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一尊明日從山頂露出,這片世外安寧之地立刻就被光明鋪滿。
“周逸,周逸?”
唐柔睡眼蓬鬆的從石洞內爬出,對着旁邊的石洞喊道。
揉了揉疼痛的腿部,看到那個洞中已經不見人影。
隨手扯下貼在洞口的紙條,上面寫着一段話,‘改變現狀,從來不是一句口頭空話,更不是一個美好想法。你看你睡的跟豬一樣叫都叫不醒。’
“混蛋!”
唐柔羞怒下立即將紙條撕成碎片,恨不得衝過去將他揍上一頓。
啪!
在還思考到底睡姿是不是真的很難看時,遠方忽然間傳來落水聲!
似着了魔一樣,往聲源方向走去。
啪!
沒走幾步路,又是一陣落水聲!前方,隱隱約約有一些水霧冒出。
撥開灌木叢,露水還沒有幹,泥土的清香讓人全身一震,從中露出腦袋時,看到了前方有個很高的瀑布,瀑布下方有個水潭,水霧是從那兒散出來的,看起來跟溫泉一樣。
“嘿!”
難以辨識內部的水霧中,忽然間傳出一聲大喊,緊接着一頭大鳥從中往上飛出,周逸光個膀子拽着鳥腿正在離地面越來越遠!
“行了虎鳥哥!”
大鳥聽到指令,不再上升,高空盤旋。
“落天踩!”
周逸鬆開鳥腿,從空降落!
譁!
近乎百米的地方,竄出一團碧綠色火焰,帶着濃厚的壓迫降落!
火光越來越大,下方水蒸氣被逼散,水潭清澈見底。
三十米位置,水潭中的水開始往外溢去,以往都非常平靜的水潭中心竟是陷了下去!
啪!
腳接觸到水潭時,一聲炸響震徹天地,浪花起伏波濤洶涌,一圈能量波紋從中散發而出。
遇空化風,將雜草灌木叢甚至剛長出的樹葉都吹的往一個方向倒去。
哧哧...
水潭立即傳來水分蒸發聲,一片片蒸汽重新升起,很明顯是被那種火焰所灼燒的。
“虎鳥哥再來!”
遮眼水霧中一聲洋溢着熱情的大喊,大鳥繼續衝入,然後飛起!
唐柔往前走了兩步,索性坐在旁邊的石頭上靜靜觀看周逸修煉。
水浪起起伏伏,大鳥上上下下,周逸在空中不斷留下降落軌跡,彷彿不知疲倦一樣反覆繼續。
唐柔手託香腮,在不遠處凝眸觀望,內心不由自主的被沾染上了一些活力。
陽光揮灑,水波流彩,霧氣將光芒折射成一圈小小彩虹,美麗的一發不可收拾。
一個少年正在賣力修煉,少女則在一顆樹下觀看,附近不知何時多了幾個小動物,這一切猶如一副畫卷,記載了青春。
“呼...”
不知過了多久,周逸爬上岸,直接躺在地上跟狗似的直喘氣。
左右腿腫成一團,皮膚有些地方也被水花拍成紅色,本意是想降落在水中來減免落地直接造成的傷害,但儘管如此,還是有些難以承受。
修煉了一個早晨,現在連脈路運行也才運轉了一半,威力自然是半點都發揮不出。
“嗷...”
躺着的周逸胸膛鼓起,對着天空一陣嘹亮的嘶鳴!
“嗷...”
叢林中立即就來了迴應,不多久時,一匹白馬從中奔騰而出,在路徑上留下一條白色軌跡。
“馬哥走着!”
右手撐地翻身落到馬背,白馬嘶鳴前蹄揚起,絕塵而去。
唐柔站起來抖落衣服上的灰塵,鬼使神差的繼續跟了上去。
到達那個原野,時至正午,從馬背上下來先不帶任何能量對着空氣亂吼了一陣開嗓。
隨後站在原野中間開始下午的修煉。
這一路上說遠也不遠,唐柔踩着漫地生長的綠草,也沒用多久便安然到達。
一望無際的曠野,一羣白馬有些窩在地上,有些站着進食,還有不少小兔子轉動着耳朵,陽光懶散的照耀下來,幾隻野貓打了打哈欠。
“啊!!!”
忽然間一聲悽慘到極致的大喊充斥着能量波紋從原野正中心散出,一些小兔子拔腿就跑,泥土鬆動,有些鼠獸探出頭來觀看外界情況。
打哈欠的野貓頓時來了精神,從一棵樹上竄到另一顆樹上。
“練習聲波武決嗎...”
唐柔滿臉黑線,如此美如畫的風景就這麼被破壞了,早晨積累的陽光少年的良好形象盡毀一空。
“啊!!!咳咳,媽的!”
經過一陣子嘶吼,嗓子到了極限,說話都有些疼。
一匹白馬實在忍受不了噪音,從馬堆中衝去,到了周逸面前用頭拱着他,似乎是想攆他走。
“你幹嘛呢?沒看見正忙着呢?”
如此拍外行爲引起周逸不滿,雙手抱着馬頭來個力量比試。
“忙泥麻了個鼻!”
“你怎麼罵人呢?我練完就走,什麼態度嗎真是的,昨天白給你吃那麼多草了。”
“吃泥麻了個鼻!”
“你特麼找幹呢?”
周逸怒火攻心,堂堂天涯行者,今天居然被一個馬給罵了,怎麼能忍。
“幹九幹,勞資怕泥?”
“哎我去,還來勁了?劃開場子,今天不把你馬牙打掉了老子不姓周!”
剛一放話,附近所有的白馬立即衝了過來看熱鬧,將一人一馬團團圍住。
唐柔不明所以,就聽到周逸跟馬嘶鳴了幾聲,像是在挑釁,而現在是要幹架了。
“嘿!”
周逸抱着馬頭,使勁之下,硬是將馬摔了個踉蹌!
白馬不甘示弱,前蹄擡起猛蹬,周逸倒地又跳起,繼續抓住了馬脖子。
當然是沒有使用元種的,普通動物界的比鬥全憑純力量!
場中一人一馬廝打在一起,拳腳牙並用,時而翻滾時而角鬥,時而按在地上給拳,打的是不可開交。
一個時辰後...
一人一馬都累了,瞪着眼睛相互站着對望,氣喘個不停。
此時周逸滿臉泥土,臉上還有些傷痕,嘴也腫了,白馬更是慘不忍睹,白色毛皮全是泥土,脖子上還有幾個被咬的齒痕。
“嗎的,今天先放過你。”
周逸放出狠話,準備回去了。其實這場戰鬥完全就是發泄,聲波武決不能練太多次,否則可能會使喉嚨被毀,以後都說不出話。
“你給我記住你。”
指了指狼狽的白馬,扭頭轉身離去。
“唐柔?你怎麼在這兒?”
未走多遠,就見原野邊緣有個倩影。
“跟過來的,想看看你怎麼修煉。剛纔到底怎麼一回事?”
那場打鬥可謂莫名其妙,看的她腦洞太大。
“沒啥,那破馬說我喊得難聽,誰也不服誰,就幹了一架。”
說話抽動嘴角,剛被揍出的傷痕立馬疼的齜牙咧嘴。
“你呀!”
唐柔趕過來拿出準備的治療外傷藥膏爲其塗上,哭笑不得的說道,“幹嘛跟一匹馬較真...”
“誰跟它較真,嗎的欠揍。”
“走,帶你四處轉轉。”
看到帶自己過來的白馬還未忘記任務而奔跑到旁側,索性一把摟住唐柔,在嬌呼中兩人一起翻上馬背。
“走了馬哥,帶我們溜達溜達。”
“嗷!”
白馬依舊一聲嘶鳴,踩着剛沒蹄的雜草,輕輕奔跑。
唐柔臉頰發燙的抱着周逸,如此親密的接觸還是第二次,上次是上山揹着她,這次是兩人騎一匹馬散步。
修煉的時間過的飛快,陽光從一個山脈升起又從一個山脈落下。
落日中,一片淺草之地馬背上少年少女的影子被拉的很長,在這夕陽照耀的地面上留下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