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引魂雞是我們當地的習俗,就是弄一隻大公雞,然後叫魂,讓死者的靈魂趴在大公雞的身上,就可以把他的靈魂引導到以後的墓地,也就是陰宅,這個引魂雞到了墓地之後,會站在那裡不動,直到葬完死者之後,它會在那裡大叫三聲,這樣表示死者已經入土爲安了,死者的魂魄也隨着這隻引沒有心情看燒雞,一路疾馳到了清風寨的崗哨那裡,站崗的人一看是蛋蛋怎麼來了?我這些日子老想你了。”
我說:“是蛋蛋給我送信說你
我哦一聽有事找我,於是就和鄭天寶告辭,然後讓蛋蛋領着我的去找濯清漣和羅熙菡,到了一間大廳裡,我看見兩個富家少爺站在
說完抱着大公雞就哭了起來,後面的人哭成一片,悲傷總會被傳染,那種情況下,石人也會落淚,我心裡難受,跟着抹眼淚,這時莊上的一些上了年紀的,組織着撈屍體,撈屍體這事,都是老年人乾的,大家下水撈上保國說:“保國,咱兄弟已經在引魂雞上了,你過去抱着引魂雞,送咱兄弟上路。”
保國聽了,擦擦眼淚點了點頭,朝着引魂雞走過去,這時的引魂雞根本不怕保國,反而有點親近感,保國走過去,把引魂雞抱在懷裡說:“弟弟,咱們回家,咱們回家。”
我哪有心情想着什麼雞好吃,就敷衍道:“行、行、什麼雞都行。”
說完我拉着蛋蛋就走,門口有馬車,上來屍體,岸上的人早就準備好了一領草蓆,把草蓆的四角剷掉,這是表示世事無常,月有圓缺,人有離合,大家七手八腳的把人放在席子上,此時的二傻蛋沒有別的淹死人的那種腫脹,和平常差不多,嘴角還有一絲笑意,保國的爸媽在那裡嚎啕大哭,他們家的親戚也在那裡大哭,保國的媽哭着要上前看看,可是被莊上的老人攔住。
我站在那裡感到腦子裡一片空白,先前是保國的死,不過保國的魂魄被我們追回來,現在二傻蛋又這樣,保國能追回來,可是二傻蛋已經無力迴天了,莊上的老人有條不紊的在那裡忙活着,幾個上年紀的不讓哭的人上跟前,一會把席包子弄好,用麻繩扎着,捆成席包子,二傻蛋屬於少亡,按照鄉下那個時候的規矩,少亡不能在家裡搭靈堂,當天必須下葬,所以那些老頭商議着把二傻蛋葬在哪裡。
弄完了之後,順爺拄着柺杖過來,渾身顫抖,他的眼角流下兩滴渾濁的淚水,大叫一聲,“時辰不早了,黃泉路上無客棧,二傻蛋咱們走了。”
說完後在前面帶路,那些人擡起二傻蛋的屍體,分開衆人朝外走去,我們當地有規矩,不準孩子的娘跟去,怕孩子的娘知道地方之後,魂雞到了黃泉路上了,到這時就可以把引魂雞放生了。
那個時候雖然窮困,可是這個
那股陰風直奔着公雞而去,接着就看見那隻公雞,一下子被重物壓住了,身子在地上轉起了圈,好像喝醉了酒,暈頭漲腦的胡亂跑,跑了一陣子,慢慢的就停下來了,這時的引魂雞,變的怪異起來,眼睛一眨不眨,直直的站在那裡,一動也不動的。
我知道二傻蛋已經騎在公雞上了,就對了馬車之後之後,就直奔着親清風寨而去,路上給蛋蛋買了只燒雞,蛋蛋在那裡啃,我卻天天上去哭,所以傻蛋的娘,想要跟着去,被別人直接攔了下來。就這樣我們跟着,規矩不能少,所以在亂墳崗子裡,經常可以看到有公雞站在墳頭上,陣陣悲鳴,甚爲悽慘,引魂雞也叫鬼雞,是陰人的東西,所以在墓地裡是沒有人抓的,任其自生自滅,不過引魂雞大多喪在野物之口,基本上沒有引魂雞能活過五七(死後的一個月)。
我念完引魂咒,把大公雞往地上一放,就見這時一股陰風颳來,我知道那個是二傻蛋的魂魄,本來開天眼就可以看到,可是我不忍心開天眼,因爲那樣會很悲傷,二傻蛋也是我的弟弟,現在陰陽兩隔,我一想都會哭,看見的話,肯定會控制不住自己。這時地上的大公雞,好像能看到二傻蛋的魂魄,嚇的一下子跳起來,發出咯咯的叫聲,兩隻翅膀撲閃着,想要逃跑。
保國抱着引魂雞,找到一個避靜的地上,把二傻蛋安葬在那裡,起了墳頭,保國把引魂雞放在墳頭上,那隻雞大叫三聲,然後就一動不動了。
這時順爺喊了一聲:“回,陽人莫走回頭路,陰人莫盼回頭人。”
我們聽見順爺這麼一說,就轉身低着頭回家,我們一路心情沉重,我和天寧回到三寶觀,保國回到自己的家裡,我們在觀中呆了三天,這天正在練功,來了一個人,穿着一身黑衣服,敞着懷,裡面是一件和黑衣服差
這時蛋蛋摘下禮帽扇着風,用明晃晃的褂袖子擦擦臉上的汗說:“楊大哥我來是給你說一聲的,三當家的病的不輕,他想見見你。”
我一聽當時心裡就急了,拽着蛋蛋說:“蛋蛋,我鄭師兄怎麼了?”
蛋蛋說:“三當家的自從走陰回來,身體內就有一股無形的寒氣,上次兩個當家的不是領着三當家的去找名醫去了嗎?找到名醫之後,就在那裡調養,可是始終不見好轉,到最後那個名醫沒有辦法了,說三當家的傷了元氣,需要一種很珍貴的藥引子,才能治好三當家的病,否則就沒有什麼希望了。不多的白襯衣,頭上帶着一個禮貌。我一看來的不是別人,正是濯清漣她們的小跟班蛋蛋,我看見蛋蛋,心裡有點高興,知道蛋蛋一定是帶着消息來的。
於是我走過去問蛋蛋說:“蛋蛋你怎麼來了?”
我說:“走,咱們現在就走。”
蛋蛋說:“楊大哥你去哪?”
我說:“去清風寨。”
蛋蛋說:“楊大哥,我還沒有吃飯。”
我說:“吃飯不急,到清風寨好好的吃,現在正事要緊。”
說完我和天寧說了一聲,然後就拽着蛋蛋朝外走,蛋蛋一邊走,一邊說:“楊大哥你不仗義,我這急急火火的來給你送消息,連飯都沒有吃,沒想到到你這裡,你更狠,直接把我攆出去。”
我說:“蛋蛋,我不是攆你,我的心裡真是病了,我就來看你了。”
鄭天寶說:“你說我就這麼點病,值當的嗎?沒事,我就是有點冷,過些日子就好了。”
我說:“師兄這個傷是我連累了你,不知道有什麼藥物能治療?我聽蛋蛋說,這種病需要一種珍貴的藥引子是不是?”
鄭天寶說:“師弟,我都說沒有事了,什麼藥引子不藥引子的,沒有那回事。”
我還要說什麼,這時蛋蛋過來叫我,蛋蛋對我說:“楊大哥、大小姐和二小姐找你,有事對你說。”
急,馬上就放行,我們到了清風寨那裡,下來馬車我就讓蛋蛋帶着我去見師兄鄭天寶,到了鄭天寶那裡,正好見到大寨主和二寨主,我上去和他們打完招呼,直接奔着鄭天寶屋子而去,到屋裡一看鄭天寶,簡直像換了一個人,眼窩深陷,面目青白,嘴脣沒有血色,身上有點輕微的抖動,蓋着一牀厚被,再看鄭天寶的身上,穿着一件厚厚的棉衣,要不是我看看自己穿着薄衣服不冷,還真以爲是冬天。
看到鄭天寶這個樣子,我的心不由得一陣難受,到了鄭天寶跟前,我叫了聲:“師兄你這是怎麼了?”
鄭天寶見到我先是一愣,然後說:“師弟你,好了,好了,咱走到集市裡,我給你買燒雞吃行不行?”
蛋蛋擦擦大鼻涕說:“行,還是哥好,我要吃那種小公雞,小公雞外焦裡嫩,好吃的很。”那裡,只見兩個人都穿着洋裝,戴着禮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