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管怎麼看，古老者都不符合天使的美學概念啊。”水月走了過來，看着古老者搖了搖頭。
“這所謂的古老者，比我想象中的弱一點。”齊木打量着眼前的生物。
“那是因爲古老者是種羣的稱呼，眼前這個只是普通的個體而已，在我的印象之中，每個古老者種羣都有一個王，只有這個王才配得上古老者這個名字。而即使最弱的古老者，實力都堪比高維生命體，最強大的古老者依靠種羣，甚至擁有堪比舊日支配者投影實體的力量。”神月解釋着說道。
三人直白的對話，使得古老者種羣個體的精神顯現出了波動，顯然他能夠聽得懂天使的語言。
“喂，我們能談談嗎？”水月擡頭看着眼前的生物說道。
卡擦，清脆的響聲傳來，古老者個體突然停止了動作，屍體是肉眼可見的速度石化，最終變成了一具逼真的黑色石像。
“這是什麼情況？”齊木疑惑的看着石像，他能夠感覺到對方的生命力正在快速消失。
“這傢伙決絕交流，選擇自殺了。”神月猜到了原因。
只聽砰的一聲，石像自動碎裂，不祥的黑色石頭碎片灑落一地。米迦爾見此，一道聖光火焰在手上凝聚，隨着黑色碎石丟出。
雖然只是石像碎片，但上面蘊含的詛咒與污染，對於凡人來說依然還是非常可怕的東西。
“女王陛下，屬下無能，沒有能夠阻止古老者個體自殺。”米迦爾轉過身來自責的說道。
“不怪你，古老者個體對身體的掌控能力不弱，擊敗他不難，但在沒有專業設備的情況下，想活捉可不容易。”神月揮揮手說道。
“沒錯，更何況沒了也不要緊，我們還可以繼續釣啊。”水月拿起魚竿，再次綁上聖光水晶，丟入那深邃的黑暗之下。
然而這一次，衆人等了良久，卻依然沒有一點動靜。
“好吧，好像不上鉤了。”水月無聊的看着握着魚竿，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
“也很正常，畢竟古老者種羣只是一羣崇尚舊日支配者的瘋子，又不是滿腦子硝化甘油的白癡，而且他們應該也掌握某種精神交流的方法，所以怎麼可能上鉤第二次。”神月神色如常的說道。
“釣不上來的話，他們集體衝出來報仇也好啊。”
“大概是受到束搏了吧，這樣看來我們先前的舉動，可能是有些冒失了，搞不好已經打破了某種平衡。”
“那又如何。”水月一臉的不在意。“如果不打破點什麼，隱藏的東西怎麼可能冒出來，這說不定也是機會呢。”
“你說的也有道理。”神月點了點頭。“雖然思維方式不同，但這並不妨礙她認可水月的想法，這樣思想的交流碰撞，也可以防止走進思維誤區。”
“算了，不釣了，我們回去睡覺吧。”隨着最後一點耐心被消耗完，打着哈欠站起來的水月，直接丟掉了魚竿。
“說起來天使還需要睡覺嗎？”齊木忍不住好奇的問道。
“天使怎麼就不能睡覺了。”水月瞪大眼睛看着齊木。“小說裡那些立地飛昇的牛逼人物，還不是找個山疙瘩一窩，就睡個上百年，等到出來的時候，墳頭樹都百米高了。”
“額，人家那叫冥想修煉吧。”
“冥想，那你說那些傢伙閉關的幾百年裡，每時每刻腦中都在想寫什麼，構思小說嗎？”水月一本正經的反駁道。“所以說還不是在睡覺，就跟某些舊版本網絡遊戲一樣，這叫掛機蹭經驗。”
聽着水月的說法，齊木雖然還想說些什麼，但仔細一想，除了逼格降低了一點，好像這樣說也沒錯啊。
“天使的確可以做到永遠不睡覺，甚至在沉睡時，也可以分出一半計算力處理事務。但睡眠的確也有一些益處，比如說可以調節靈魂與意識的狀態，當然除此之外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那就是······”神月說着頓了一下，似乎在想一個比較合適的表達語句。
“就是躺看如流水般的時間從指尖淌過。”
“啥玩意兒？”齊木有些沒反應過來。
“意思就是閒得蛋疼，打發時間。”水月給出了自己接地氣的翻譯。“阿齊，不然你以爲那些快到滿級，經驗條根本漲不動了的大佬，爲什麼睡起來一個比一個長，除了裝逼以外，還不是沒事做閒的。”
“好了，別說了，我們現在就回去。”齊木趕忙揮了揮手，某種意義上來說，他也算那種滿級大佬，但好在他現在還是過得挺充實的。
不會出現那天無聊了眼睛一閉，然後再睜開時來一句——山間一夕夢，世間以千年。
“阿齊，你想多了，等我們將地球的問題解決了，以人類的發展速度，一千年的時間，如果他們沒把自己玩死。那麼估計等你醒來時，早就被挖出來送進博物館了，指不定還收門票呢。”水月在一旁打擊道。
“就放在馬王堆女屍旁邊，這樣可以產生集羣效應，名字我都想好了，叫做古異能者男屍。”
“我就打個比方而已。”對於水月不着邊際的想法，齊木只好無奈的轉移話題。“今天晚上的調查就先到這裡，我們回去吧。”
出了死亡擱淺的異變區域，或許是因爲米迦爾使用聖光力場屏蔽了污染中心，再加上先前與古老者的戰鬥使用了較強聖光的緣故，村子其他區域的煉獄氣息，已經自然消散了，熟睡的村民們也脫離了噩夢，這倒也省的齊木再次動手。
四人回到了那個小房間裡，然後漫漫長夜裡，四人······打了四個地鋪倒頭睡下了。
平靜的一夜，沒有發生任何什麼，也沒有人期待什麼。
······
清晨，迷迷糊糊之中，齊木只感覺身上一涼，隨即有什麼東西鑽進了懷裡。
意識到有些不對的齊木，趕忙睜開了眼睛，然後便看到了一隻腳壓在自己的胸口。看起來水月的睡姿相當不老實，不只是踢翻了自己的被子，還半夜搶走了他的被子，並且將他當成了墊腳架。
好吧，的確像是水月能做出來的事情。
小心的移開水月的腿，齊木動了動，突然察覺到右肩好像碰到了什麼。
只見神月不知如何靠了過來，側躺蜷縮着身體，就像是一隻小松鼠一樣，無意識的抓着齊木的肩膀，臉上顯露出安心的神情。
當齊木看去的時候，她的眼睫毛動了動，立刻睜開了眼睛，兩人對視一眼，神月立刻臉色微紅的坐了起來。
“抱歉，我失態了。”
“沒事，我不介意的。”齊木活動了一下肩膀，神色如常的說道。
“謝謝。”神月注視着齊木，突然微微一笑。“幾萬年了，自從天堂覆滅以來，這是我第一次真正的安心睡覺。”
“你這幾萬年都沒有離開伊甸園？”
“如果不算上去往你的夢裡，差不多算是吧。”神月微笑着，眼中有流光婉轉。
被神月這樣看着，齊木反而有些不適應了，下意識的移開了目光，然後就看到了站在一旁的米迦爾。
這丫頭昨天晚上可能並沒有睡覺，而是又爬了起來負責警戒了一晚上。
而發現齊木的目光看了過來，三無天使女僕立刻偏過了頭，隨後若無其事憋了一眼過來，發現偉大的天使之主還在看着自己，立刻再次收回了目光。
整個過程演技極差。
好在這樣的氣氛沒有持續多久，外面傳來了不斷的聲響，村民們已經開始爲遷徙搬家做準備了。
輕微的震動聲傳來，隨後這震動越來越劇烈。
“阿齊，地震了嗎？”水月坐了起來，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迷茫的睜開了眼睛。
“應該是來了什麼大傢伙吧。”齊木催促着水月站了起來，然後短暫的收拾了一下，將房間恢復了原樣，隨後打開了房門。
只見在門外，一隻十幾米高如同大型恐龍一樣的水晶殘骸機械獸，緩緩的走進了村子。而除了這一個以外，村子裡還有不少它的同伴。
就齊木先前對它們的瞭解來說，應該是死亡擱淺區的污染吸引它們來的，只不過它們只能收容一些污染物而已，並不能解決死亡擱淺問題。
在齊木的視野中，昨天的死亡擱淺區域依然存在，而這些爲了收容污染物而到來的光兵異變生物，也並沒有第一時間第一時間離去，反而與人類走到了一起，任由人類往自己身上放置東西。
“村長，這是······”齊木看向了忙碌人羣中的一個熟悉身影。
“哦，幾位守墓人大人，你們醒了啊。”村長對着齊木點了點頭，然後便將敬畏的目光看向了面前的巨型生物。
“守墓人大人，這是神賜予人類的水晶聖獸，他不止幫助人類驅除詛咒，也經常會幫助人類負重勞作，如果沒有他們的幫助，人類的生活絕對要比現在還要艱難的多。所以有時候看着他們，我就在想啊，或許神明還沒有完全放棄我們。”
“或許你可以繼續相信。”齊木看着沉默的跪在地上，幫助人類負重的水晶殘骸巨獸，眼中顯現出一絲情緒波動。通過米迦爾穿過來的分析影像，他能夠看到其中幾團殘缺不全的光兵反應。
“村長，或許神明正在努力挽救這個世界也說不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