牀邊兒,景逸之緊張的看着牀上雙目緊閉呼吸細微的蘇桃,恨不得給自己的一個耳光。
蘇桃的身體一直很嬌弱,他這種用盡力氣的擁抱,只怕……只怕……
“沒什麼大礙,只是徒兒,你這般急切,小心把這小狐狸嚇跑了!”一直保持神秘的這個妖,終於把罩在頭上的披風放下,露出乾淨卻帶着一絲狡黠臉。
這張臉十分的普通卻透着一種說不清大不明的陰霾,即使微笑,小道眼睛都微微眯起,仍舊無法消除這種感覺。
“羽闊,我說過,我不再是你的徒兒。”景逸之轉頭看向羽闊時,眼神十分的冷,一掃剛剛看蘇桃的那種擔憂。
羽闊現在換了一張臉,但是性子依舊是讓人捉摸不透的,他並未對景逸之這種冷淡的態度有什麼感覺,只是勾脣一笑,帶着一種女性特有的那種嬌柔感。
這樣給人不男不女的羽闊,讓景逸之更加的厭惡,得知了蘇桃沒有事兒,他便不想再多看他一眼。
羽闊當然感覺到景逸之的排斥和厭惡,但是他卻絲毫不在意,就好像螻蟻對你有再多不滿,連眼都入不了更何談生氣。
羽闊自顧自的低下身,從蘇桃腰間拿下那塊兒翡翠,然後遞給景逸之,漫不經心的說道:“這翡翠算是這小狐狸的‘眼睛’,你拿着,我想之後她能老實些。”
景逸之看着面前的翡翠,皺着眉頭,卻沒有立馬伸出手,他知道要是把蘇桃身上相當她眼睛的翡翠拿走,蘇桃肯定會更加的怨恨他。
可是讓蘇桃能看得見,那她一定會毫不猶豫於的離開他,到底應該怎麼辦。
“徒兒,如果這小狐狸離開了,你就是想看見她恨你可是都看不見了。你知道夜洛可是虎視眈眈的在邊界等着呢,一日之期,估計爲師也困不住他多久。如果不能讓這小狐狸老實的跟你離開,那就真的再沒有機會了。”
再沒有機會……景逸之怎麼會不知道,如果錯過了這次,那就真的再也沒有機會和蘇桃在一起了。
他猛地一把把羽闊手中的翡翠奪過來,然後死死的捏在手中,最後放入懷裡。
如果能和蘇桃在一起,即使她恨他,他也認了。
“你最好能拖住夜洛,否則你做得那些事兒,朕……”
“知道啦,我的徒兒還真是囉嗦,小心一會兒這小狐狸醒了,你就無法順利走了。”
羽闊如今這副神行面容雖然平淡,但是稍顯瘦弱,配上這種亦男亦女的姿態、聲音,反倒是更顯女兒態。
景逸之厭惡的皺了一下眉頭,多一眼都不想再看羽闊了,直接回身把蘇桃小心翼翼的抱在懷裡,向外走去。
他這回來當然不單單是和蘇桃說這些事兒,雖然他心裡也期待着蘇桃能和他語氣的不太一樣,可是……
他低頭看了一眼在自己懷裡的安靜乖巧的蘇桃,他心中頓時升起一種邪惡的想法,如果可以……如果可以的話,蘇桃永遠都這麼安靜的躺在他懷裡……
景逸之一聽急忙用力搖了搖頭,他怎麼會有這種想法,想着急忙抱着蘇桃匆匆向外走去。
而這邊兒,夜洛一直閉着眼睛站在妖界和人界的結界處,可是他的精神力卻一直沒有閒着。
他突然睜開雙眼,一雙丹鳳眼望向右前方,眼裡閃過一種狠戾。
緊接着夜洛就向前奔去,他感覺到蘇桃正在快速的向人界移動,他現在的魔力不濟,如果蘇桃快速的移動起來,他就不一定能準確地找到她的位置。
蘇桃會快速的移動,這事兒已經有蹊蹺,他從一開始就不認爲景逸之費這麼大的事兒就是爲了見蘇桃一面,這其中一定有什麼陰謀。
只是當時怕蘇桃擔心,夜洛便沒有多說什麼,因爲他有自信自己能夠護她周全。
夜洛急速狂奔一段,突然停了下來,他皺着眉頭看了看四周,四周並未有什麼奇怪。
可就是這麼寂靜,才讓夜洛起疑心,因爲如果是人界的話,即使遇不到人,也會有蟲子之類的生物。
但如今,居然如此寂靜……
夜洛停下來,自己的查看了一下四周,然後又換了一個方向飛奔起來,但是跑了一會兒,仍舊還是感覺沒有出去。
就這樣兜兜轉轉,夜洛停了下來,靜靜的感受到四周,他不能再如此莽撞的奔跑,消耗了體力和魔力不說,還出不去。
這邊兒,景逸之抱着蘇桃乘上人界的神獸,直接回到了人界的皇宮。
景逸之繼承皇位之後,對整個人界朝堂進行了一次大整頓,可謂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景逸之早年就秘密的訓練了一隻集結了妖和魔的暗殺隊,一方面保護他,一方面就是爲了幫他剷除不順服他的人。
而景逸之的手段也十分的殘忍,不留一點兒餘地,一旦查出來誰有謀反之心,直接在夜深人靜時誅殺滿門。
大臣們各個寒顫若噤,現在人界所有的權利都集中在景逸之的手中。
皇宮後宮自然也十分的安靜,那些之前必須要納的妃子,如今利用價值都已經沒了,更是不敢興風作浪。
她們有的全家被滅,有的父親雖然還在朝堂上擔任要職,可每天活得心驚膽戰,就怕那日做錯一件兒事兒就被直接滅門了。
後宮有妃子是從始皇就開始沿襲的習慣,雖然傳聞始皇的後宮形同虛設,但是仍舊一直留到他去世。
就連始皇如此偉大的人都留下了後宮,景逸之即使現在再目中無人,也不能反駁祖制,便把後宮留下了。
後宮裡大約有上百名女子,現在 都老實的呆在自己的宮中,平時不是景逸之召見,都不敢出來。
因爲景逸之最初登基時,還未如此殘酷,傳聞景逸之常常在半夜看着掛在乾清宮的一副畫像。
漸漸的那畫像的人由小太監給傳了出來,後宮的妃子自然又不老實的,其中有一個自認爲和畫像中的女子有幾分相似。
她便半夜穿着一身暴露的紗裙沒有景逸之的召見就去乾清宮想要勾引景逸之。
哪知沒有被景逸之臨幸,反倒是觸怒了景逸之。
當晚,景逸之就命人把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人在皇宮裡最爲顯眼的 地方凌遲了。
那一聲聲淒厲的喊叫,把後宮的女人都嚇得寒顫若噤。
她們顫抖了一晚上,第二天再沒有人敢自作聰明去勾引景逸之,而景逸之血腥弒殺的傳聞也傳開了。
景逸之倒是無所謂,對於膽敢模仿蘇桃的人,他只單單把她凌遲已經算是仁慈了,如果不是政事太多,他肯定會把她滿門抄斬。
今日景逸之帶回來一個女子,後宮和前朝都沒有太大的動靜,只是暗潮洶涌。
當景逸之把蘇桃放到牀上時,他就一直坐在牀邊兒,一手捉着蘇桃的手,靜靜等待着。
曾幾何時,景逸之就是如此期望,能安靜的和蘇桃在一起,只是簡簡單單的看着她就好。
時間靜謐,景逸之感覺到一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只是他知道,這種靜謐只是假象,一旦蘇桃醒來,只怕會恨他。
突然景逸之握着蘇桃的手突然動了動,景逸之急忙忙擡起頭,只是整個人身體都跟着一顫。
他期待蘇桃醒來,可是心裡又害怕蘇桃醒來。
蘇桃覺得呼吸不太順暢,咳嗽了一下,緩慢的睜開眼睛,可是睜開的瞬間,一片漆黑。
就連之前那種虛幻的景象都看不見了,她慌亂的伸出手在眼前開始胡亂的抓起來。
身上溫熱,應該是陽光照射的溫度,這麼說現在不是黑天,而是……而是她的眼睛看不見了。
可是她不是有翡翠嗎?難道連翡翠都不好使了。
蘇桃下意識的收回一直手摸向自己的腰間,這一摸,她頓時一慌,腰間空蕩蕩的,哪兒還有翡翠。
而且,腰間衣服的質感,不是她之前穿的那件兒。
蘇桃急忙坐起來,她想起來了,之前她和景逸之在一起,然後自己被他突然抱住,就那麼被勒暈了。
景逸之見蘇桃反應過來,雖然還未做好準備,仍舊開了口,聲音微微帶着一點兒不確定的味道:“小桃子,我在這兒,你看不見了嗎?”
蘇桃聽見景逸之帶着愧疚的聲音,還以爲他是對於把自己勒暈了的事兒不好意思,對於自己翡翠不見的事兒並未往他身上多想。
“景逸之,你看見我腰間的翡翠了嗎?沒有它,我就看不見了!”
“翡翠?”景逸之故意做出一副驚訝的語氣,然後起身做出尋找的樣子。
“我沒有看見什麼翡翠,你等一下,我叫剛剛爲你換衣服的女婢問問。”
景逸之說完低沉的傳了守在外面一直等着陪他演戲的宮女,景逸之還不想讓蘇桃知道他帶她離開人界邊界來到了皇宮,所以叫宮女爲女婢。
“剛剛替蘇姑娘換衣服的時候,可見到什麼翡翠?”景逸之的聲音十分的冷,就好像這事兒就是這個女婢做的。
這個宮女一聽,慌亂的跪下來,砰砰砰的磕頭,慌亂的否認着:“沒有!沒有!奴什麼都沒有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