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用力的關上,幽冥的身體也緩緩的跌下,他坐在地上,一手撐着地面,制不住的咳嗽起來。
每咳嗽一下,就咳出一口血,身體劇烈的顫抖起來,血通過傷口停不下來的往外涌。
可是小二不是說笑是一件很開心的事兒,爲什麼他的心這麼痛。
感覺到傾城走到了幽都邊緣,他猛地瞪大雙眼,瞬間幽都外的毒物就形成了一個結界。
他不死結界就不會散,所以傾城出不去。
他確定了這事兒,便再也支撐不住,頭一沉跌倒在地上。
暈倒這一刻開始,幽都裡的黑色毒霧開始緩緩向他身體的傷口處匯聚,傷口也緩慢的開始恢復。
突然屋裡一暗,一個小結界將幽冥包圍,從結界裡緩緩出來一個黑色高大的身影。
“幽冥,讓傾城告訴蘇桃他要留在這兒,讓蘇桃死心,你需要的魔都血蔘就是你的。”
幽冥一聽到這聲音,緩緩的撐起身體,仰頭看着來人,“夜洛。”
“這個交易如何?”夜洛低頭俯視這幽冥,從衣袖裡拿出一枚泛着血紅色光芒的人蔘。
“好!”這個血蔘對於傾城延續生命起着至關重要的作用,他多次尋求未果,沒想到在夜洛手裡。
夜洛一聽幽冥答應,他便轉身離開,隨手把血蔘放在一旁的桌子上,他身形一消失,圍着他倆的結界也瞬間消失。
幽冥的傷口已經復原,只是他血流的太多,身體十分的虛弱,他雙手撐着地,費力的站起來。
把血蔘收入自己的衣袖,才做完這些,傾城便推門未入。
看着恢復正常的幽冥,他明顯一愣,不過很快反應過來,有些歇斯底里的吼道:“放我出去!”
“在幽都你是殺不死我的。”幽冥的臉色更加的蒼白,說話也顯得有些無力。
傾城有些頹然的靠在門框,然後歪着頭悽苦的一笑:“那你殺了我吧,放了蘇桃他們。”
“我不會殺你,也不會殺他們,咳咳!”幽冥忍不住咳嗽兩聲,“我讓你們見面,你告訴蘇桃,讓她離開。”
傾城一聽能見蘇桃,有些詫異的看着幽冥,不懂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你讓蘇桃死了心不要再來,我就放過她。”幽冥說完便不再看傾城,他怕看見他的雙眼便不忍心威脅他。
“好!只要你不傷害蘇桃,我如何都可以!”傾城答應的倒是爽快,畢竟他命不久矣,這一條爛命怎麼折騰也無所謂了。
“你回去吧。”幽冥說完轉身往牀邊兒走去,傾城看着他腳步有些踉蹌,微微蹙了一下眉頭,仍舊轉身出去了。
蘇桃一路上都無精打采,待回來看見白子墨溫柔的雙眼,突然覺得有些委屈。
白子墨一見三人這樣,就知道一定是無功而返,他看蘇桃紅着眼睛,輕嘆了一口氣,伸出手把她攬入懷裡。
“小桃,要是覺得難受,就哭出來,我不會笑話你的。”白子墨說着輕輕拍了拍蘇桃的後背。
蘇桃咬着脣,然後拱出白子墨的懷裡,伸出冰冷的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扯出一絲笑容。
“我有什麼好難受的,現在還是想想怎麼把傾城救出來吧。”蘇桃說着仰頭看了看半空中。
突然驚呼一聲,“快看!”
蘇桃這一聲驚呼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擡頭看向半空。
一直處於半透明狀態的幽都突然全部顯露出來,幽都外黑色毒霧結界也稀薄不少。
然後幽都大門吱呀的打開,一截一截的黑色梯子緩緩從大門處向下逐步顯現。
緊接着幽冥一身黑色的長袍裝束出現在幽都門口,蘇桃一見他瞬間皺起眉頭。
“幽冥!傾城呢!你把他藏哪兒去了!”
幽冥高冷的垂了眼看了蘇桃一眼,有掃了掃他們這一羣人,然後伸出手指向蘇桃。
“傾城要和你談談。”
“嗯?”幽冥這種態度倒是把蘇桃弄不會了,她伸出手指着自己的鼻子,不明白這幽冥又玩什麼花招。
“小桃,你不能去!”白子墨第一個不同意,拉着蘇桃的手怕她衝動。
“如果我要取她的性命,你們誰都攔不住我。”幽冥又很誠實的說出了心裡話,他的身體狀況十分的不好,已經沒有心情和他們耗下去。
霧狸的臉色瞬間難看一分,狼牙對於幽冥這種態度也蹙起了眉頭,轉頭看了一眼驚鴻。
他一聲令下,他就會衝出去,雖然從靈壓上感覺出來自己不是他的對手,但是虛無道觀的威名不能被人辱沒。
驚鴻心思一轉,卻覺得幽冥說的是實話,如果他要殺蘇桃,直接下手就好,這裡沒有一個人能是他的對手,沒有必要如此大費周章。
“我去!傾城在哪兒?”傾城是因爲她才落入幽冥手中,蘇桃自然是自然義無反顧,想都沒想就應下了。
“小桃!”白子墨突然冷了臉,死死的拉住蘇桃,蘇桃咬着脣,轉頭看着白子墨,眼裡也有自己的一分堅持。
“子墨兄,我看幽冥不想那種玩手段的人,我陪小師妹上去,如果有什麼問題,必定會全力保護她的。”
白子墨其實心裡清楚,可是讓蘇桃以身犯險,還是有些做不到,緊了緊拉着蘇桃的手臂,剛要鬆開,卻又滑落抓住蘇桃的手。
“小桃,我陪你一起去。”
“子墨?”蘇桃低頭看了看白子墨拉着自己的手,又仰頭看着白子墨。
那雙眼裡有着對於她獨特的溫柔繾綣。
“生,我陪你一起生,如果死,那我就陪你一起死。”白子墨說着拉緊蘇桃的手,衝她無怨無悔的一笑。
“子墨……”蘇桃只覺得自己眼眶一紅,心裡說不感動是不可能的。
她有些逃避白子墨的目光,可是心裡一想,如果此次能活下來,她應該給白子墨一個機會,給自己一個機會。
隨即她也緊了緊白子墨握着自己的手,“我們走吧。”
只不過走到驚鴻身邊兒時,她用妖力給驚鴻傳遞了一個信息:如果遇到危險,先救白子墨,他是無辜的。
蘇桃一進幽都,還未到大殿,就看見傾城一身白衣站在大殿內,以前那些恐怖的塑像全都沒有了。
“傾城!”蘇桃看見傾城無礙,心裡大喜,白子墨還未反應過來,蘇桃便掙脫他的手向傾城跑去。
白子墨想去追,幽冥卻一揮手形成一個結界擋住了白子墨,驚鴻看幽冥沒有惡意,便拉住白子墨,衝他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動。
傾城見蘇桃跑過來,衝她溫柔的一笑:“蘇姑娘。”
“傾城,你沒事兒吧啊?”蘇桃則不放心的圍着他轉了兩圈兒,然後警惕的看了幽冥一眼,“他沒有做什麼欺負你的事兒吧?”
傾城一聽,微微一怔,隨即又露一絲無奈的笑意:“沒有,幽冥殿下對我很好,我身上的原本有很重的傷,幽冥殿下留我在這兒就是要治療我身上的傷。”
“真的?”蘇桃疑惑的又掃了一眼幽冥,雖然這貨看起來不像那麼壞,但是那天這滿是的人形塑像可不是假的。
“真的,你瞧我的氣色不是好多了。”
“可是,那些塑像呢?傾城,他是不是威脅你了?”蘇桃又不傻,總覺得這裡的氣氛怪怪的。
“蘇姑娘,你們誤會幽冥殿下了,那些都是假的塑像,而且我的傷只有在幽都才能治好,所以才留下的。”
“啊?”蘇桃還是不信,可是又找不到什麼反駁的話。
“蘇姑娘,真的不用擔心我。”傾城說着擡起手摸了摸蘇桃的頭,這算是他最後的任性了。
“待我身上的傷全好了,我就去人界看你,如何?”傾城說着微微一笑,“我還未報答你的救命之恩呢。”
蘇桃一聽,轉頭看了看驚鴻,見驚鴻點頭,才放下心來,衝傾城暖暖的笑了笑。
“那好!可別忘了,你的命是我的,所以不能騙我!”蘇桃說着又不放心的看了幽冥一眼,覺得不解氣還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好。”傾城笑的眉眼溫柔,想要再揉揉蘇桃柔軟的發,卻硬生生的忍住,把手收回來了。
幽冥覺得自己的呼吸又急促,險些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
他如果再不閉關調養一下,就無法再給傾城補養的血了,所以只能開口打斷兩人的談話:“傾城,該吃藥了。”
“蘇姑娘,等傾城好了,再回去向你們致謝。”
傾城說着向驚鴻歉意的笑了笑,當目光轉向白子墨時,眼裡閃過一絲詫異。
白子墨的面相他很熟,似乎在哪兒見過,他彷彿要想起什麼,可是轉瞬即逝,又陷入迷茫。
“我們是朋友!擔心你是應該的!”蘇桃還想說什麼,幽冥困着白子墨的結界維持不了,消失了。
白子墨能行動自如,立馬向前,拉住蘇桃的手,有些不放心的喚了一聲:“小桃。”
蘇桃明白白子墨的意思,也不想再婆婆媽媽的。
“嗯,傾城,我等你來看我!”蘇桃衝他笑了笑,伸出手想要拍一拍他的肩頭,表示友誼長存,可是無奈她不夠高,只能拍了拍他的胳膊。
“好!”傾城一直笑得都十分的溫柔,看着蘇桃的眉眼也很是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