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揚在返回小鎮的路上,按照張媽媽給的號碼,給張小楠的宿舍打了個電話,接電話的男孩子說張小楠已經搬出去了,他馬上上大四了,正在準備考研,宿舍太吵,他需要安靜的學習環境。。
“哦,這樣啊,他什麼時候搬出去的?”
“暑假裡吧,我們也不太清楚,我們暑假都回家了,回來就看到他的鋪位空了。”清揚放下電話,立馬收拾行李,王炎說:“哦,我們要回去了?頭兒,你等一會兒哈,我去訂返程票!”
清揚說:“王炎,我們現在是要去J省城,我看坐長途汽車就行了!”
“啊?J省城?”
“是啊,張小楠不是在那裡讀大學麼?我們去找他!”
王炎嘟囔:“去找張小楠?有必要麼,他遠隔千里之外,會是涉案嫌疑人?”
清揚眨眨眼睛:“他當然不是了!”
“啊,那爲什麼去找他?”
“爲了找張小柯啊!”
“哦……”王炎心裡說,要找他了解情況向他宿舍要個手機號碼不就行了,還用得着辛苦巴拉地親自去找人?
清揚看出了他的心思,拍拍他腦袋:“別懶了,快收拾東西!如果我分析不錯,我們找到了張小楠,大概也就很快找能到張小柯的下落了!”
“他會有他姐姐的消息麼……”
“快點,我會在路上給你分析我的推測。”
在小鎮破舊的,四面漏冷風的長途汽車上,高清揚一邊吸鼻涕一邊給王炎分析案情。長途車上只有三兩個散客,都在閉目打瞌睡。
“王炎。你說說看,從今天走訪地幾家之言拎出來的關鍵點是什麼?”
王炎想一想:“嗯,第一。張小柯很重感情,對孃家人很好。失蹤後卻沒有跟孃家人聯繫,這是不是可以認爲她發生意外的可能性更高了?二,村裡人都不知道田家出事了,連張小柯地父母都不知情,這是不是就意味着田家那對母子是在刻意隱瞞?三。莉莉姑姑是個重要的證人,由她所說地打電話之時的小柯哭聲,與田母此前講的,事發時小柯是在隔壁臥病不知情,到醫院後才通知的她的說法矛盾,田母顯然撒謊。”
王炎得出結論:“綜合以上三點,我人爲,田母有重大作案嫌疑,先弄死孫子。再逼走,或者乾脆殺死了張小柯。“
“那殺人動機是什麼?”
“肯定是田母記恨當初她兒子被張小柯奪走,她執意攆走這個兒媳。如果孩子死了,她就沒有待在這個家地理由了。”
“她用什麼作案手法?”
“她是蓄謀已久的。先趁回老家。藉口嬰兒水土不服,給嬰兒喂瀉藥。導致孩子持續腹瀉,身體虛弱,又帶回了那種攻擊嬰兒的溝鼠,回家後繼續折騰嬰兒,直至他高燒抽風,放出溝鼠咬傷,驚嚇了孩子,直接導致嬰兒夭折;而後,她又挑唆夫妻反目,氣走了張小柯,或者乾脆跟兒子合謀,殺害了媳婦,偷埋在了人不知鬼不覺的地方……”
高清揚裹緊了長圍巾:“推理合情合理,想像力也很豐富,可是,全是廢話!”
王炎很不服氣:“廢話?何以見得?”
“張小柯是很顧孃家,她給家裡翻蓋房子,供養弟弟上學,可是卻疏於聯繫,她孃家人對一個多月前發生的變故不知情也是很正常的;你說的第二點,田家人刻意隱瞞孫子死亡,如果解釋爲家醜不外揚的顧慮也是很正常--二個月前剛剛向全村的人炫耀過這個孫子,現在卻死了,他們自然不願意向人提及;至於你說地第三點,由田母撒謊的疑點推論她有作案嫌疑,難道誰撒謊誰就是嫌疑人麼?別忘了她是個母親,田家一家之長,她當然有充分理由和立場爲保護田家或是田家人來扭曲事實。”
王炎不解:“那你的意思,難道嫌疑人是田立榮?呃……也對,他那麼兇殘變態,喜怒不定,很可能會爲了母親地挑唆遷怒妻
高清揚又搖頭:“你知道我爲什麼說你不善於抓關鍵點麼?聽聽我的分析。”
她吸吸鼻涕:“我們走訪所獲得調查資料關鍵點有個:1,田母撒謊,她接電話地時候情緒很不穩定,所以會跟小姑子在電話中爭吵,張小柯在電話裡地大哭聲,可以表明那天田家那天已經或是正在發生什麼嚴重的家庭糾紛或是爭執,張小柯是當事人。田母並不認爲有什麼危險性,所以她還是堅持吵架,並沒有立即察看;2、田母爲了孫子驕傲,張小柯卻並不爲兒子驕傲,她甚至都沒有爭取抱兒子回孃家地理所應當的權力(她爲了養只貓都會跟婆婆抗爭的);3、這是最重要的,張小柯不見蹤跡,最最受其影響的是誰?(當然,我說的是除了田莉莉),她老公?不是,她同事上司?不是,她的父母?也不是。”
高清揚加重語氣:“這個人,是她一直在供養讀書的弟弟,張小楠。張小楠每個月都由姐姐寄生活費,暑假又在校外租了房子,房租來源也大多是着落在這個姐姐身上。我還記得田立榮說張小柯當時放棄第二次高考就是爲了這個弟弟,她對他的愛護可是不一般的深厚。姐弟兩人的聯繫頻率肯定是多與每月一次的(生活費是按月寄的呀),張小柯失蹤近二個月,別人不知道,張小楠肯定知道,他卻反常地沉默,竟象是有意隱瞞,爲什麼?最合理的解釋是,這是由張小柯直接授意!”
王炎提出疑問:“頭兒的意思,難道竟然認爲始作俑者是嬰兒的親生母親,失蹤的張小柯本人?”
清揚臉都凍僵了,她扯扯嘴角擠出個笑意:“後生小子,最終答案尚未揭曉,你還是拭目以待吧!”
她緊一緊圍巾,頭靠在玻璃上,打起了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