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董事,您別說笑了。”方小魚踉蹌着後退了幾步,伸手抓住了桌子的邊角。
“是真的。方小姐,沐總他……真的失蹤了。”樑濤國重複了一遍,還是那樣認真的神色。
方小魚這下終於確定,樑濤國沒有騙她,他說的都是真的。
攸陽他……真的失蹤了。
一個面生的董事站了起來,昨晚他就是和沐攸陽一起喝酒的人之一,他開口嘆道:“唉!夫人,昨晚我們和沐總一起吃了頓飯,後來沐總他喝多了,就先回酒店去了,他不讓我們跟着,我們也就沒跟上去。沒想到今天早上我們回到酒店時,發現他根本就不在那裡……”
另外一個董事接話道:“是啊,我們當時還以爲沐總他是一個人連夜回來了,雖然可能性很小,但也不是沒有可能對吧。我們給他打了電話,卻提示是關機狀態。我們便匆匆忙忙趕回來了,沒想到他並沒有在公司,也沒有回去家裡……”
方小魚聽着他們說的這些話,只覺得腦袋裡好像是有幾百只蜜蜂在嗡嗡作響一般。
樑濤國安慰她道:“我們已經安排人去找總裁了,或許他只是突然想一個人出去散散心,沒來得及通知我們罷了!現在一切都還不太確定,方小姐你先別太難過了……”
衆人連忙幫腔道:“是啊是啊!說不定等下總裁就回來了!”
可是現在,方小魚哪裡還聽得進去一個字。
她滿腦子都是失蹤這兩個可怕的字。
她的心裡有種可怕的猜測,她的攸陽,可能再也回不來了。
樑濤國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他看了一眼屏幕,皺着眉走出去接了電話。
再進會議室的時候,他首先看了一眼方小魚,然後緩緩地、試探性地道:“方小姐,剛剛來消息了,查到攸陽昨晚在哪裡了……”
方小魚瞬間衝了過去,雙眼瞪得老大,激動地問道:“他在哪裡?他在哪裡!”
樑濤國眉頭皺得更深了,他嘆了一口氣,將手機插上數據線,連接上了投影儀。
“這是剛剛收到的視頻。”
說着,將視頻點擊播放了起來。
這是一段馬路上的監控錄像,錄像顯示昨天晚上,沐攸陽正搖搖晃晃地走在路邊,然後一輛車直接衝着他開去,他躲閃不及,被撞飛了好幾米遠。
看到視頻上這一幕,會議室裡的所有人全部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方小魚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使勁晃着腦袋,想要騙自己那不是真的。
但是監控錄像拍攝得很清楚,那個高大挺拔的身影,就是沐攸陽無疑。
他被撞飛在幾米外的地上以後,便躺着不動了。
隨後不久,撞他的車停在了路邊,車門打開,車上下來了兩個身形高大的男人,將他擡到了車子上去。
然後車子便開走了,漸漸駛離了監控畫面。
方小魚的雙手緊緊攥成拳頭,看着這一切,她無能爲力。
她恨自己當時不在場。
這輛車沒有牌照,並且看樣子像是無證駕駛。
當時路上除了沐攸陽和那輛車,便沒有任何目擊證人了。
他們很可能在發現撞了人之後,便想要將沐攸陽帶走,毀屍滅跡,這樣任何人都發現不了了,反正那輛車也沒有牌照。
方小魚感覺頭腦一片天旋地轉,她終於支撐不住,暈了過去,身子直直地往後倒去……
醒過來時,入目的是一片刺眼的白。
方小魚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的病牀上,身邊坐着的是陸澤和管家,還有雙眼通紅的樂寶兒。
見她醒過來,樂寶兒興奮地撲了過來,“媽咪,你終於醒了!”
他用小小的腦袋不停地蹭着方小魚的手,眼淚鼻涕什麼的全部都蹭了上去。
“乖,不哭。”即使心中萬分難受,方小魚還是要裝作沒事一樣安撫樂寶兒。
“劉叔,我睡了多久?”她開口問管家道。
管家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道:“三天。”
她居然就這樣昏睡了三天?
方小魚苦笑了幾聲,想起昏迷之前看到的那一段視頻畫面,她還是覺得頭腦昏沉,心痛難忍。
她的攸陽……現在在哪裡?
管家開口道:“少奶奶,你昏迷的這三天裡,樂少爺一直陪在這裡不肯離開,他也有三天沒睡好覺了。現在你醒了,我先帶他回去休息一下吧。”
方小魚心疼地點了點頭,看着樂寶兒道:“乖,和劉爺爺回去睡覺。”
樂寶兒乖巧地點了點頭,他其實早就困得不行了,但是他必須要等媽咪醒過來之後,才能安心去休息。
管家將樂寶兒帶走之後,方小魚看向陸澤,強忍着悲痛問道:“陸澤,查到攸陽的下落了嗎?他現在在哪裡?”
陸澤面露難色,緩緩地搖了搖頭,“夫人,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
方小魚看着陸澤,自嘲般地道:“你覺得我現在這個樣子,還怕什麼更壞的消息嗎?”
陸澤嘆了口氣,開口說道:“夫人,這一次的車禍事件,絕非你想象的那麼簡單!而是有人刻意而爲之!”
方小魚只是驚訝了一瞬,隨後便反應了過來。是啊!她怎麼那麼愚蠢,連這麼簡單的陰謀都看不出來?
“是誰?是誰害的攸陽?攸陽現在在哪?他還好嗎?他還……活着嗎?”方小魚問出最後那句話的時候,隱忍了許久的眼淚又止不住地落了下來。
陸澤艱難地搖了搖頭,低聲道:“對不起,夫人,我們什麼也沒有查到……唯一可以肯定的一點,應該是我們盛世沐天的對手刻意爲之。”
“對手?那就把這些對手都列出來,逐一去排查!如果連攸陽在哪裡也查不出來的話,那這麼大的公司還能有什麼用處?”
方小魚幾乎要吼出來了,只是她纔剛剛清醒,虛弱無力。
“可是……夫人,我們真的……無從下手啊。”要是可以的話,他也想快點找到那晚肇事的那輛車,找到沐攸陽。
“夫人,您有所不知,他們完全是有備而來的。除了那一段監控錄像,我們查不到任何其它有用的信息……那輛車很普通,隨處可見,也沒有牌照,就連那晚下車去擡沐總的那兩個男人都是帶着面具的……”
方小魚絕望地聽着陸澤的話,心中一點一點如墜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