法吧,最好是作爲英雄,那樣還成爲英靈,指不定以後還能依靠緣分和伊莉雅再會。
真是的,自己到底在想什麼啊?成爲英靈被伊莉雅召喚不就說明伊莉雅危險了嗎?那樣還不如不要呢。
所以,就這麼結束了?
真是不甘心,明明說好了要回去,還真是糟糕。
算了,就這樣吧,反正會有別的自己繼承一切,希望下一個自己別像自己這麼蠢,亂吃東西。
但是,有什麼東西在心底嘶吼,就像是被上帝墜入地獄的撒旦,絕望而不甘:
別開玩笑了!既然不認同這種結局就去反抗啊!
四肢沒了還有牙齒!
牙齒沒了還有骨刺!
骨刺都沒了還有肌肉!
所以你還要在這裡躺多久!!!
“呼!Aaaaaaaaaaaaaa!!”
背部肌肉抖動,以人類絕對不可能達成的方式彈起,衛宮士郎張嘴咬向老僧的喉頭。
近了!近了!更近了!他甚至能看到老僧上下滾動的喉結!
“噗!”
像是打到裝滿稻草,快要爛掉的皮兜,便發出沉悶有力的擊中聲。
衛宮士郎以更快的速度向倒側面飛出,臉斜嘴歪,臉蛋的中中央烙着好大一個拳印,鮮紅刺眼。
這下是真的沒辦法了。
衛宮士郎感覺自己輕微腦震盪,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不清。
好安靜,這就是死亡吧,只有喧囂的風聲。
有什麼東西迅速靠近,像是雨夜凋零的鮮花,似有僧人在雨夜裡敲着木魚,念着經文,手裡拈這滿是雨水的花,卻帶着無上殺意。
在被擊中前的一瞬,衛宮士郎看到了光的碎片,在極近死亡之時,碎片自深處噴涌而出。
……
……
腦袋像是西瓜一樣碎掉了,老僧甩掉滿腳肉泥,低聲唸誦《往生咒》,祝願衛宮士郎早日超生,再入輪迴。
雖然他並不知道這隻九尾狐狸的名字,但沒有什麼關係。
作爲“生而圓寂了”的覺者,老僧生於戰火連綿的亂世,妖魔食人,民不聊生。
除了一雙拳頭和滿心佛法,老僧沒有什麼可以救濟世人的。
所以,若是有妖魔,便叫妖魔有來無回,再念頌一篇《往生咒》;若是有人刀戟相爭,老僧便錘斷刀戟,再教化動武者。
即使滿身沐浴妖魔的鮮血,最後被世人恐懼,老僧只是呵呵一笑,灑然離開,去找下一個需要他的地方。
這就是他的生存方式,以大慈悲行大罪孽,雙手沾滿鮮血。
並沒有什麼值得悔恨或者迷惘的地方,即使差點老死在荒郊野外,無人收屍,他也從來沒有後悔過。
這就是他的時代,民不聊生,滿目瘡痍。連活下去都是奢望,每次看到人們空洞麻木的瞳孔,老僧都會堅定那個理想。
所以當烈火焚燒他的肉-體時,他只只恨自己年事已高,不能掃盡天下妖魔,除盡世間業障。
哪怕不登極樂,被世人唾棄,也爲黎民百姓開創一個安居樂業的樂土。
這就是他的願望,如此的美好,如此的……遙不可及。
在最後的最後,他發下誓願:縱使身死,也要救濟世人。
故以烈火爲身,雙手奉上舍利,請求幫他收屍的主持收好,待有朝一日留給有緣人,救他於水火之中。
只是沒想到最後人沒救到,反而成了斬妖除魔。
這大概就是自己雙手沾滿鮮血的報應吧……
“罷了,終究是不枉此生。”
說完老僧入定,等待着這片未那識海崩潰,迎來自己的終末。
PS:感覺沒有寫出得道高僧的韻味。有信仰佛教的不要打我。嚶嚶嚶
PS2:咿,沒有完結撒花!不許撒花!
PS3:有驚喜!真的,十分鐘後開包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