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依靜的容貌稱不上傾城傾國、沉魚落雁,但用花容月貌來形容她卻是再恰當不過。貌美並不稀奇,但很少有女子像卓依靜這般溫柔賢慧:每當張羽凡從青城派歸來時,卓依靜總會做好香氣四溢的飯菜等着他。會做山珍海味沒有什麼了不起,能用常用的材料將普普通通的家常飯做得美味可口,讓人嘖嘖稱讚纔算了得;卓依靜就可以,並不是她的廚藝精湛,而是她在用心去做每一件她份內的事。每當張羽凡被人歧視,意志消沉時,能帶給他安慰和鼓勵的仍是卓依靜;如此一個秀外慧中的佳妻,讓張羽凡覺得不虛此生,只要有卓依靜在,他受再多的苦也毫無怨言。張羽凡身份卑微,沒什麼本事,然而卓依靜卻從未蠻怨過他;有的人很有上進心,在某些方面也很有天賦,只是時運不濟而苦無機遇,張羽凡就是這種人。“蛟龍鬚待春雷吼,雕雀騰空萬里遊。”卓依靜瞭解他的丈夫,所以嫁給他無怨無悔。
又是黃昏,夕陽斜撒將翠綠的竹林蒙上了一層彩色光暈,使得山石竹花,盡顯其美,如夢似幻。竹林的盡頭有一所茅屋,茅屋前流淌着清澈見底的溪水,淙淙的水流聲彷彿奏着歡快的樂章。
張羽凡今天很開心,因爲派中常欺負他的“歲寒三劍”有事下山去了,沒有了這三個人帶頭派中弟子很少找他麻煩。張羽凡痛恨這三個師兄,所以暗地裡叫他們爲“三大瘟神”。
遠遠看到這間茅屋,張羽凡就已經想到卓依靜就已經做好香噴噴的飯菜在家等候了。張羽凡無意中發現不遠的一處山坡有很多螢火蟲,等晚上他還打算帶依靜就到那裡捉螢火蟲玩。張羽凡心中規劃着美好的一切,不知不覺已來到了茅屋前。
張羽凡邊推門邊微笑着呼喊道:“依靜! 我……”他的喉嚨彷彿被一雙無形的魔爪掐住了,餘下話語哽在了咽喉;他站在門口,呆若木雞、神情驚愕,一種不祥的預感悄然而生。只因他在推門時與三個人撞了個正着:這三人赫然竟是他的大師兄趙羽星,二師兄孫羽羣,三師兄祝羽文。
三人突見張羽凡推門而入,神色均顯得非常尷尬。張羽凡不知這三人何故在此,不過見面總要打招呼吧!他乾笑着道:“三位師兄,不知來寒舍有何貴幹?”
趙羽凡似乎在故作輕鬆鎮定,他一如往常不屑地道:“此地份屬我青城管轄,莫非我師兄弟來此還要經得你張羽凡的同意。”張羽凡一看到趙羽星這般不可一世的傲態就恨得牙根直癢,奈何自己無財、無權、無位,又不得已忍氣吞聲。
孫羽羣面帶邪笑,直言譏誚道:“想不到你這破茅屋卻是敗絮其外,金玉其中,竟藏着一位如花美眷,啊!哈哈!”
祝羽文面有愧疚之色,未發一言。張羽凡料想這三人來此定是不懷好意,難道這些人是衝着依靜來的?
張羽凡忽然心緒不寧的厲害,茅屋內一片死寂,似乎瞬間變成了一座墳墓。張羽凡搜索着卓依靜的影跡,忽然他腳下一個踉蹌,險些跌倒;他目眥欲裂,神情驚愕悲愴,面部肌肉微微顫慄;這一瞬間他的心被撕裂了。
張羽凡看到楚楚可人卓依靜雙臂抱膝,縮在牆角;她髮髻散亂,頭微垂,淚痕滿面,衣衫破碎不整不能蔽體;她那原本清徹美麗的眼睛此刻竟是說不出的空洞呆滯,她成了這“墳墓中”的一具“行屍走肉”。再看牀上的污穢,這是洗不盡的恥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