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新任務

羅莉很快就習慣了這一切,任何社交圈全都差不了多少,全都有充滿好奇的人存在,也總是有想要顯示自己的傢伙,同樣也有可能會有隱藏着敵意的人。

這裡的人並不比她以往見過的那些人更加真誠,卻也不是更加虛僞。唯一有所不同的是,這裡的人都很少談論私事,也不會總是試圖從對方的口裡得知那個人有多少產業。

和四周的人全都互相交談了一番之後,羅莉大致能夠把握住自己的位置。

正如當初那位家庭教師所說的那樣,想要融入這些歐洲人之中非常困難,就像那些黑人不管擁有什麼樣的頭銜,她都不怎麼在意一樣,那些白人顯然更加願意和同樣膚色的人互相交談。

偶爾也有一、兩個湊上來獻殷勤的,不過他們的目標顯然是身後的美佳。

轉了一圈之後,羅莉最終選擇坐在一羣正在熱烈交談着的人們不遠處,並且能夠讓他們看得到的地方。

她之所以這樣選擇,是因爲那羣人裡面有一個顯然對她擁有着敵意,那是一個自以爲高人一等的女人。

羅莉非常清楚,這種人只要有機會肯定會對她加以攻擊。

既然現在她不想主動有所表現,以至於讓別人感覺到自己太過希望顯示自我,不如讓那些愚蠢的、自以爲是的、別有用心的人,將她推上她希望登上的舞臺。這同樣也是她姑姑告訴她的人生哲理。

羅莉裝作看着外面的景色,外面確實有很多好看的東西,因爲晚上也不顯得冷,所以到處可以看到穿着非常單薄的男男女女,這些人聚攏在一起,那種自由、那種放浪,是她來到歐洲這麼長時間也不曾看見過的。

羅莉等待了很久,甚至久到她快要失去耐心了,她這才聽到有人問她。

“羅莉小姐,我們剛巧談論起北京,你去過北京嗎?”

羅莉轉過頭走了過去,問她的是一個滿頭捲髮四十多歲的男人。

羅莉明白這些人的話題爲什麼會轉到這上面,這是一個老得不能夠再老的陷阱,問這個問題的人,並不是真的想要從她嘴裡知道準確的答案,只要她一接話題,那個人肯定會先將那個地方大大誇耀一番,然後再極力貶低得一文不值。

誇耀的毫無疑問是過去的輝煌,而貶低的時候,絕對會刻意將整個民族、甚至將所有的華人都一併帶進去。

這些人的想法絲毫沒有超出羅莉的預料之中,她非常清楚應該怎樣對付。

“非常抱歉,我從來沒有去過那裡,我相信在我的有生之年,也會盡可能避免去那裡,那個地方對我來說是一個傷心之地。”羅莉用異常冷漠的語調說道。

“爲什麼?”那個卷頭髮的男子疑惑不解地問道。

“你是臺灣人?”

旁邊一個黃褐色頭髮,臉上有好幾點皰疹,以至於樣子看上去極爲可笑的女人說道。

羅莉非常清楚,所有這一切都是這個女人挑起來的,所有當自己成功地轉移了話題之後,這個女人就不得不自己跳了出來。

這同樣也是一個陷阱,事實上無論是臺灣還是香港,甚至就算是那些移民美國、英國、法國的華人,都不會真正被這種眼裡只有膚色的傢伙所看重。

“我的祖先曾經統治過那片土地,他們住在那黃色琉璃瓦屋頂的皇城之中,統治着幾億子民,甚至還統治着一代天驕成吉思汗的子孫,那時候是多麼輝煌燦爛。

“只可惜和所有的皇朝一樣,我的祖先最終退出了歷史舞臺,你們這些歐洲人絕對無法想像,這種失落感有多麼強烈,要知道那是真正的統治,真正的掌握一切,土地、財產,甚至包括那片土地之上所有人的生死存亡。”羅莉裝出一副滿懷憧憬的樣子說道,她甚至從語調之中流露出一絲輕蔑。

“你們去過中國嗎?對那裡有什麼樣的感覺?雖然那一切都已經和我及我的家族沒有任何關係,不過我倒是很想聽聽。”看到那個不懷好意的女人被自己鎮住了,羅莉立刻展開了自己的話題。

這樣一說,任何攻擊對於她來說,都將是完全使不上力氣。

那個女人自然不想再白費心機,不過她顯然並不願意接受自己的失敗,繼續問道:“你難道就從來沒有想過,奪回屬於自己的一切?”

這個話題顯然吸引了很多人,看到大家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了這裡,羅莉用一種充滿驚訝又帶着一絲不屑的眼神,看着那個女人說道:“你或許可以向英女王提議,設法收回對於北美領地的統治。”

這番話自然引起了一陣鬨笑聲,很顯然前者確實是個讓人感興趣的話題,而後者絕對是愚蠢的玩笑。

那個女人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如果她所面對的不是羅莉這樣的小女孩,毫無疑問負氣離開是最好的選擇,但是此刻這樣做只會被別人當作是笑話。

幸好發出邀請的那位卡洛斯先生,並不打算讓貴賓陷入尷尬的境地,他連忙走過來將羅莉邀請了過去。

“羅莉小姐,你的身上確實流淌着曾經統治過幾億人口的帝國皇族血統,我從你的身上彷彿能夠看到,你的祖先馳騁征戰決不退縮的身姿。”卡洛斯先生說道。

“只可惜那個時候,他們被大多數人看作是野蠻民族,崇尚武力、渴望功勳,依靠實力去奪取一切。

“正是依靠這股對於戰鬥和功勳的渴望,他們得以奪取到一切,但是當他們受到文明的薰陶,變得和所征服的文明完全融合在一起之後,曾經崇尚武力的民族最終連應該怎樣騎馬都忘卻了。”羅莉故意裝作非常惋惜地說道。

“歷史上這樣的情況並不罕見,曾經不可一世的羅馬,最終不是也完全消逝在歷史長河之中?”旁邊的一位看上去像是學者教授的人說道。

“我最感興趣的倒是,羅莉小姐你的家族現在的情況怎麼樣?在近代,有許多皇帝的稱號驟然消失,其中就以俄國沙皇和中國皇帝最具有影響。

“對於沙皇后裔的情況,我們相對比較瞭解,至今還有所聯繫,唯獨中國的皇族血統,直到今天才有幸爲我們所知。”那位學者教授一般的人說道,他看上去確實對此很有興趣。

“據我所知,皇族的嫡系此刻大部分旅居各國,有一個在香港發展事業,其他大部分在美國。

“我的家族並非嫡系,是從第四位皇帝那裡分離出來的一支,不過這也讓我的先祖最早來到歐洲,因爲那個時候的情況,還沒有惡化到像後來那種程度,所以至少還能夠帶出來一些財產。

“正是這些財產,使得我的家族幾代都能夠衣食無憂,不過這同樣也令我的幾位先祖產生了一種惰性。

“在我祖父那一代,終於這個家族再也無法維持下去了,不得不再一次分家。我的祖父定居在英國,開始經營一些很小的商業販售,直到祖父去世的時候,家族還沒有什麼起色。

“不過我的父親相當幸運,恰好遇上東亞經濟起飛,連續在日本和香港進行了幾筆投資,先是物流,之後是房地產,我們成了能夠再次興旺的少數家族中的一支。

“不過我本人對於經營這些產業沒有興趣,反倒是更加在意現代科學。”羅莉說道。

“科學?非常有趣,但願你長大了之後也這樣想。”那位學者一般的人鼓勵着羅莉道。

“你還在上小學吧?你是怎麼到這裡來的呢?請假?”卡洛斯先生疑惑不解地問道。

“你猜錯了,我就讀於劍橋大學。”羅莉顯得微微有些自豪地說道。

“啊——我絕對想像不到,你是這樣的天才。”哈韋德。卡洛斯叫了起來,他的語調之中充滿了驚詫。

回到別墅,羅莉感到非常滿意,這是她第一次進入歐洲上流社交圈,效果竟然好得出奇。

事實上她早就注意到,聚會之中那些人自然而然地聚攏成幾個圈子,其中以邀請衆人的那位卡洛斯先生身邊的圈子最有價值。

羅莉直到最後才知道,那個學者模樣的傢伙,竟然真的是一個知名學者,甚至差一點拿到了諾貝爾獎,這個人叫安德魯。埃爾,是個生化學家,這絕對是她今後用得着的人物。

除此之外,那個圈子裡面還有一個曾經的電影明星、一位銀行家,和一個前比利時駐聯合國外交官。

毫無疑問在這二十多位貴賓之中,這幾個人影響最廣,對於其他人,羅莉多多少少有一點資料,不過那位安德魯。埃爾先生卻並非是專程爲了那座博物館而來,他原本就已然在這塊炎熱的大陸上待了整整半年,好像是在收集什麼資料。

羅莉甚至有些後悔,自己沒有將有關生物和化學一類的課程先上完,要不然今天恐怕會更加轟動。

不過平心而論,羅莉已然感覺到自己的表演相當完美了,事實上在那堆人之中,也只有她可以和埃爾教授高談闊論。

她順理成章地邀請了那位教授有機會去劍橋的時候,前去她的別墅做客。

在臨睡之前,羅莉檢查了一下監聽儀上面的記錄,突然間其中一個手機號碼引起了羅莉的注意,這個號碼被撥打得異常頻繁,但是每一次的對話卻極爲簡短。

那個號碼底下記錄的對話,大部分不爲羅莉所理解,那顯然是當地的土語,羅莉還來不及偷竊當地人的記憶,所以對於這些土語一無所知。

從直覺之中,羅莉感覺到那個人應該是一個軍人,一個受到過嚴格訓練的軍人,一個正在指揮着很多部下的軍人。

想到這裡,羅莉喚醒了隱藏在意識深處的言末。

將言末放出去四處轉了一圈,等到他回來的時候,已然帶着好幾個當地人的記憶,其中除了羅莉正需要的當地語言之外,言末還非常幸運地偷取到了一個資深探險嚮導的記憶,那個人對於周圍這片土地簡直可以稱得上是瞭若指掌。

不知道爲什麼,言末總覺得這或許會用得着,所以就一起偷來了。

將那些記憶全都印進腦子裡面去,原本那些聽上去根本無法弄懂的土語,變得清晰可辨。

那些土語竟然是一連串時間,羅莉越聽越感到其中另有蹊蹺,不過這件事情她又不能夠告訴其他人,沒有人知道她能夠竊取記憶,當然羅莉也無從得知,是否有人懷疑過這一點,畢竟她曾經將記憶灌輸到美佳和那五人組的腦子裡面去,那是無可抹煞的事實。

那些對話中,除了時間還有一些地名,羅莉從筆記型電腦裡面調出了烏干達共和國的地圖,對照着從資深嚮導那裡偷來的記憶,羅莉查找着那些地名。

隨着那些地名一個接着一個被標記出來,羅莉的心情變得越來越糟糕。

“好像有人要對付我們。”言末說道,他同樣也看出了其中的蹊蹺。

“這只是很多種可能之一。”羅莉淡然地說道。

“這裡總共有幾支槍?”言末抱怨着說道:“這塊地方可不太平,到處都是AK47。”

“很感謝你提醒我這件事情,不過我好像早就知道了。你是不是能夠告訴我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比如,你是否能夠找到那個打電話的傢伙,直接從他的腦子裡面得到我所需要的一切?”羅莉問道。

“好吧,我不多廢話,不過你是否想過,一旦發生最糟糕的事情時,你打算怎麼辦?你是否有所計劃?我就不說後備的計劃了,難道上一次被那個魔術師傑克打了個措手不及,還不足以讓你吸取教訓嗎?”言末問道。

“爲什麼是我?你好像同樣也有份。”羅莉反問道。

這句話讓言末啞口無言。

看着地圖,兩個人陷入了沉思。

清晨六點,羅莉從打坐冥想之中甦醒過來,她讓“氣”圍繞着身體緩緩流轉着,突然間她猛地一躍,雙腳在半空之中連環踢出,緊接着一個轉身,穩穩地站立在電視機的一角。

那一氣呵成的感覺讓羅莉沉醉,她已然分不出哪些是小東西賦予她的異能,哪些是她修煉功法而得到的收穫。

所有這一切都彷彿被糅合在了一起,這種彼此相輔相成的感覺實在美妙無比。

輕輕地在電視機上一點,羅莉的身體疾射而出,她時而飛縱上牀頭,時而跳躍到窗沿,臥室雖然不小,但是隨着她的身形越來越快,一股粉紅色的旋風飛掠而起,這道旋風越刮越大,越來越猛,似乎隨時會爆發開來。

而此刻飛掠疾馳之中的羅莉,卻有另一番感覺。

這原本只是一時的童趣,卻令她找尋到連言末也未曾找到的本領——只有在如此狹小的範圍之內,以持續的高速疾馳纔會發現,身體側轉橫移,要遠比奔跑的方式更加有效。

空氣通道顯然最適合用來滑行,而並非是當作高速飛馳的護欄,毫無疑問側轉身體可以令正面的面積最小,與此同時和空氣通道的接觸面積最大,不過最有用的是,這樣可以用最小的半徑轉彎而絲毫不損失速度。

羅莉試了一下,她即便以最快的速度飛掠,轉彎的半徑也絕對不會大於一米,這幾乎相當於貼着另外一個人的身體一掠而過。

迅速無倫地將那隻顯得有些驚惶,在牀底下探頭探腦的小東西一手抄了起來,羅莉終於停了下來,就在散去能力的那一剎那,席捲的狂風一下子將原本還算整齊的牀單和被子吹得亂七八糟。

“了不起,你的發現真是了不起。”言末連聲讚歎着說道。

“是啊,我想給它取個名字,怎麼樣?”羅莉興高采烈地說道。

“好啊!不過取個什麼樣的名字呢?側滑?不怎麼樣……滑移?”言末問道。

“不怎麼好聽,難道沒有更加合適的名字嗎?”羅莉問道。

看着那翻卷的如同被狂風颳過的房間,突然間,一個名字從言末的腦子裡面跳了出來。

“乘風,怎麼樣?乘坐着風,隨風而行,隨風而動。”言末說道。

“乘風?不錯不錯,只可惜起動的時候稍微慢了一些,如果再快一些,就更妙了。”羅莉自言自語道。

“是啊,我想現在這樣應該和那凌波微步,或者神行百變什麼的差不了多少吧,如果起動再快一點,那不就成了葵花寶典了嗎?”言末興奮地說道。

“原來你那麼想成爲太監,啊——不對,或許你想的是做人妖,你附身在我的身上,不會就是爲了滿足你的這個變態心願吧?”羅莉說道,有機會她總是會想方設法嘲笑和挖苦這個附在她身上的冤魂一番。

言末實在無力辯解。

“不過,真的如果能夠練成像葵花寶典那樣,倒也不錯,呵呵呵!葵花在手,天下我有——這種感覺好拉風喔。”羅莉的心中充滿了無限憧憬。

言末實在無話可說,突然間,他感覺到這個小女孩其實遠比他要變態許多。

羅莉一向喜歡粉紅色或者紅色,但是今天她卻不得不換上了一套墨綠色的衣服,她的背後揹着一個小包,小包裡面放着她的筆記型電腦,除此之外,還有一個無線電監聽器。

羅莉把她的槍小心翼翼地藏在袖子裡面,那把槍是她親手設計並且製造而成,幾乎是她當初那把小氣槍的翻版,整把槍非常小巧,而且爲了更加節省空間,羅莉乾脆把前端的箭彈和發射藥完全分開,毫無疑問這是一把非常奇特的手槍。

更爲奇特的是,這把槍總共有兩根槍管,一根只有九十毫米,而另外一根卻有二百七十五毫米長,兩種槍管發射的箭彈完全一模一樣,不過發射藥卻不同。

那根長的槍管此刻正放在羅莉的揹包裡面,和槍管放在一起的還有兩組彈夾。

所有這一切都是極爲精心巧妙的設計,不過卻並非是完美無缺,羅莉非常清楚她所使用的武器有缺點,這件武器最大的弱點就是嬌嫩。

將所有的一切全部收拾妥當,羅莉朝着門口走去,她的那些部下們早已經聚攏在那裡。

“今天恐怕會有些麻煩,按照我的猜測,我們這些人恐怕會成爲某些人的目標,不過你們同樣也最好小心一些,很難說不會有人打你們的主意。

“現在我來分一下工,保鏢帶手槍跟隨我一起行動,我們儘可能不暴露身份,其他人留下,你們負責監聽並隨時和我們保持聯繫,一旦發生什麼事情,緋紅負責掩護——你儘可能吸引別人的注意力,並且往大使館逃,如果你成功逃進大使館的話,仍舊負責監聽以及和外界聯繫的工作。

“另外三個人將所有的裝備全都準備好,你們甚至可以事先潛入靠近碼頭的別墅,當然別驚動別人。準備好一艘船,越大越好,並且加滿燃料,一旦出事你們就將所有的裝備運到船上,然後開船逃跑。我們會和你們聯絡,讓你們前來接應我們。”羅莉命令道。

門口停着三輛大巴,如果只有二十幾個貴賓的話,原本只需要一輛就夠了,但是這些貴賓們,顯然每一個都想要帶上幾個其他人,這樣一來人員就有些超額了。

羅莉上了第一輛車,除了沒看到昨天晚上聚會中的那位銀行家,其他人全都在這輛車上。

之所以這樣,除了這裡的每一個人身份相對較高之外,還有一個原因,或許就是隨從都非常簡單,大多數人都只帶着貼身保鏢,有的人就像那位卡洛斯先生,以及那位生化學家安德魯,更是孤身一人。

等到所有人都上了車,車終於開動了起來,或許是因爲前面有警車開路的原因,車行駛得要比昨天快了許多。

那座新建造的博物館,就坐落在穆特薩一世的陵墓旁邊,開發並且挖掘穆特薩一世的陵墓,是五年之前烏干達政府宣佈的計劃。

當時一方面是因爲政府希望藉此在旅遊內容的開發上,能夠有進一步的擴展,另外一方面也有人傳聞,烏干達政府希望藉此拿回,當年列強從布幹達王國奪走的大量財富。

羅莉對於這些幕後的秘聞並不是十分感興趣,如果那些文物裡面也能夠找到和異能有關的東西,或許她會對此感興趣一些。

穆特薩一世陵墓在距離坎帕拉一百十七公里之外的羣山之中,不過因爲車速遠比昨天要快,所以僅僅只用了一個半小時便已然到達了那裡。

陵墓建造在半山腰上,遠處可以隱隱約約看到維多利亞湖碧波盪漾。

羅莉看了一眼四周,盡是一片標準的熱帶雨林景象,植物高低錯落,還能夠看到攀援纏繞的低垂蔓藤,雨林深處總是傳來各種各樣奇怪的聲音。

大巴拐了一個彎,眼前顯露出一座停車場,平整的水泥路面,L形狀的兩邊建造着兩排式樣頗爲奇特,帶着濃郁非洲味道的小屋,和所有的旅遊景點一樣,那些小屋裡面擺滿了各種各樣有趣的玩意兒,最多的就是木雕工藝品。

羅莉對於那些長頸鹿、獅子、大象之類的木雕並不感興趣,反倒對用來雕刻的那些黑漆漆的烏木有些在意。

正當她設想着,如果弄到兩塊這樣的木頭,是否可以讓言末那個傢伙幫她做點什麼的時候,突然間她感到自己的右耳一陣輕微的震動。

羅莉的右耳之上一直戴着一個藍牙耳機,這對於像羅莉這樣身份的小女孩來說,確實算不得什麼,一個擁有藍牙功能的MP3,再加上一對藍牙耳機,早已經成爲這個時代稍微有錢的少年的標準配備。

但是沒有人知道,羅莉一直在聽的並不是音樂,除了留守在別墅的部下和她的通話之外,就是監聽着四周的手機。

藍牙會發出震動是因爲,那個手機的號碼,是羅莉專門鎖定住的號碼。

這個號碼正是昨天令她感到懷疑的那個,現在她離開昨天休息的別墅將近兩百公里,賓館早已經遠遠不在監聽儀搜索的範圍之內。

此刻這個電話號碼會出現在這裡,單單從這一點上就足以證明有人居心叵測。

輕輕地在耳邊按了一下,羅莉聽到耳機裡面傳來一聲“十五米”。

十五米?羅莉微微皺了皺眉頭,她不經意地從車窗看了一眼車後的那片雨林。

那裡應該不會藏着一輛車,那麼也就是說,打電話的人早已經先他們一步到達了這裡?

走下車,從停車場到博物館,有一點五公里的距離,陵墓正對着維多利亞湖,按照中國人相信的風水來看,這裡絕對可以算得上是一塊風水寶地。

博物館就建造在陵墓左側,整座博物館居然全都是用玻璃和不鏽鋼骨架製作而成,這種充滿了現代氣息的風格,實在和四周的環境有些格格不入。

在博物館門前,一羣黑人早已經等候在那裡。

對於各種客套,羅莉一向不喜歡,不過她不得不強迫自己顯得非常在意,這是必須要有的涵養和禮貌。

突然間羅莉想到,那位卡洛斯先生以及他的那些朋友,對自己表現得親切又溫和,是否同樣也只不過是出於禮貌和涵養?

對此她無從得知。

任何儀式之前,總是會有那麼一個讓人討厭的傢伙,在那裡來一番長篇大論,看着那個喋喋不休的黑人,羅莉甚至有一種衝動,想要把他打昏過去,然後順着山坡扔到湖裡面去。

過了好一會兒,那個黑人才囉嗦完了,正當羅莉以爲她們可以進入那座博物館的時候,另外一個黑人又走了出來,這個傢伙甚至從口袋裡,掏出了一份很長很長的發言稿。

耐着性子,忍着強烈想要殺人的慾望,羅莉好不容易等到了儀式結束,在一個看上去骨瘦如柴的黑人帶領下,衆人進入了那個充滿了現代化的博物館裡面,或許是因爲大部分的光被巧妙地反射了出去,所以裡面並沒有想像之中的那樣明亮。

所有的展品,早已經放在了它們應該在的位置上,最顯眼的自然就是羅莉“捐贈”的那條項鍊,這些捐贈品早在幾個星期前,就已然通過保全公司運到這裡。

“這是你捐贈的?”卡洛斯先生驚詫地問道。

在每一件捐贈品的底下,都放置着一塊銅牌,銅牌用英語記載着捐贈品的來歷,在末尾則附帶着捐贈者的名字。

“是的,我先祖當年統治的國家,也曾有大量的珍寶被搶奪盜走,所以我非常能夠理解這裡的人的心情。”羅莉說道。

這完全是信口雌黃,不過此刻聽起來,卻彷彿真的有那麼一點感覺,一點哀傷、憂鬱和無奈的感覺。

“非常偉大。”生化學家安德魯在一旁插嘴道:“是您父親的意願?”

“是我的意思,我的父母在幾年前因爲飛機失事……”羅莉說道,她裝作有些悲哀,不過馬上又恢復了原本的冷漠和淡然。

不過其他人卻完全被騙了,很顯然同情能夠大大拉近人們之間的關係。

“非常抱歉……”那位生化學家連忙說道。

“不,用不着,對於死亡,我們東方人恐怕比西方人更能夠看得開,這或許是因爲,東方人將死亡,看作是另外一個生命輪迴的開始。”羅莉平靜地說道。

說話間,羅莉的目光掃到了另一邊的一根權杖上。

那是一根樣子非常奇特,頂端盤着一條蛇的權杖。

權杖像是用黃金鑄造而成,那條蛇的身上,鑲嵌着許多碧綠的寶石。

能夠被放在這裡的,自然是最有價值的寶物,在那個權杖底下同樣有銅牌,最後的捐贈人正是身旁的卡洛斯先生。

“您也非常慷慨。”羅莉說道。

事實上此刻她正在猜想,這根權杖是否同樣出自於西班牙的某個博物館,或許眼前這位卡洛斯先生,和她一樣肩負着同樣的使命。

“卻遠沒有你那樣高尚,這隻能夠算是我對於先祖行爲的一點補償,我的祖先曾經以身爲探險家而驕傲自豪,但是現在看來,他們更像是一羣掠奪者。”那位卡洛斯先生微笑着說道。

“我可不敢這樣說我的先人們。”羅莉連忙說道。

“這是東西方的文化差異,我能夠理解,這種烙印,絕對不是幾代人便能夠徹底抹去的。”那位駐聯合國前外交官插嘴說道。

正當衆人談論得起勁,突然間耳邊傳來一陣急促的槍聲,這突如其來的槍響,將原本的寧靜以及大片的玻璃幕牆,撕扯成了碎片,大塊的玻璃化作點點碎屑,坍塌下來如同雨滴般,灑落一地。

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意外所震驚,女人們更是紛紛發出尖叫,四處尋找躲藏的地方。

槍聲絲毫沒有停頓,那些正在射擊的人,彷彿在對着那些玻璃發泄仇恨一般,四周的玻璃幾乎全都被射得粉碎,飛竄的子彈甚至低到直接擊中展臺,跳飛的子彈朝着四面八方亂彈着。

羅莉原本打算立刻反擊,但是看到這樣的情景,她不得不選擇暫時忍讓。

從射擊的角度看來,四面八方恐怕全都已被敵人包圍,羅莉非常清楚,她的戰術最忌諱的就是眼前這種情況。

“所有想要活命的人,都給我老老實實地趴在地上,誰亂動就打死誰。”一個沉悶聲音用英語說道,緊接着這個人又用法語、德語和意大利語同樣重複了一遍。

對於這個聲音,羅莉非常熟悉,正是那個不停打電話的人,她順着聲音轉過頭去,只見一羣人已然從入口衝了進來,爲首的那個身材頗爲魁梧,雖然是個黑人,但是他的樣子和這裡的黑人有很大的差別。

甚至連皮膚的顏色也不一樣,這個人的膚色接近於深棕色,而當地人的皮膚黑得甚至帶有一種紫色的感覺;除此之外,當地人也絕對沒有他如此魁梧高大的身材。

當羅莉一看到這個人的模樣,她第一個感覺便是,這個人來自外面的世界,而並非是這片黑色大陸上的土著——他十有八九是個僱傭軍。

隨着一陣“唏唆”的響聲,原本圍攏在博物館外面的那些人,此刻跨過金屬邊框走了進來,他們每個人的手裡全都拎着一把AK47。

這些人或是挎着槍或是把槍拎在手裡,有的甚至用槍管撥開被打碎的展覽臺玻璃。羅莉僅僅看了一眼便知道,這些只是一幫烏合之衆。

“帶着武器的,請把武器拿出來放在旁邊。”那個爲首的傢伙再一次用四種語言分別說道。

石佛朝着羅莉張望了一眼,羅莉點了點頭,石佛小心翼翼地從左腋解下他的槍,遠遠地扔了出去。

有一個人作出榜樣,其他的那些保鏢們也紛紛將武器扔了出來。

那麼多貴賓,幾乎個個都帶着保鏢,但是卻只有九把槍,不過這個數字已然超過了羅莉原本的估計,她確實沒有想到居然有這麼多神通廣大的人物,就算烏干達的海關再鬆散,這裡的槍支再氾濫,能夠把槍帶進來也不容易。

那個爲首的人朝着四周的黑人嘰哩咕嚕了一番,立刻有五個人將手裡的槍交給其他人,而他們則一個接着一個對趴在地上的人們搜起身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一個傢伙搜到羅莉的身上,羅莉遠遠地伸出手臂,那個傢伙顯然是個外行,再加上還帶着明顯的惡意,所以根本就沒有搜她的手臂。

羅莉極力剋制着自己的怒火,忍受着那個變態的噁心傢伙,肆意用他那黑猩猩一般的手,在她的身上揉來揉去,她在心裡已無數次宣判了這個傢伙死刑。

“諸位,很抱歉你們將暫時失去自由,我們將和你們的政府談判,如果一切順利的話,你們很快便能夠平安回家。”那個爲首的黑人說道。

“把女人和孩子放了,你們只需要談判的籌碼,留下我們就足夠了。”卡洛斯先生鼓起了勇氣說道。

“很有紳士風度,不過我只能夠說很抱歉,在我們看來,女人和孩子是更好的籌碼。”那個爲首的黑人不以爲然地說道。

隨着他一聲令下,所有人都被驅趕着登上了一輛大巴。

來的時候分成三輛車是非常寬裕的,但是此刻當所有人全都擠在一輛車裡面的時候,除了附身在羅莉身上的言末無動於衷之外,其他人全都感到苦不堪言。

對於言末來說,這種場面是司空見慣,以前他念大學的時候,每年的春節火車總是會如此擁擠,甚至比這還要厲害許多。

不過對這的其他人來說,可就完全不一樣了。

這時候只能夠委屈那些保鏢們,他們只得坐在地上;那些高貴的男士們,此刻也必須用自己的行動來詮釋紳士的含意,他們只能夠站着,把所有的座位讓給女人和幾個小孩。

靜靜地坐在座位上,羅莉思索着來時的記憶。她非常清楚,如果想要逃出生天的話,就只有這短短几公里的盤山路是唯一的機會,那些襲擊者肯定會坐另外兩輛巴士一前一後押送。

唯一的麻煩就是此刻只有一把槍,不過羅莉清楚地記得有很多轉彎,有一個轉彎特別危險,後面的車如果全力一撞,前面的車肯定會翻下山崖。

大巴緩緩地啓動了,車速有些過快,不過這正是羅莉所需要的。

“石佛,等一會兒聽到我的命令,你就殺掉那個司機搶奪車輛,旁邊的那個傢伙由我搞定,你開足馬力把前面那輛車撞下山崖,後面的那輛就交給我。”羅莉通過言末,暗自和石佛溝通道。

沒有任何回答,不過石佛裝作腰不舒服,從坐着的姿態變成了蹲着的姿態,無疑是最好的回答。

大巴越開越快,這無疑令羅莉更加欣喜,當大巴轉過最後一個轉彎,羅莉輕輕將雙腳的腳後跟一磕,一左一右兩把極薄的利刃立刻彈了出來。

輕喝了一聲,羅莉一個閃電般的飛踢,犀利的刀刃帶起了一串血珠。

沒有絲毫停留,羅莉一手抓住那個傢伙手裡的AK47,雙腳一蹬,身體飛出了窗外。

幾乎與此同時,石佛已然一掌拍在了那個司機的腦袋上。

他練鐵砂掌雖然時間不長,不過有羅莉那種奇特的練功方法相助,功力已然頗爲不凡,不過石佛仍舊不太放心,他一把拎住那個人的脖頸,將那個人從座位上拉了下來,順手將其脖頸扭斷。

那骨骼折斷的脆響,令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感到不寒而慄。

更令所有人感到恐怖的是,他們立刻看到石佛猛踩油門朝着前面的巴士衝去,而此刻一連串槍聲已然響起。

飛身車外的羅莉彷彿失去了一切憑依,但是卻沒有人能夠看到她正緊貼着一道無形的軌道迅速滑移。

或許是因爲從來沒有感受到過如此的刺激,那隻整天躲在包包裡面的雪貂探出了一個小腦袋,興奮地吱吱直叫。

但是羅莉卻絲毫不感到興奮,她的所有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駕馭這剛剛獲得的能力之上,至於其他的事情她根本就不感到擔心。

此刻控制着槍的是言末,這便是羅莉不擔心的原因,就在她飛身跳出窗外的一剎那,言末已然迅速地抽出了那把自制的手槍——他必須爲石佛創造機會。

之所以選擇在這裡發起突襲,完全是精密計算的結果。

此時前面的那輛巴士即將進入那個拐彎,後面的那輛巴士還沒有從後面的拐彎露出來。

這是一個僅僅只有一、兩秒的機會,在這一、兩秒之內,言末用不着同時對付兩邊的敵人。

“啪啪啪啪!”連續四聲沉悶的輕響,前面那輛巴士最後面那三個,始終監視着後方的傢伙,正舉起槍試圖拉開槍栓,但每一個人的額頭正中央,都洞穿了一個極小的血孔。

除此之外,前面那輛大巴後側右邊的輪胎隨着一聲爆音,迅速地扁了下去。

毫無疑問,這對於正在轉彎的大巴來說是絕對致命的,且更加致命的,便是來自後方的猛撞。

僅僅只用了一秒鐘,前面的那輛大巴,以及大巴里面所有人的命運,已然被確定下來,而此刻,羅莉將身體側轉了一百八十度,同一時間,她看到了後面那輛巴士的司機。

言末扣響了扳機,這一次他用的是那把搶來的AK47,這便是車上的人所聽到的槍聲。

撞擊聲、槍聲、驚叫聲、喝彩聲交織在一起,但是這輛巴士上的人絕對聽不到前面那輛車上那充滿了恐懼的呼喊,能夠聽到的只有幾秒鐘之後的第二次撞擊聲,以及隨之而來的爆炸聲。

強烈的撞擊同樣也對這輛車上的人造成了麻煩,那些紳士們紛紛倒了下來,幸好底下有人接應着纔不至於受傷,一側的車窗因爲猛烈撞擊,窗框變形而碎裂,引起一片慘叫驚嚎之聲。

言末在射擊,不停地射擊,子彈飛跳着發出一陣清脆悅耳的叮噹聲,掉落到地上。

在此之前言末沒有殺過人,他擁有的只是被殺的經歷,但是不知道爲什麼,此刻他卻顯得異常冷靜,絲毫沒有殺人的負罪感,更沒有恐懼感,有的只是一種莫名的心虛。

言末感覺到自己像是一個天生的殺人者,彷彿以往的生活,以往那種恬淡的沒有多少進取心、得過且過的日子,完全是一場迷夢。

那槍口跳動的桔紅色火焰,彷彿激起了他那真正的自我。

是的,他應該是一個戰士,一個生活在生與死之間的戰士,以往那不如意的生活,原本就不是屬於他的生活。

在那噠噠的槍聲之中,言末彷彿開竅了,他終於找到了真正的自我。

另外一個人也沒有感到恐懼和負罪感,羅莉像在觀看一場表演,在觀看好萊塢的槍戰大片,她絲毫沒有意識到奪取那些人性命的槍,其實是控制在她的手裡。

AK47所發射的子彈因爲穿透力太強,所以一般來說被認爲殺傷力較弱,但是此刻面對着擁擠在一起的一車人來說,那過度的穿透力才最爲致命。

將正反兩梭子子彈全部傾斜而出,連槍管都已經發燙,言末這才停止射擊,腳邊到處是發燙的金屬彈殼。

“匡”的一聲輕響,從身後傳來,羅莉迅速回了一下頭,只見一個被撞扁扭曲褶皺的車門,被遠遠地扔了出去。

石佛罵罵咧咧地從司機座位上爬了下來,他的上半身看上去還好,但是下半身卻慘不忍睹,到處是被刮破的痕跡,右腿更是血肉模糊。

“沒有傷到骨頭吧?”羅莉問道。

“應該沒有。”石佛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然後遞過來兩個彈夾。

言末並沒有接過彈夾,而是將手裡的那把AK47扔給了石佛。

羅莉自然明白言末的意思,她連忙補了一句:“你在後面掩護我。”

從腰際的挎包裡面取出了另外一對耳機戴上,羅莉小心翼翼地靠近那輛被打得像是篩子一般的巴士。

此刻羅莉並不敢相信眼睛,對她來說,更值得信賴的是耳朵,那兩個耳機和助聽器的原理差不多,可以把周圍的聲音放大二十倍。

那輛巴士裡面有呼吸聲,而且不只一個,但四周沒有其他聲音。

羅莉站在巴士的門口聽着,存活者應該在比較靠後的位置,這確實很正常,後面是最不容易被子彈擊中的地方。

羅莉讓言末將這一切都告訴給了守在後方的石佛,而她則小心翼翼地拉開車門。

突然間一陣聲響傳來,緊接着便是身後一聲槍響——又是一聲槍響,巴士裡面有人轟然倒下。

羅莉伸出手,輕輕地把最靠近車門的幾具屍體拉了下來。

剛纔看着言末開槍殺人,羅莉一點感覺都沒有,但是此刻面對着其中一具面孔被打爛,顯露出顴骨和牙齒的屍體,羅莉強忍着噁心退到巖壁後面,這才靠着牆壁大吐特吐。

羅莉感到難受極了,似乎連胃都要翻了出來,那個死人太可怕,太令人感到噁心。

巴士上面的人們也紛紛下來,最先下來的是那些保鏢。

這些保鏢表現得倒是頗爲勇猛,他們先是從那三具屍體的身上得到了三支槍,然後其中的一個人猛地衝了上去,朝着感到可疑的傢伙一通猛掃。

屍體一具接着一具被拖了下來,那些保鏢們終於重新擁有了武器,原本他們帶的是手槍,此刻全都換成了清一色的AK47,槍甚至還有多餘的,那些男士之中自認爲勇敢的人,也連忙拿了一把。

“你讓我感到無比敬佩,不僅僅是你的身手,更多的是你的勇氣。”那位卡洛斯先生此刻正站立在羅莉的面前,他充滿真誠地說道。

“不,我至少吐了,你們肯定感到非常可笑。”羅莉輕輕擦了擦眼淚說道,這些眼淚是剛纔嘔吐的時候流下來的。

“如果您剛纔還算是可笑,那麼我們這裡的每一個人都將感到無地自容,當然您的保鏢除外。”旁邊一個身材高大魁梧、像是北歐人的保鏢說道,其他保鏢以及那些男士們也紛紛點頭。

“謝謝,我感到舒服多了。”羅莉擠出一絲笑容說道。

“可以把你的槍借給我嗎?”羅莉朝着那個北歐人保鏢問道。

後者疑惑不解地將槍遞了過去。

令所有人感到驚詫,同時又感到駭異,羅莉竟然掉轉槍口,連開三槍,把一具屍體的頭顱打得半邊爆裂開來。

那恐怖的模樣甚至讓在場的男士們紛紛側目,但是令他們感到驚訝的是,羅莉居然將腦袋湊到那爆裂開來的頭顱面前。

所有人都保持着安靜,沒有一個人說話。那些女人則抱着她們的孩子,在一旁瑟瑟發抖,男士們中神經較堅韌一些的,看着這個令人不敢想像的小女孩;至於那些神經脆弱的傢伙,早已經轉過臉去。

過了好一會兒,羅莉強忍着想要再一次嘔吐的感覺。

她終於忍住了,擦乾那因爲極度噁心而充盈在眼眶之中的淚水,她用異常輕描淡寫的語調說道:“現在一切都好了,很抱歉讓你們看到不愉快的一幕,各位就把它當作是一個古老的野蠻民族的血腥儀式好了。”

說着,羅莉朝着遠處的懸崖走去。

“嗨——這就是皇族的血脈,皇族的血脈或許會徹底斷絕,卻不會隨着時間的流逝而稀釋。”卡洛斯先生喃喃自語着說道。

“是啊!誰說那統治過幾億人口的龐大國度的蠻族,在幾百年的安寧和奢華之中變得懦弱了?一旦這股充滿野性的血脈覺醒,其爆發出來的力量就足以讓世人震驚。”那位生化學家也在一旁插嘴道。

正當所有人用充滿敬畏的目光看着羅莉背影的時候,突然間所有人驚呼了起來,只見羅莉縱身跳下了懸崖。

但是很快衆人發出了又一聲驚呼,因爲他們看到羅莉那纖小的身體,輕輕掠過樹梢,一個鷂子返身斜飛而起。

不知道誰首先叫了一句:“功夫!中國功夫。”

讚歎聲、驚詫聲立刻此起彼伏。

“我的上帝,原來真的存在這種神乎其神的功夫。”那個北歐人保鏢瞪大了眼睛,用難以置信的語氣說道。

“難道電影裡那些神奇的功夫,並非是電影特技?”另外一個保鏢徹底感到迷惑了。

“電影?”一旁的石佛發出了一聲不以爲然的嗤笑:“那些東西怎麼可能和真正的功夫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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