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延沒看過小丑劇,但是於麻子看起來真心比小丑還搞笑,尤其是那副尊容再搭配義正言辭的臺詞,華麗麗的金酸梅影帝登場啊!
車美妍氣鼓鼓的瞪視於麻子,不客氣道:“別人怕你,我可不怕你,錢延哥哥就是警察,你再無理取鬧,馬上把你抓起來,你們馬上離開,這裡不歡迎你們。”
於麻子嘿嘿冷笑,道:“警察了不起呀!在南灣村,我就是天,就是天王老子,有人欺負南灣村的老百姓,我管他是什麼人,小劉,把人都叫上來,把這對騙子扭送到公安機關,敢冒充人民警察,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不要命了。”
小劉就是和於麻子一起來的那位,看樣子像是秘書,手裡拿着復古型的大哥大電話,比磚頭小不了多少,用全州方言對着電話噴了幾口唾沫星子。
於麻子色眯眯的看看陳瑜,又看了看臉盤純美的車美妍,咳嗽一聲,道:“妍妍,你家賣的那間房子出了點問題,合同上寫的明白,房子有嚴重質量問題,那是要退錢的,你回村裡看看,房子的橫樑都斷了,一間破房子賣十萬塊,你這是詐騙啊!”
於麻子一番咋呼,氣勢倒是十足,可見平日裡也是人五人六橫着走的傢伙,車慧珍和車美妍母女知道於麻子在村裡橫行霸道,在縣裡也是有能量的人物,但是她們孤兒寡母不招災不惹禍,所以也不怎麼害怕。
但是眼下卻招惹了禍事,於麻子竟然給車美妍安上一個詐騙的罪名,這不是欺負人,而是要把人往死裡整啊!古人說紅顏禍水,車慧珍母女生的美麗也是一種罪,遭罪呀!
於老頭見兒子把車慧珍母女鎮住了,乾笑幾聲,道:“大侄女,鄉里鄉親的,我也不好說什麼,但是房子的確有問題,都快塌了,還是讓妍妍回去解決一下吧!”
於老頭今天來,目的就是把車美妍誆回村裡,只需讓車美妍少女變少婦,把生米做成熟飯,車美妍還能反天不成?
在南灣村,是他們於家父子的天下,當然了,於老頭之所以這麼熱心,除了順遂兒子的心意外,他對車慧珍也有想法。
車慧珍在南灣村是當之無愧的第一美人,更有車大燈的綽號,形容的就是車慧珍胸前的那對偉岸胸器,走起路來波濤洶涌,比很多正當妙齡的少女還勾人呢!
於老頭對車慧珍有想法,但不能明目張膽的耍流氓,吃相太難看他的那張老臉還捨不得,所以車慧珍這一病,把於老頭父子歡喜的心癢癢,認爲逮到了趁虛而入的機會。
錢延忍不住笑了起來,他家裡有親戚就住在青湖縣的農村,平時也聽親戚說過有關村霸的惡劣行徑,和土匪沒有兩樣,沒想到今天親身體驗了一次,於老頭父子就是典型的村霸啊!只是霸到自己頭上,這是壽星佬吃砒霜,嫌命長了。
於麻子見錢延渾不在意的笑着,他也笑了起來,道:“小子,你先笑着,有你哭的時候……”
於麻子的話沒說完,病房外的走廊裡傳來雜沓的腳步聲,呼呼喝喝的嘈雜聲,接着病房的門被推開,放眼望去,走廊裡擠滿了人。
錢延看了看門外,不禁愣了一下
,門外大概有十幾個人,看裝扮像是建築工地的工人,身上的衣服沾滿了白灰水泥的痕跡,臉上也滿是灰塵。
這些人打開房門,爲首的一人長的尖嘴猴腮,朝於麻子一笑,道:“叔,什麼時候把嫂子接回去?大家都等着喝喜酒呢!”
車慧珍看到闖進來的這些人,臉色大變,因爲這些人都是於麻子磚廠裡的工人,平時爭先恐後捧於麻子的臭腳,在村裡沒少幹壞事,調戲婦女,把人打的頭破血流都是家常便飯,她們孤兒寡母焉能不怕呀!
於麻子嘿嘿一笑道:“先不忙,把這倆人抓起來,扭送到咱們村治保隊去,敢欺負南灣村的人,不給他們點苦頭吃,他們不知道天有多麼藍,地有多麼黑。”
於麻子一邊說一邊朝這些人使眼色,尖嘴猴腮最善於揣摩於麻子的心思,聽了於麻子的話,哪還不知道於麻子想幹什麼,把骷髏也似的手一揮,道:“抓起來,都抓起來。”
錢延看着於麻子等人的行徑,有一種時光倒退的感覺,好像回到了宗族勢力橫行的解放前,解放前山城地區的宗族勢力頗爲有名,但大多是惡名,頑固不化,私設刑堂,蔑視法制,動不動就械鬥等等。
這股風氣到了如今,雖然大爲削弱,但是在山城一些偏遠的鄉村仍然有殘餘,前幾年就傳出過一個婚外戀的婦女被村民活活打死的案例,而發號司令的就是村主任,同時也是村裡的大姓族長,實在讓人可悲可嘆又可氣。
錢延看着尖嘴猴腮等人直奔自己而來,馬上擋在了陳瑜身前,語帶寒意說道:“你們要是敢動手的話,會後悔的。”
錢延真的不想動手打人,尤其是在陳瑜面前,搞的“血肉橫飛”,毀形象啊!錢延這樣想,可面前的這些刁民不這樣想,他們平時蠻橫慣了,再加上老支書和於麻子都在身邊,底氣足不說,表現欲更迫切。
尖嘴猴腮衝在最前面,嘴裡罵道:“後悔你媽啊!識相的就乖乖跟我們走,否則把你打成血葫蘆,信不?”
錢延點點頭道:“我信,信你會變成血葫蘆,滿嘴噴糞,那嘴巴就不要了吧!”錢延說着,一拳打在尖嘴猴腮的嘴巴上,不等對方喊叫,一探手,就跟拎着雞崽子一樣,抓着衣領把尖嘴猴腮扔出去,砸在了那些刁民身上,彷彿保齡球中了全壘打,十幾個人跌倒在地,滾做一團,好不狼狽。
尖嘴猴腮這時才慘叫出聲,嘴角流血,感覺嘴裡硌得慌,張口一吐,吐出一口血來,裡面還有五六顆爛牙。
於麻子沒想到錢延這麼厲害,看着躺在地上慘兮兮呻吟的尖嘴猴腮,氣的滿臉麻子坑越發明顯,伸手點指錢延,道:“你還敢動手?很好,南灣村老於家跟你沒完。”
錢延兩步走到於麻子面前,雙目瞪視,道:“馬上滾,不然連你一起打,讓你也滿地找牙。”
錢延覺得和於麻子等人伸手,根本就是自降身價,這些人不過是討厭的飛蛾螻蟻,碾死了都嫌髒手。
於麻子沒說話呢!於老頭哼了一聲,道:“好大的口氣,年輕人,禍事皆因強出頭,懂嗎?這是我們村裡內部的事情,你一個外人管什麼
閒事?”
錢延懶的動手,把手機掏出來,撥通徐若琳的電話,道:“表姐,有人在南樓住院部鬧事,麻煩你通知醫院保衛科來趕人。”
動嘴巴可以解決的事情,動拳頭就是浪費力氣,錢延學乖了,打打殺殺不但毀形象,還累的很,並且容易濺到身上血,以後一定要剋制,再剋制。
雙方正僵持的時候,醫院保衛科的保安很快來了,保衛科長親自帶着二十名保安來趕人,大有一言不合就開打的意思,電棍都抽了出來,頓時震住了於麻子等人。
於麻子沒想到錢延在醫院還有熟人,現在打起來自己肯定吃虧呀!惡狠狠的瞪了錢延一眼,道:“小子,咱們走着瞧,爹,我們走,這件事沒完。”
錢延啐了一口,道:“你還不夠資格,別自找麻煩了,妍妍這件事你再胡攪蠻纏,會招報應的,小心晚上睡覺把腦袋睡丟了。”
於麻子眼看佔不到便宜,氣呼呼的走了,車友金夫婦哎喲一聲,繼續去拍於麻子的馬屁,看的錢延搖頭不已,俗話說不怕沒好事就怕沒好人,這件逼婚鬧劇,車友金夫婦肯定充當了不光彩的角色,否則哪會在這個時候還站在於麻子一邊,虧心不?
錢延隨後把保衛科的人送出病房,回來後發現車慧珍宛若受驚的鵪鶉,抓着牀單的手不由自主的發抖,安慰道:“阿姨不用害怕,他們再敢來,我絕不跟他們客氣。”
錢延剛纔不想大打出手,也是顧忌車慧珍這個病人,弄的滿屋子是血,慘嚎一片,把車慧珍嚇個好歹,得不償失啊!
車慧珍嘴脣抖動,搖頭道:“你不知道,於麻子心狠手辣,他肯定不會罷休的,老於家不但在我們村裡有勢力,在縣裡更是……”
錢延聽着車慧珍娓娓道來,總算清楚了於麻子的底氣在哪裡,和黃姓是青湖縣的大姓一樣,于姓也是全州縣當地一大宗族,不好惹,甚至比青湖縣的黃氏宗族還囂張的多。
亂石砸死婚外戀婦女那個案例就發生在車慧珍的隔壁村子,事後因爲法不責衆而不了了之,于姓宗族的霸道由此可見一斑。
於老頭父子更是缺德的腳底流膿,頭頂生瘡,於老頭自己就是個老流氓,好人家的大姑娘小媳婦都躲着他走。
於麻子猶有過之,最陰損的是於麻子開的那個磚廠,不但僱傭童工,還脅迫智障的人幹苦力,在當地早已不是什麼秘密,可因爲於家財雄勢大,老百姓都敢怒不敢言,有苦只能自己吞掉了事。
陳瑜聽着車慧珍的講述,苗紅根正的她難以置信,車慧珍母女生活的那個村子,真的存在嗎?
錢延沒想到於老頭父子這麼可惡,大感後悔,剛纔就應該痛打於老頭父子一頓解氣。
於老頭父子這對村霸,雖然沒犯下罪大惡極的罪行,但是這就和用鈍刀子割肉一樣,更讓人疼啊!看把車慧珍嚇的,說話的聲音都走調了。
錢延想到於麻子臨走時滿臉不忿,不禁輕哼一聲,暗忖於麻子再不知好歹來攪事,那就是作死,非得扒他們一層皮不可,村霸?我讓你變成王八,而且還是四腳朝天不得翻身那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