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小孩說自己不想投胎,我說:“你爲什麼不想投胎?”
小孩說:“哥哥,當初我因心被挖,附在我孃的身上,我恨極了,發誓要害她全家,可是這一次,我娘爲我上吊而死,我忽然發現自己無心,但也會痛,於是我在她體內堵住九竅,讓最後一口氣不要瀉出來。
等你們把我娘擡回家,我想看看你們的心是不是都是黑的,我慢慢的發現你們不是壞人,我覺的不能讓我娘死,於是就把她的靈魂拉回了體內。這兩天的相處,我覺的我這個娘是真正的疼我。我本來是陽壽未盡,現在回地府也是得等着,所以我不想回地府,讓我重新投胎,做我娘真正的兒子。”
事情往往會有意想不到的轉機,本來是一段孽緣,現在要變成真正的緣分了。我想了想說:“行,你想用什麼方法投胎?”
小孩說:“你看這樣行不行?你回去之後,用泥捏一個泥人,你用紅布包上送給我娘,我晚上去附在泥人之上,三個月後她自然就會懷孕。”
我說:“好,還有什麼要注意的嗎?”
小孩說:“這個是我的真身,我的魂就附在泥人之上,讓我娘把泥人藏好,不能讓泥人見到陽光。好了,不說了,快出太陽了。”
說完之後,我的眼前一變,變成了原來的模樣,剛纔就像一場夢一樣。我想起了那個小孩的話,趕緊起身到河裡,挖了點黃泥做了一個泥人,又從道觀裡找來一塊紅布,把泥人包了起來,送給了我嬸子,把小孩的話告訴了我嬸子,我嬸子非常高興。
別說後來真和那個小孩說的一樣,我嬸子三個月之後,懷了身孕,後來就有了孩子,那個小男孩的鼻子眼睛,和柿樹林子裡的小孩一個模樣,生的時候,就會說話,後來被接生婆打了一巴掌,纔不說了。當然這是後話,我在嬸子家吃了點飯,我叔給我一條豬大腿,說是給保國補身子。
我回去之後,看到保國的腿腫了一圈,天寧對我說他找過大夫了,大夫說保國的腿傷了點骨頭,需要一種特別的草藥,這種藥是我們當地的一種草藥,叫接骨木,上面結了一種果實,叫接骨果,是一種治療傷骨的靈藥,內服外用效果皆靈驗。這種接骨木只有在白雲山的白雲洞上面纔有,長在白雲洞的懸崖峭壁之上,幾乎沒有誰敢上去採。
其實不上去採還有另一個原因,那就是在白雲洞裡住着狐仙,有很多人見過狐仙,以至於年年的大年初二,都有人上山燒香拜狐仙,那裡形成了一個廟會,這個白雲山,是我們這裡最高的一個山,白雲洞在山的半山腰裡,白雲洞上面是很高的懸崖。我找了跟繩子,讓天寧照顧好保國,自己朝着白雲山走去。
白雲山離我們這裡不是很遠,但是翻過我們這裡的山之後,就是一條通往白雲山的山路,不到中午,我就到了白雲山下,拿出乾糧,在山底下的清泉邊上,就着泉水吃了點,然後就往上爬,爬山對我來說,不算是難事,我挑着好走的地方,用手裡的木棍撥開荊棘,一步步的往上爬,在太陽西斜的時候,才爬到了半山腰,這個半山腰是一塊平地,只要一爬上來,就會看見兩個山洞,山洞上面刻着白雲洞三個大字。
我沒有心思看山洞,坐在一塊大石頭上,一邊歇歇,一邊看着周圍的石頭上,哪裡有接骨木,這個接骨木雖然少,但它有一個特徵,就是不和雜草生在一起,一般獨自長在懸崖峭壁之上的石頭縫裡,上面結滿紅色的果子。我這時忽然發現在白雲洞的正上方,居然有一棵接骨木,上面結滿了紅色的果子,看見接骨木我高興極了,一下子從石頭上站了起來,就想自己用什麼方法上去,把接骨木弄下來。我仔細的看了看地形,這個接骨木在懸崖的正中間,這個高度從上面往下來,和從下面往上去,都差不多,在懸崖上還有一些伸出來的小樹,和石頭橛子,於是我決定從下面往上爬。
我從背上解開麻繩,然後在麻繩上拴了一塊小石頭,拴結實了之後,我用手掄起了麻繩,然後一撒手,石塊帶着麻繩直奔小樹而去,繩子碰到小樹之後,藉着慣力纏了兩道,我用手拽了一下,感覺繩子很結實,於是我就拽着繩子,靠着臂力慢慢的往上爬,好不容易過了山洞的洞門,腳下踩在了石頭之上,才感覺踏實了一點。
我找了一個可以歇腳的突出石塊,在上面歇了一下,鬆開手一看,手都被勒成紫紅色了,好在往上走,有可以借力的地方了,不然非累廢了不可,我歇了一會,繼續往上爬,爬到了小樹之上,把繩子解下來,然後再朝上面扔,就這樣我爬到了接骨木旁邊。
這個接骨木好看極了,它就長在石縫裡,是一種多年生的小灌木,由於年歲多,樹幹在長年累月缺水環境下,長成了球狀的樹莖,在這些沒有多少土的石頭縫裡,這種樹莖可以吸收水分,留着乾旱的時候用,接骨木上長着很多紅色的漿果,這種漿果,和櫻桃差多不,紅豔豔的閃着誘人的光芒。
我看到這些火紅的漿果,心裡一陣高興,就伸手去摘那些火紅的漿果,據說這種漿果甘甜無比,我忍不住,就摘了一個放到嘴裡,那個味道好極了,比起那些野果強百倍,可是我不捨得再吃,流着口水,把摘到的野果放在口袋裡。
一邊摘一邊朝兜裡裝。就在這時我忽然感覺有點不對勁,發現在接骨木的那個石頭縫裡,有什麼東西動了一下。我嚇了一跳,忽然想起老人們說過,由於接骨木上的接骨果是一種寶貝,這種寶貝是蛇一類的最愛,特別是我們當地的一種劇毒蛇,這種蛇我們當地叫爛樹皮,長的和這個接骨木的顏色像極了,一旦被它咬到,不及時的治療,小命就會沒有了,有經驗的採藥人,會帶上雄黃之類的藥物,和解蛇毒的藥。
可是我沒有經驗,上山的時候,把這事給忘的乾乾淨淨,我朝石縫裡望了一會,發現裡面什麼都沒有,我這才放心的用手摘接骨果,就在這時我忽然看見在接骨木上,有一塊樹皮飛了起來,然後就看到黑影一閃,我感到手面子上一陣麻,再一看手上多了兩個小牙齒印,在上面還有兩滴血。
我當時反應過來了,剛纔我肯定是被蛇咬了,就在我想看清是什麼蛇的時候,發現一條和接骨木一樣顏色的蛇,朝着石頭縫裡鑽了進去。我這時再看我的手,我的手已經開始麻木了,那隻手先是麻木,接着就是疼,火燒一樣的疼,在蛇咬的地方,已經紅腫了,有一道紅色的筋,順着手臂而上,我感覺到頭開始發暈,眼前有點天旋地轉,不好,我的呼吸也變的困難起來了。身上的力氣正在逐漸的消失,這時我頭一暈,下意識的用另一隻手,抓着繩子,身子一下子下去了,當時我抓繩子的那隻手,傳來火燒一樣的疼,我一下子撒開了手。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中了蛇毒之後,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整個的人都已經迷迷糊糊的了,那條被爛樹皮咬了的手臂,像放在火上烤一樣,疼的我汗珠子一個勁的往下掉。就在這時忽然有一種冰涼的東西,放在了我被蛇咬的手臂上,我趕緊睜開眼睛看,只見一個渾身雪白的東西,在我的身邊,用嘴把草嚼碎,吐在我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