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衛宮士郎知道巴麻美的勸說過程後內心是崩潰的。他今天下午離開前確實是叫巴麻美和曉美焰協商,最好能結盟,在必要時刻可以使用暴力。
但那個必要時刻指的是曉美焰聽到“這個輪迴”暴起傷人的時候。按照他的思路,如果真的遇到這種情況,就先把人打趴下再商量,被摁在地上不管是誰都會好好聽話。
可誰能告訴他巴麻美這是什麼操作?
爲什麼巴麻美上去就一套背刺+無雙?這和他的劇本完全不一樣啊!
難道在現在的巴麻美心裡不皈依我主就要先揍一頓再說嗎?
機械人格到底怎麼做到的⊙?⊙?真可怕。
衛宮士郎揉揉太陽穴,只覺得血壓升高,好不容易放鬆下來的心情又緊張起來,還隱隱伴有胃疼。
但他透過使魔看到巴麻美一臉“快點誇我”的表情,就把想要罵孃的衝動給硬生生的憋回去了。
學姐這樣真的萌,反差萌。
衛宮士郎乾脆決定在把魔術基礎資料交給曉美焰時順便道歉好了。
突然他臉色一變,美樹沙耶香那邊的使魔瘋狂報警。衛宮士郎記得當時設定的報警條件是“發現白到耀眼的小動物”和“背上有Q字花紋的活物”
衛宮士郎一腳踹醒上條恭介的靈魂。
“呆瓜,還睡!你老婆要沒了!”
……
……
和美樹沙耶香大咧咧男孩子氣的性格不同,她的閨房充滿了少女的特色。
粉色的壁紙、木質的地板和傢俱,牆上還粘着可愛的兔子貼畫。少女心的藍色兔子牀單被主人弄得亂糟糟,和美樹沙耶香的內心一樣。
和上條恭介說的一樣,在回去的路上他的鼻子就自己好了,如果不是鼻子上還沾有斑斑血跡,誰都看不出這堅挺的鼻樑之前摔成平地。
衛宮士郎吸取了之前石澤啓太的教訓,大刀闊斧的對上條恭介的身體進行強化,其中自我恢復能力是重點中的重點,爲了防止在戰鬥的過程中,身體因爲承受不住力量崩潰。
可美樹沙耶香看到後在高興之餘只覺得自己和上條恭介的距離越來越遠,遠到了另一個世界。
名爲神秘的高牆把他們隔開,一個在牆的裡邊,一個在牆的外面。他們只能透過牆上的窗口十指相連,卻被分離兩端。
“恭介現在在什麼呢?不會又去追殺魔女了吧?真是的,要是我能成爲魔法少女的話就可以陪她一起去了……”
美樹沙耶香耳尖都紅透了,呆呆的抱住枕頭,突然大叫。
“啊!我到底在想什麼,從那個叫衛宮士郎說的看來QB應該不是什麼好東西吧?真是苦惱!”
美樹沙耶香把臉埋進枕頭,衛宮士郎提起QB時臉上的憎惡和不屑深深的烙印在她的心裡,她不敢和QB簽訂契約。
畢竟那種強大的變態都會敬而遠之的存在,八成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她無計可施了。
神秘的世界在她眼前展露出綺麗的一角,魔法和奇蹟明明就在眼前,她卻什麼都做不了,這種無力和空虛讓她近乎抓狂。
這比起什麼都不知道更讓她痛苦。
“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
美樹沙耶香滾來滾去,發泄心中的不滿。突然她停下來,因爲她壓住了什麼東西。
“QB?”
“啊呀,晚上好,美樹沙耶香。”
QB一臉乖巧的蹲坐在牀上,捋直自己壓皺的耳朵,這可是它重要的器官,魔法少女的產生全靠這雙耳朵。
“你來幹什麼?我是不會和你簽訂契約的!”
美樹沙耶香的警惕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來,她的一隻手摸上手機,默默地摁下免提。
她早就把上條恭介的電話設置成便捷撥號,一隻手就能操作。
“你這麼做也沒有用啦,我可以屏蔽電磁信號的,而且我是來幫你的。”
QB悠閒的搖晃尾巴,不得不說它那白乎乎,毛茸茸的可愛外表具有相當的蠱惑性,即使是這樣美樹沙耶香也沒把它從窗戶扔下去。
畢竟這是一個看臉的世界,長得好看總是有優勢。
隨着QB搖尾巴的頻率,美樹沙耶香逐漸平靜下來。
“什,什麼啦?先說好我是不會簽訂契約的,那個衛宮士郎這麼討厭你,你肯定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這話還真是過分呢。”
QB不緊不慢地梳理毛髮,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它認真的直視美樹沙耶香的眼睛。
“人類的感情可是不可捉摸的,特別是憤怒和怨恨,不經意間就會出現,明明可能只是自己的錯,卻會毫不猶豫的遷怒他人。特別是衛宮士郎那種精神狀態不大正常的人類,就算髮生什麼不好的事情我也沒有辦法呢。”
明明每句話都是真的,在經過巧妙的僞裝和裝配後就成了誘導的迷藥。
美樹沙耶香不自覺的放下戒心,衛宮士郎在她心裡變得不再可信。
“我可以實現你的一個願望哦!不管是什麼願望,不管這個願望是多麼的不合理,我全都可以實現!只不過作爲代價,你要變成魔法少女和魔女戰鬥。不過這對你來說剛剛好吧?可以和喜歡的人一起戰鬥。”
QB的語言十分有蠱惑性,在它的強勢傳-銷下,美樹沙耶香很是意動。
“和恭介一起戰鬥,追上恭介的腳步……”
她喃喃自語,不斷尋找可以拒絕的理由。
但完全找不到啊!這不就是自己的願望嗎?!
“看來你已經決定了呢!那就和我簽訂契約,成爲魔法少女吧!來,說出你的願望吧!”
“住口!無恥老賊,豈不知天下之人,皆願生啖你肉,飲盡你血,安敢在此嚶嚶狂吠!”
暴呵炸響,驚的美樹沙耶香心跳停半拍,強烈的心悸讓她一下子喘不過氣,許願什麼的自然也就進行不下去。
QB從美樹沙耶香衣領裡掏出一張紙片人,紙人的臉上以殷紅的顏料繪有簡單的五官,它的嘴不停的開合,傳出聲音。之前的大喝就是它傳出來的。
只是接下來傳出來的話有些奇怪。
“你在說什麼奇怪的……”
“喂喂喂!別搶操控權!要摔下去了!這是十三樓你個憨巴!”
“двウи★@о……”
“行行,我把聲帶的控制權給你,別干擾我……”
美樹沙耶香能夠想象衛宮士郎和上條恭介在十三樓的高度進行跑酷之類的高危運動,可從語氣聽起來卻像兩個大男孩滾作一團搶遊戲手柄。
完全沒有危機感。
小人傳嘰裡呱啦的響了一段時間,傳出美樹沙耶香熟悉的聲音。
“小爽,聽好了!絕對不要簽訂契約!就算是爲了我也絕對不要簽訂契約!”(美樹沙耶香也可以翻譯成美樹爽,這裡是比較親暱的叫法)
熟悉的語氣,卻是陌生的關懷和焦慮,美樹沙耶香的心被什麼觸動了,淚珠順着眼角滑下。
一直都是她探望上條恭介,送上一曲又一曲的小提琴曲,期望他能收到自己的愛意,卻遙遙無期。少年只是一直空洞地看着窗外,敷衍的迴應。
自己知道啊!他的憂慮,他的絕望。所以一次又一次的對自己說:“再等等吧,恭介一定會迴應自己的這份情感的。”
即使是下午收到了上條恭介的告白,她依然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加上發生的各種事情,她幾乎沒有好好體會告白時感動。
現在她終於收到了啊!戀人的愛意!強烈的情感充斥着她的內心,驅散了所有的恐懼和無助。
老實說美樹沙耶香一想到要和魔女戰鬥她還是有所顧慮的,特別是在曉美焰掏出槍之後。從那時起她就把魔女和槍械聯繫在了一起,對魔女的實力有了一個比較直觀的瞭解。
她也曾問自己,十分準備好了和那種怪物戰鬥,是否準備好了直面死亡。每次想到這點她都猶豫不決。
但現在,奇妙的溫暖和榮譽感充滿了美樹沙耶香的內心,她再無畏懼,就像是求道的聖女,一舉一動皆是堅定。
她大無畏地向電話那邊說:“恭介別擔心,我沒問題的!不就是魔女嗎!我們一起打敗!”
隨後她扭頭道:“QB,我的……”
……
……
“可惡!”
茶發的少年一拳打在地上,有些風化的地面上出現蛛網般的裂痕。
在美樹沙耶香說完後使魔瞬間失去信號,不用想也知道是QB乾的好事。
美樹沙耶香本來會爲了治療上條恭介簽訂契約,這份命運被衛宮士郎攪亂。可爲了與上條恭介一起戰鬥,美樹沙耶香再次與QB簽訂契約,命運繞了一大圈又回到原點。
上條恭介已經從衛宮士郎那裡知道魔法少女悲慘的結局,現在他的女朋友就要變成那樣悲慘的東西了!
“別嚎了,應該還來得及。對面面第十層樓順數第三個就是你小女朋友的房間對吧?”
“嗯。她指給我看過。”
上條恭介不安的問:“我們爲什麼要來對面的大樓啊?”
“閉上嘴,準備跳了。”
“跳什麼?”
上條恭介突然反應過來,大驚失色。“不可能,你瘋……唔……”
巨大的風壓灌滿少年的呼吸道,反擊盾出現,上條恭介立刻閉嘴,眼裡滿是驚駭。
這裡是30層樓!這個瘋子直接帶他跳下來了!
“輕盈!加速!流動!投影開始!”
蒼藍的羽翼自肩胛延伸,完全出現後一抖,灑下幾片羽毛,靈能順着羽翼噴出,帶來極大的加速度。
衛宮士郎陡然加速,如利箭撕開空氣。世界上動物能達到的最快速度不是獵豹,而是猛禽俯衝,速度可達6m/s。衛宮士郎在靈能加速下速度更快,如果沒有反擊盾上條恭介的臉皮會被強風撕下來。
畢竟人臉不像老鷹那樣是尖的,正面風阻老大的。
“救命啊啊啊!!!”
上條恭介閉上眼,他已經不敢看了,他死定了,人類怎麼可能從三十層樓高的地方活下來?!對方就是在胡來!
“別嚎了,死不了!夜色真美!哈哈!”
360°無死角的夜景被傳入上條恭介的意識,黑穹壓頂,萬家燈火,而他正揮舞雙翼朝着心上人飛去。
何等的浪漫!何等的豪邁!何等的自由!
上條恭介沉浸在這份力量裡,強烈的憧憬充斥他的內心,他也想成爲這樣的人。
“呆瓜,記住了!一開始就說不可能可就真的輸了,這個世界上可是有魔法和奇蹟的啊!”
“奇蹟嗎……”
上條恭介恍然,自卑破碎,新的東西被建立起來,他還來不及體會那是什麼,房間的窗戶已經近在眼前,他甚至可以聽到少女的聲音。
“……願望是擁有和衛宮士郎一樣(強大)的力量!”
“那麼,接受它吧,這就是你的命運了。”
QB的耳朵驟然伸長,看起來就像一隻手,從美樹沙耶香胸口掏出了什麼,一顆海藍色的寶石逐漸成型,發出耀眼的光芒。
“嘭!桄榔!”
上條恭介撞碎玻璃衝入房間,靈魂寶石耀眼的光芒將他籠罩。這光芒太過耀眼美麗,上條恭介一輩子都無法忘懷。
“恭介!”
美樹沙耶香轉過頭,看見撞碎玻璃闖入房間的上條恭介。她獻寶一樣捧着自己的靈魂寶石給上條恭介看。
“恭介,我也成爲魔法少女了!今後我們一起戰鬥吧!”
上條恭介嘴不自然的抽動,美樹沙耶香的表情太過幸福,以至於他什麼都說不出來。不管是魔法少女的真相,還是訓斥的話,全部化作水汽,在眼裡匯聚。
他一把上去抱住美樹沙耶香,把她的腦袋抱在胸口,在眼淚流下來之前。
“我一定會保護你的,絕對!”
“嗯!”
美樹沙耶香閉上眼,感受戀人溫暖的胸膛。她什麼都不想做,只願此刻到天荒地老。
她沒看到,上條恭介的悲愴和被無形的力量托住的眼淚。
意識海里,上條恭介堅定的對面前巨大的狐狸說:
“衛宮士郎,我要學習靈能!”
“可能會死的,你的體質不一定適合。”
衛宮士郎的聲音沉悶,他沒想到美樹沙耶香還是變成了魔法少女,命運固執的走向原來的方向。他煩悶不已,甚至沒注意此時還有一處靈能波動。
他乾脆變成了九尾,不讓別人看見他的表情。
上條恭介想起了在薔薇魔女裡,美樹沙耶香在危險時也不忘叫他先走。後悔和愧疚出現在上條恭介的臉上,他痛苦的說道:“我知道,我知道,我現在才知道我有多愛她。要是能早點發現就好了……”
“有點晚,不過還不算太遲……”
上條恭介眨眨眼,他以爲自己看錯了,狐狸怎麼可能會笑?
但衛宮士郎是真的笑了,心裡的陰鬱一掃而空。
衛宮士郎決定幫上條恭介一把,無關利益,只是單純的因爲男孩保護女孩的心意無論如何都不能辜負!
衛宮士郎咧開血盆大口道:
“別哭哦!我會把你操練到連哭都哭不出來的地步!”
“是,長官!”
“叫師傅,你個呆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