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季,臨近深秋,落葉滿地,
他長髮披肩,一席白衣,手提七次尺長劍,擡頭看着藍天,
白雲蒼茫,一望無際。他面色猶如天界神像,不惹凡塵,眼中滄桑顯露無疑。
“這天,這地依舊如往,只是…我還是我麼?還能是我麼”他喃喃自語。
譁~微風一起,落葉珊珊從枝頭脫落,飄蕩而來。他將七尺長劍插進了一旁的土裡,伸手接住了一片落葉。葉落歸根,他卻覺得自己竟還不如一片落葉。一甩衣袍,一股傲然之氣傾體而出。一頭長髮也無風自動了起來。似想通了什麼。
遠處,黑袍裹身,看不清面容的男子信步向着他走來。
寬敞的袍子上一黑色帽子遮住了全貌,只留出一抹下巴,妖異且冰涼。
“清風……”,黑袍男子走到他面前恍然叫道;“陪我喝杯吧”,清風似乎有點意外,林峰會出現此地,想了想但還是點頭答應了,便在附近不遠處的城鎮一家客棧,說盡了離合悲歡,道盡了人世滄桑。
“十年前,我最大的願望便是報仇雪恨,只是能力不足,十年後我最大的願望不再是報仇了,我十年之所以能在天山之中脫穎而出不只是運氣,我只是想守護我想守護的人,可……我努力瞭如此之久卻是什麼也沒有能力改變。你們都被我連累,你成了魔族一份子,孫堂成了殭屍,我到現在都忘不了摘星樓那姑娘的癡,就連王軒王貴我都沒有辦法去護,淑寧師傅也是被我一劍刺死。到最後誰也沒有守護到,我修的這還是正道麼?”一碗大口烈酒,被匆匆灌下,白衣之上頓時傾灑出了少許的白酒。衝刺着一股蕭瑟之意。林峰感嘆道;“當年你爹教導與我,身在世間,腳踏神州之地,若爲七尺男兒之軀當心下無愧,不卑不亢,立志爲天下謀一份功德,如此此生方能無憾,我雖名爲魔,但心爲正,天下人追殺我,只因他們只看到我的表面,你困於過去,無心未來,又能解什麼?況且,天山百餘條人命,豈能如此便算了?”清風停下了繼續喝的酒道;“難不成……大哥你已經有了魔王的消息了?”
“呵~,那是自然……”不遠的桌旁一俊俏公子摸樣的男子轉了轉眼珠,放下了些許銀兩,便匆匆忙忙的走開。林峰雙眼微眯,自得一笑道;“我看剛纔那名少年定有古怪,走,我們前去一觀看個分曉。”
俊俏少年出了客棧便立刻消失了,再也尋不到一絲氣息。後面追出來的林峰與清風愣在了門口。互相對視之下彼此皆是一臉慎重。剛纔分明有人走出,但追出來時卻不見了,這等高深的藏身功法除了魔門無人能及。
林峰單袖一揮,低哼一聲道;“讓他逃了又何妨?”回到了客棧,林峰手指在桌面之上彈跳着,兩眼微眯道;“你或許有很多的疑惑,但給你解答的人卻非我。”就這麼幾個小時過去,一身青色衣服的道人便出現在幾人面前。他魁梧的外表下青銅色的皮膚充滿爆發力,兩眼略一掃視了四周,隨即哈哈一笑,“清風……哈哈,我就知道你不會有事的。”桌下清風猛的站起,一張臉上因爲振奮而有種不着痕跡的抽搐。
“周武師兄……”
“怎麼?許久未見你倒是生出兒女之態?”清風灑脫一笑,情不自禁的一掌拍了下身旁的桌子道“舊人重逢,當把酒暢談。”周武伸手止住清風道;“我來還有一個驚喜要帶給你。”清風停下了拿酒的動作一臉不解的問道;“你莫不是悟通了什麼功法找我炫耀來了吧。”。
周武大方的在清風的對面坐下,喝了一些茶水對着門口道;“還不進來?你不是老是嚷嚷着要找你的哥哥麼?”,清風聞言身體一震,不敢置信的看着門口。
一席紅衣一角逐漸的從門口露了出來。隨即一紮着包包的少女膽怯怯的出現了衆人的面前。
呯……清風拿着的一罈美酒,應聲而碎,餘下在座的客家皆恍若未聞,兩眼光芒四射的盯着那出現的少女。其中一個自語道;“如此嬌美,若爲我妻,此生無憾啊。”
“哥哥……”一聲輕喚,文萱低着頭,雙手放於身前,十指交叉,似緊張什麼,或許是怕清風怪罪自己那時不聽清風之言留在天山,不然,清風也不會斷了一臂。如此文萱纔會覺得無顏面見自己的哥哥。
“萱兒……”
“哥哥……”
“宣兒……”
“哥哥……”
文萱喜極而泣的撲入了清風的懷中。
“哥哥,宣兒以爲你會怪我。再也不要宣兒了”。
“哈哈哈……”清風放聲放蕩一笑,拍了拍文萱的頭道。
“你我本爲親兄妹,爹孃已然不在,掌兄爲父,即便你犯了天大的錯,哪怕把天捅破了一個窟窿,哥也會爲你頂下來。”文萱不禁鼻子一酸,兩行清淚緩緩滑落。便是在清風身前噌了噌“這可是哥哥你說的,那以後哥哥不許在兇宣兒了。”,清風淡淡沉默道“怎麼?學會講條件了?抱夠了還不放開”文萱嘴角嘟起,“我不。”風無奈的嘆了嘆“讓你們見笑了。”
待坐下不久周武便談及了清風斷的右臂,在衆多門派中,論醫術丹鼎派花仙乃爲當仁不讓的第一仙醫,位居東海之邊,若能尋得她的幫忙定然事半功倍。周武暢言道,林峰微眯着的眼睛忽然的睜開,“此事當真?”,周武笑道;“那是自然。她不僅醫術超羣,樣貌無雙,爲人更是心懷天下,生的一出菩薩心腸啊”。聽完周武之言,幾人頓時都陷入了深思,林峰對着衆人道;“我們不妨先去東海之邊看看,報仇之事,十年都等了也不在乎那麼幾天。”
不知覺間,已然傍晚十分,正值日落黃昏之際。衆人酒飽飯足正打算離開時忽而門外來了一羣官兵在客棧門口的兩旁站立着,不遠處一頂官轎緩緩壓下。一名領頭摸樣的對長虎視眈眈的走了進來,店家小二立刻急忙的跑出來迎接。
“幾位爺,一路勞苦,可是住店?”領頭官兵似乎很滿意小二的客套點了點頭道;“今天乃我們文相壽辰,我等千里之外而來,爲文丞賀壽,一干人等全部離開。”,清風濃眉一鄒,暗自感嘆之餘也不想惹事,便準備帶着衆人離開,一行人都有股仙塵之氣,顯的異常醒目。不會轎子裡走出了一個體型微瘦,乾癟的下巴旁一顆小指般大的痔令人第一眼便生出一股厭惡。那名男子出來第一眼便注意到了幾人立刻叫道;“前面幾個,給本官站住。”幾位衛兵聽到主子發話將刀攔了其出路。林峰渾身一冷,一股殺氣瞬間釋放出來。清風拍了拍林峰的肩膀漠然的搖搖頭轉身對那名乾瘦男子問道“不知大人有何指教?”,乾瘦男子陰冷一笑道;“本官舟車勞頓,你們可以走了,那名小姑娘,隨本官留下。”文萱捂嘴做驚訝狀道;“哎呀,這下慘了,哥哥,我們碰到大人物了?我會不會非得留下來?”清風淡然道;“你又想如何?”,文萱大感沒趣,一旁官爺卻是興奮的不可言說。“哈哈……,沒想到本王我……”
呯……一黑物猛的向着自己鼻尖撞來,待認真一看,竟然是一個拳頭。“啊!!!”那名男子痛的大叫一聲,手下個個直冒冷汗;“王爺……”,手下迅速的將他扶起,他一陣惱怒一腳將手下踹在了地上。“沒用的東西,還愣着幹什麼?給我打啊。哎喲……”,那王爺捂着鼻尖痛呼不以。幾名手下連忙出手,論武功,這幾人也算江湖上也算是名望之輩,皇朝當年太上皇有七子,其三子智謀超凡,他本不是皇后之子,因其少年時智謀突出被皇帝破格封爲當朝太子,於旁聽政,大皇子雖爲皇后親子,但過於沉迷女色遂剝奪了太子之名,在三皇子上位,第一步便將大皇子派往他處,封王,並言無大事不得再次踏入王朝。而今朝中不知爲何大亂,文丞武相爭執不斷。意見難一,天下之勢面臨從新洗牌之時,民間隨處可見興兵起義。大皇子他又出現了,帶着他的兵將回朝了,正巧遇到了眼前這一妙齡少女,豈能眼睜睜的放過?手下出手絲毫不拖泥帶水,用的是捆綁式。速度在普通人眼裡以是極快,但在文萱的眼裡,這樣的速度就如同蝸牛在爬。搖了搖頭一臉的失望。微微的讓了一點身形,那本抓向自己的手便偏離了軌道。將腳伸了一點出來。那斜邊的劉海,明亮的眼眸,其動作如同行雲流水,顯得異常飄逸。
撲通~那名官兵赫然摔了個大跟頭。遂大怒,所謂七尺男兒頭可斷,血可流,但不可輸,更不能輸於一名女子。憤然的爬起。將長戟緊緊的拿起,,猛的一閃,文萱平淡的眼中突然出現震驚之色因爲就連她自己都不曾發現那名男子到底是怎麼從眼前消失的。就在她四處張望之際,頭頂傳來一聲巨響。文萱立刻擡頭看去,只見一把七尺仙劍,橫於當空,擋住了那長戟之勢。清風眼眸淡漠,唯一的一隻手捏做劍指摸樣,指揮自如。仙劍當空旋轉不停,那王爺與官兵面色猛的一變,立刻單膝跪地道;“小王參見上仙。”清風面無表情的走上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