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哲撿起地上的行刑杖,雖然他無法理解奚夜爲什麼能夠被雷刑劈散後,還能毫髮無傷。可是既然他還活着,身爲懲戒仙使的他就必須繼續行刑。
大雨一直源源不斷的從天空落下,毫不吝嗇的沖刷着奚夜。奚夜盤坐在雨水中,渾身遍佈着淡藍色光芒,一滴雨水都不曾沾溼衣襟。
“咔嚓~”一聲巨響過後,第五道雷刑瞬息而至,奚夜周身的藍光隨即被劈的消散。
閃電劈到奚夜身體的瞬間,奚夜再一次被劈成了粉末。可轉眼間,又是藍光四射,他又完好無損的坐在那裡,臉上的紅潤較比之前更勝。
“怎麼會?”鴻哲的人生觀徹底的顛覆了,這雷刑不但傷害不了他,反而像是給他補充能量一樣,每被劈一次,他的氣色就比之前要好。
“不可能!”鴻哲手中行刑杖一揮,兩塊黑雲再次相撞,一道閃電瞬間劈在奚夜身上。
同樣的事情再次發生了。奚夜先是化成粉末,然後又是藍光四射,他便出現在了受刑臺之上。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鴻哲真人實在是難以相信。修仙者向來最懼怕的便是雷霆之力,可是奚夜卻如魚得水,反而越劈氣色越好。
“不對,之前的三道雷刑的確讓他受了重傷。可自從第四道雷刑開始,他身體開始出現光芒,不斷化成粉末,然後在重新出現。”
“一定是在第三道雷刑的時候,他體內發生了什麼。他曾經說過自己不適合修煉五行之術纔去藏經閣偷書看,難道說?”
想到此處,鴻哲渾身一個激靈,他的眼神裡竟透露出了一絲懼意。
奚夜此時面色紅潤,原本皮膚就白的他,此刻白裡透紅,嫩的彷彿能夠滴出水來。他睜開雙眼,黑色的眼眸裡,隱約泛起了一絲妖紅。
鴻哲看到奚夜眼睛,頓時渾身雞皮疙瘩暴起,他連忙將手中的行刑杖扔掉,雙手合十,黃色的光芒瞬間遍佈在鴻哲的身邊。
他右手化指,左手攆決立在胸前,大喝一聲,“壓!”一道黃色的光芒瞬間包裹住了奚夜。
奚夜只覺得渾身一軟,倒在了受刑臺上,什麼也不知道了。
……
奚夜悠悠醒來,一睜開眼,便見到恆明還有天超等人都圍在了牀前。
“醒了,我給你倒杯水。”
奚夜躺在恆明的牀上,恆明坐在他旁邊。他想要起身給奚夜倒水。
一旁的柳齊連忙接過話,“我來吧!”說完便去屋內的桌上,給奚夜倒了一杯水。
恆明扶起奚夜,給他喂下。
“我怎麼會在這?我睡了多久?”奚夜腦袋裡渾渾噩噩的,只記得自己好像跟神秘人學了一種道法,然後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是鴻哲真人給你送回來的,你整整睡了一天一宿。想不到你竟然真的抗住了雷刑。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是啊奚夜!就像忘塵說的,我們都以爲你會死在那呢。那雷刑是用來懲罰修仙者的,你跟我們一樣,都是凡人,竟然能扛得住雷刑,真是了不起。我決定了,我以後就跟你混了,誰要是敢欺負我,我就說我大哥是奚夜!”鄭昂說起話來咋咋呼呼的,好像真的要立刻拜大哥一樣。
“得了吧。你不提還好,提了奚夜的名字,恐怕本來人家只想打你一拳,到時候還會在贈送你一腳。”
“肖偉,爲啥這麼說?”鄭昂十分認真的看着肖偉。
肖偉無奈的看着鄭昂,“你咋這麼笨呢!”
“你別跟我舞舞旋旋的啊,趕緊說,到底爲啥還會贈送我一腳?”
“因爲啊~~~你蠢唄,我說啥你都信,我說你是女人你信不。”
肖偉說完哈哈大笑的跑出門去,鄭昂一臉怒色的看着跑走的肖偉,“有本事你別跑。”
“哈哈~不可能。”
他們看着被耍的鄭昂,哈哈大笑起來,就連一向冷漠的奚夜,也跟着大家笑出了聲。
*****
碧濤壂內,鴻哲真人站着玉座之下,神情嚴肅的看着瀚軒上仙。
“師尊,弟子絕對不會看錯的。所以……”
“夠了!”瀚軒上仙雙目一瞪,鴻哲立刻閉嘴。
“鴻哲,你說的事情絕對不可能。還有,這件事情不許聲張,明白了麼?”
鴻哲看着一臉嚴肅的瀚軒上仙,雖然心裡有百般疑惑,可是既然師尊都這麼說了,他也只好將這件事埋藏在心裡。
“是,弟子明白。”
兩日後,祁楚山彩旗招展,鑼鼓喧天。來自其他門派的使者已經到了山門口了。
嚴鬆大師兄帶領着秋雲等人,負責在山門口迎接。
“來者何人?”嚴鬆依舊是雙手背在身後,儀表堂堂的站着那裡。
“清流山,山玄真人!”一名長相清秀的弟子,朝着嚴鬆行了一禮。
“原來是清流山的山玄真人。還請真人將佩劍交出,由我派代爲保管。”
“這是自然。”山玄走上前去,右手一伸,一柄刻着蓮花花紋的寶劍便出現了。
嚴鬆雙手接過寶劍,將它遞給秋雲,囑咐道:“小心保管。”
“是,大師兄!”
嚴鬆身體一側,右手放在小腹處,一躬身,“山玄真人請。”
山玄真人點點頭,帶着自己的隊伍,踏進了祁楚山門。
之前自報家門的少年弟子,跟在山玄的身後,四處環顧着祁楚山的景色。
“師傅,這祁楚山的景色倒也蠻不錯的,不過照比我們清流山,還是差了那麼一點。”
山玄笑道:“你啊,就是覺得自己家哪都好。這祁楚山有咱們清流山兩個大,創派千萬年,飛昇仙界的弟子數不勝數,咱們清流山跟人家沒法比啊。”
“師傅,您就是太謙虛了,我覺得咱們清流山最好,別的門派都比不了。”
“好了,這些話也就現在說說,一會見了瀚軒上仙和五位真人,可不許亂說話。”
“是,希諾明白。”
山玄一行人來到廣場之上,那裡早就有人前來迎接了。
“山玄真人,稀客稀客啊!自從上次雲雷仙宮一別,可是多年未見了啊。”
“原來是瑞合真人,閣下真是風采依舊啊。”
“我哪比的上你啊!”
……
瑞合真人和山玄真人在那互相寒暄,身後的希諾心裡卻在想,“真是虛僞的兩個人,明明也不是什麼朋友,卻還要裝作那麼熱情。”
新來的弟子們都列隊站在廣場周邊,當迎賓使。
希諾身後的一名弟子,突然輕輕的拉了一下希諾,小聲的說道:“師兄,你看,那人腰間掛着的不就是幻仙符麼!”
“哪?在哪裡?”希諾眼裡放光,順着那名弟子的指示果然看到了一名祁楚弟子腰間確實掛着幻仙符。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希諾牢牢記下了那名弟子的長相。
“來人,帶山玄真人去天命峰上等的客房。”和山玄真人寒暄了一陣,瑞合真人便派弟子給他們安排休息處,因爲還要等其他幾派都到齊了,瀚軒上仙才會出面相見。
希諾跟隨者山玄真人,在祁楚弟子的帶領下前往了天命峰,臨走之時還特意看了那名有幻仙符的弟子一眼。
山玄一行人在祁楚弟子的帶領下來到了天命峰的客房。山玄自己一個房間,剩下的以希諾爲首的清流弟子則被安排在相鄰的房間。
“師兄,這可是個好機會啊。那幻仙符就在那名弟子身上,何不趁此機會。”
希諾坐在八仙桌邊,拄着下巴面露愁容的看着剛剛說話的少年。
“這的確是個很難得的機會,想不到找了這麼久的幻仙符居然在一名祁楚弟子身上。可是我該如何能把他弄到手呢?”
那名弟子眼睛咕嚕一轉,笑着說道:“師兄,你等我一會,我先去探探那名弟子的底細,等打聽清楚了,我們在從長計議。”
“好,那你就趕緊行動吧。”
*****
祁楚山碧濤殿前,奚夜,恆明,天超等幾個長相清秀的新弟子負責在廣場上接待。奚夜雖然三天前還受了九道雷刑,可是竟然一點傷都沒有。這個消息一傳出,祁楚山的弟子都把奚夜當成了神來膜拜。因爲在他們的印象中,凡人受雷刑,不死也得殘廢。修仙者受雷刑,都三五個月下不了牀。
可奚夜身爲一個凡人,居然毫髮無傷。若行刑者不是鴻哲真人的話,恐怕都好以爲是給奚夜放水了。可行刑者卻偏偏是賞罰分明,大公無私的鴻哲真人,這樣的事情不由得他們不信。
“奚夜,你真的沒事麼?”一旁的恆明十分的關心奚夜,自從奚夜醒過來說自己沒事之後,這句話他問了不下上百次。
奚夜一臉無奈的看着恆明,大眼睛瞪的溜圓,“我真的沒事,不過我感覺,你好像有問題。”
“我?我怎麼了?”
奚夜無奈的搖搖頭,嘆了一口氣。
“喂~你叫什麼?”
忽然遠處傳來一聲叫喊,奚夜他們順着聲音望去,說話的便是剛剛在希諾身邊的那名清流弟子。
“你是說我麼?”奚夜用手指了指自己。
“不錯,就是你。”那名弟子說起話來趾高氣昂的,讓人聽了很不舒服。
奚夜本不想回答,因爲他本來性格就孤僻冷淡,而且那弟子說話的聲音還那麼橫,實在是令人討厭。可是人家畢竟是客,若是因爲一點小事惹得雙方有矛盾,那就不好了。再說自己纔剛剛犯了錯,現在正是應該好好表現的時候,所以奚夜強人心中不悅,冷冷的回了他一句。
“奚夜。”
那名弟子上下打量了奚夜幾眼,然後目光就停留在了那幻仙符上。
“問了別人的名字,你不應該自報一下麼?”
那弟子白了一眼恆明,語氣十分囂張的說道:“你又是何人,一個還沒築基的凡人也敢跟我這麼說話。”
恆明臉上微紅,他正欲回話的時候,遠處一個揹着雙手,相貌英俊,身形挺拔的弟子走過來,看着那名囂張的清流弟子,疾言厲色的說道:“你一個連靈祭境界都不到的小弟子,也敢這麼說話?”
那名弟子回頭一看,來的正是剛剛在山門迎接他們的嚴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