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氣鼓鼓地從總經理辦公室出來,一屁股坐在自己辦公室的椅子上。
升職本來應該是件好事,可沐攸陽的語氣態度,分明就是一種強迫,弄得她不知道該高興還是生氣。
方小魚轉念一想,咦,首席設計師工資可是原來的好幾倍,樂寶兒幼兒園的學費不就有着落了嗎!
想到這裡,方小魚開始高興起來。
下午,方小魚在同事們或真或假的祝賀中,搬到了新的辦公室。
唐奧飛在一旁陰鷙地看着她。
他想方設法,都沒能把她從公司趕出去,反倒是莫名其妙升了首席,看來他還真是小瞧這個女人了!
首席設計師的辦公室果然不一樣,面積大了幾倍不說,採光設計也都不是以前小辦公室能比的。
方小魚把自己的東西安置好,就開始埋頭工作了,這個職位工資那麼高,她的能力總要匹配的上,她纔不至於被人說閒話。
雖然升了首席,還是屬於唐奧飛手下管轄,所以方小魚又不幸被留下了來加班了。
她只得打電話,再次拜託宋霆希幫忙去接樂寶兒回家。
好不容易忙完,外面夜幕早已降臨,燈火闌珊。
方小魚收拾好東西,走出辦公室,公司裡早已空無一人。
她坐上電梯,準備回家。
一個人在電梯裡,回想今天發生的種種,她的心中五味雜陳。
突然,“轟”地一聲,電梯停在了15樓,頭上的燈光開始閃爍不停。
壞啦,怎麼會電梯故障?!
方小魚趕緊按下開門鍵。
誰知電梯門不但不開,整個電梯反而開始極速下墜。
方小魚猛然失重,整個人因爲重力一下子摔在了地上,她嚇得尖叫一聲。
又是“轟”的一聲響,這次電梯停在了10樓。
方小魚嚇壞了,連忙爬起來,狂按急救按鈕。
然而電梯沒有反應。
她驚慌失措地按下所有按鈕,貼在緊急按鈕下的對講口,大喊:“有人嗎?我被困在電梯裡了!”
可無論她怎麼做,也換不來任何反應。
公司監控室裡,蕭子瑤透過監控顯示屏,一直看着這一切。
她的臉上洋溢着報復成功的快意。
哼,這個下賤的女人,敢跟她鬥,簡直是自找苦吃!
離開前,她轉頭吩咐大樓保安說:“這麼晚,大家都下班了,電梯開着也沒用,把電梯的電都斷了吧。”
“是,蕭小姐。”
保安趕緊回覆,這可是盛世沐天集團未來的老闆娘,聽她的話,把這位大小姐伺候高興了,說不定他以後還能混個保安部長噹噹。
想到這裡,保安喜滋滋的關閉了電梯。
電梯裡的燈突然熄滅,方小魚眼前瞬間漆黑一片。
小小的電梯裡,黑暗的環境,安靜得嚇人。
她摸黑在包裡翻找出手機,想打電話求救,卻沒有信號。
她又站起來,舉着手機,在電梯裡各種角度試了一遍,還是沒有信號。
方小魚失望極了,頹廢地癱坐在地上。
整個電梯裡一片漆黑,只有微弱的手機光一直亮着。
不知道坐了多久。
方小魚只感覺電梯裡的空氣越來越少,她的呼吸也變得艱難起來,頭越來越沉,連視線也開始模糊不清。
迷迷糊糊中,似乎看到手機有了一格信號,她努力睜開看不清的眼睛,撥通了一個電話。
“救命……我……被困在電梯裡了。”
用盡最後一點氣力說完,方小魚慢慢閉上了眼睛,暈了過去。
“方小魚,醒醒!我不許你睡!”
恍惚間,她好像被一個人抱了起來。
好像看到了一張焦急的臉。
這張臉,真帥真好看啊……
這張臉……
怎麼那麼像是沐攸陽的臉……
方小魚覺得自己肯定是做夢了。
沐攸陽的臉,怎麼可能,如此關切,滿是溫柔。
他可是一個大冰塊呀……
這樣想着,方小魚再一次沉沉睡去。
彷彿做了一個冗長遙遠的夢,方小魚渾身痠痛的從夢中緩緩睜開眼睛。
眼前的景象白得刺眼,明亮的窗戶,雪白乾淨的牆壁,淡淡消毒水的味道。
這是在哪裡?
“躺好,別動。”
方小魚揉着昏沉沉的頭,想要坐起來,卻被旁邊的人阻止了。
她眯着眼睛一看,是宋霆希!
他滿眼關切和疼惜,帥氣的臉上有些許倦容。
方小魚乖乖躺好,不解地問:“霆希,這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會在這裡?”
宋霆希幫她理了下額前的碎髮,答道:“你在電梯裡暈過去了,還記得嗎?”
她記得,她還記得有人溫柔的抱起她。
所以,在電梯裡救她的人,是宋霆希而不是那個人嗎?
方小魚心中有些微澀,但仍是感激的看向宋霆希,誠懇地說:“謝謝你,霆希。”
宋霆希以爲她是感謝自己的照顧,溫和地笑笑說:“跟我不用說謝,只要你平安就好。”
昨晚方小魚徹夜未歸,宋霆希到處找不到。
一早去她公司問,這才知道,是電梯故障,她被困在裡面昏過去,已經送到了醫院,他就馬上趕到醫院來。
到了醫院,發現她果然一個人孤零零的躺在病牀上。
醫生說,方小魚是因爲幽閉缺氧導致的昏迷,甦醒後就沒有大礙了,只要好好休息兩天,就會復原。
方小魚看到宋霆希,因爲照顧她顯得有些疲憊的臉,心中一陣暖流流過。
她忽然想起,昏迷中,恍惚見到的那張臉。
那麼溫柔關切的一張臉,她以爲是沐攸陽,沒想到卻是宋霆希。
她自嘲地笑了笑說:“我迷迷糊糊的時候,還把你看成了沐攸陽,我就說,那個冷酷無情的男人,怎麼可能會這麼溫柔的對我嘛,他向來都看不起我,怎麼又可能半夜來救我,果然,是我暈頭看錯了。”
宋霆希心下一動,卻沒說什麼,只是搖搖頭,溫和一笑。
病房門外,一個高大英挺的身影正站在門口。
方小魚的話,一字不落地傳進了他的耳朵。
沐攸陽頓了頓,放下了準備開病房門的手,矗立在門口,自嘲似的勾脣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