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世界的終末

城市的主幹大街上,一輛校園大巴如脫繮的野馬一樣狂奔着,碾死了一路的喪屍,向着離開城市的大橋駛去。

車內的高城沙耶,翻看着母親交給自己的一些資料,臉色顯得越來越難看。事實上這座城市已經與外界斷開聯繫一個多月了,神秘的白色迷霧將城市徹底封鎖。

徵兆早就有出現,只不過作爲重點高中的寄宿生,他們這羣人顯然對這些怪談異聞的關注度是最低的。政府爲了維護秩序也做過一些努力,欺騙安撫民衆,只不過喪屍病毒的出現,將精英們最後努力維持的秩序也徹底摧毀。

“城市的外面到底怎麼樣了。”雙馬尾少女迷茫的擡起頭來,車子已經開始主城區了。

“前面被堵死了,根本過不去。”毒島冴子探出半個身子,眺望着窗外。

“挪一下就好了。”齊木的手一擡,橋上所有汽車就像是失去了重力,全都飄到了空中。找到世界之心後,他已經沒有了任何顧忌,自然不會在這裡浪費時間。

校園大巴再次發動,降低速度緩緩的開進了迷霧之中。

世界突然變得安靜了下來,風聲與喪屍的吼叫同時消失,空氣中也沒有了燒焦與血腥味,宛如進入了另一個世界。

喪屍已經徹底消失了,路上的汽車也在逐漸減少,霧氣也變得越來越濃。在這濃郁的霧氣中,甚至於那些汽車的顏色都變淺了。

然而很快毒島冴子一行人就發現,這並不是錯覺,不只是這些汽車,他們所看到的一切東西都在失去顏色。

一輛輛汽車從鮮豔退化成黑白,從黑白變成蒼白,最後變成了一堆複雜的幾何線條。他們進入了一個幾何的世界之中,一堆堆複雜的三維幾何體在空中飄蕩着,旋轉着在無序的軌道中運動着。

“這些是什麼?”雙馬尾少女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這番景象。

“每種物質都擁有着自己的信息,密度、體積、質量等等,這些信息共同組成了你認識的事物,而眼前這些便是丟失了大量重要信息的殘骸。”齊木打開車門下了車,回頭看了一眼衆人。“好了,到盡頭了······世界的盡頭。”

站在虛幻的斷橋盡頭,齊木的腳下早已經流淌的河水,而是翻涌的白色霧氣,彷彿隨時都要將大橋與齊木一起吞噬。

橋邊的石頭縫隙中,一朵拇指大的小花晃動着,突然根莖斷裂飛向了盡頭。只見它的顏色以肉眼可見速度消失,成爲了一朵用幾何線條勾勒出的透明花。隨後這些線條也開始消散,三維信息的丟失讓它變成了更簡單的線條,然而剩下的線條也開始變形,似乎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拉扯,最終凝聚成了一條線,在白霧之中潰散成了無數的能量光點。

自始至終齊木都沒有移開目光,此刻世界邊緣的他,彷彿成了這片天地唯一的色彩。

“外面的世界呢?”遭受到巨大打擊的毒島冴子一衆人,正失神的跪在地上。

“誰知道呢,或許在還沒有來得及墜入我所在的世界之前,就已經徹底崩壞,被虛空吞噬了吧。”齊木轉過身來手一招,那顆隱藏着世界之心的藍寶石,便到了自己的手中。

世界之心有點類似於一個程序的腳本,其中蘊藏着世界最原始的數據,雖然這些數據並不能直接影響世界,但齊木可以通過對這些信息的分析瞭解,找到進入後臺管理員界面的途徑,嘗試改變一些規則,如同神明所做的一樣。

剎那間一些羣星誕生,萬物崩壞的畫面閃過,那是世界之心這個信息源中,溢出的一些數據信息,而那個世界現在已經崩壞了。

“定位虛數空間,調整粒子震動頻率,回溯時間物質,穩定空間震盪係數,兼容新世界構成常數。”隨着齊木閉上眼睛,握緊了世界之心。

白色的霧氣突然沸騰了起來,劇烈的翻涌着,而天空大地也開始劇烈震動,一股無法理解的力量擴散到了整座城市,高城沙耶甚至能夠感受到那股力量進入了她的體內,對她進行最本質的重塑。

與此同時城市的各處,喪屍們在糟糕的怒吼聲,毫無徵兆的倒在了地上,潰散成了無數的光點,很顯然正在利用規則之力的齊木,可沒有保留這些喪屍的想法。

此刻的高城沙耶只感覺大腦一片空白,時間似乎在這一刻禁止了,也不知過了多久,她好像聽到了一聲巨響。

當她再次睜開眼睛時,一道陽光照在了少女的眼鏡上,它如同一把金色的聖劍,劈開了厚繭一樣的迷霧,將光明重新撒向這座城市。

斷橋下的迷霧也在消散,這些物質崩壞形成的能量粒子,正在快速融入新世界。隨着視野的開闊,可以看到斷橋以一種拙劣的方式,對接上了另一條公路,而在公路的一旁,還躺着一輛側翻的熄火寶馬。

此刻,兩個世界重合了。

“卡擦~!”齊木手中的世界之心,出現了一條小小的裂痕。隨着這座城市融入了齊木所在的世界,世界之心中的信息數據也就徹底沒了作用,現在這塊寶石只能算是一段塵封的記憶,一個無聲的證明。

證明在未知的虛空中,曾經有那麼一個世界,跟其他世界一樣起源於大爆炸,也曾經歷過第一顆恆星誕生,也曾有生命孕育,從單細胞由下而上演化,也曾有廣袤無痕的星空,供智慧生命遨遊探索。

最終,它不知爲何崩壞了,只留下了一小塊殘骸墜入了齊木的世界。

而現在這個曾經名爲學園默示錄的動漫世界,屬於齊木的世界了,亦如其他曾降臨的世界與人物,這樣的事情他已經不是第一次在做了。

“好了。”齊木將藍寶石丟給了高城沙耶,隨後頭也不回的走向了路邊那一輛寶馬車。“末世結束了,接下來就隨便你們吧。”

·······

另一邊,正爲信徒簇擁上神座,有些不知所措的龍套,也察覺到了世界的變化。

“這種感覺一定是師傅。”龍套一臉崇拜的感嘆着。“不愧是師傅,應對這種情況也能夠遊刃有餘,而我卻對於眼前這種小事,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滴滴~!”汽車的鳴笛聲傳來,一輛寶馬向着龍套駛來,齊木打開了車門,對着龍套揮了揮手。

“師傅!”龍套眼睛一亮,立刻跑向了寶馬。

“請等一等,神明大人,你要去哪?”第一聖徒少女已經追了上來。

“抱歉,米里,師傅叫我了,我該走了。”龍套揮揮手說道。

“師傅?至高神還是衆神之父?”米里一臉敬畏的看了一眼面前的齊木,卻依然沒有放棄的樣子。“神明大人,如果你走了,鍋蓋頭神教怎麼辦?那些渴望得到你的指引的信徒又該怎麼辦?”

“這個······我不知······”龍套撓了撓頭,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龍套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齊木突然主動接過了話茬。“而爲那些迷茫的信徒指引道理,將虔誠的信仰理念發揚,難道不是你這個牧師的職責嗎?”

“原來如此。”米里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明悟,神明大人肯定又要去拯救其他世界了,自己怎麼能夠因爲一些私念而拖累他,腦中閃過這個念頭的米里,目光變得堅定了起來。

“神明大人請放心,我一定會謹記你的言行教導,將鍋蓋頭神教發揚光大,拯救世人的。”

“你挺像我曾經認識的一個人。”看着米里堅定的表情,齊木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絲回憶。“她是個馬廄女僕,但跟你一樣有着很崇高的理想。”

“馬廄女僕?”米里顯得有些疑惑。“這年頭還有馬廄女僕?”

“是啊,時間有點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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