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立與他不歡而散,帶着一封紙片沉重沉痛的去了下一個地方,而周逸心情也是非常悲痛,但周立臨走時點醒了自己,還有任務要做,還有信箋要送。一切的一切,等這件事情完結了之後再說吧。
花語花聖女說過,此事關乎了花族存亡。可他剛剛纔讓一個小族背上了殘忍命運,或許不久之後也會滅亡。幻術花族跟小周族相比哪個又重要一些呢?他們哪個族內都有着各自的發展歷程和使命,每個都有着大量生命,但小周族那邊事已至此,他又能做些什麼呢?
心中無比痛苦的想着,每每想到那個和平安靜的城市因爲自己而戰火飛紛哀鴻遍野,就會因此無比難受。他苦行解惑,本意行善世人普度衆生,卻讓無辜之人染上厄難,自己雖然不是一切的主導,都是那個所謂的第二人格,但又跟自己親手所做有什麼分別呢?
思緒無比煩亂,想了半日還是逃逸不出去命運給他帶來的怪圈,一切的始因都是他想幫助周立討回公道,誰知三長老竟因自己的一番話語而下殺手,適時讓大荒聖獸衝破了佛之心的鎮壓,釀造了這一切的悲劇。
隨意找了個地方默唸心經,幾乎一夜未睡,痛楚的內心根本感覺不到寒冷與飢餓。
第二日清晨早早上路,天氣由炎熱陡然轉冷,空中也飄來了點滴雪花。遠處地方霧靄濛濛,將視線渲染的一片白淨。
寒風吹過,周逸縮了縮身體,進入大雪紛飛之中寒冷襲擊,而且去小周族那段時間天氣非常炎熱,穿着比較單薄,外加苦行不能使用元氣,以至於前方給他鋪成了一條極其難走的大雪冰路。
毫不猶豫的跨步而入,冰天雪地好像將他給吞噬了一般,除了無邊無盡的白色冰路和雪花,在難以找到人影,甚至連獸類的影子都不會踏入。
一天後,周逸無比虛弱,他根本沒有多少食物,送那兩人來到周族時差不多已經耗光,而且身無分文,本想着一路化緣過去,誰知道地圖上的雪疆會是這般模樣。
更爲重要的是天氣非常寒冷,緊靠着肉體根本難以抵禦,皮膚僵硬,動作遲緩,連血液彷彿都凍在了血管中。
“呼哧...”
周逸臉龐懂得通紅,嘴脣青紫,眉毛上全是冰渣,看似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了。
地面上出現了一條很長很長的雪點腳印,在寒風呼嘯中又一次被重新填平,絲毫看不到任何邊境的冰天雪地,好像只有他一人一樣,估計用不了多久便成爲一具冰雕。
“跨過...跨過那座山...”
舉目看去,視線一片模糊,依稀可以看到一座通體白色的雪山朦朦朧朧,聽人說那是雪疆的冰凌山,進去之後就到了冰冠冰川的範圍,但是冰凌山之上有各種各樣強大的冰雪獸類,佛之心驅使主體,他跟任何生靈都起不了爭鬥之心,但猛獸哪有不傷人之理?種族不同仇恨深種,他也只是歷史冰河中的滄海一粟,怕是不久便要被這一些吞噬了吧。
還未從大周族的事情中回過神來,心態依舊非常痛苦,念及如此,還是毫不猶豫的走往冰凌山。
腳步越來越重,身體越來越冰,饒是如此還在不斷的默唸心經趕路,同時心有疑惑,這些經書到底有什麼用處?能幫他禦寒嗎?能給他填飽肚子嗎?最初鑄造的信仰在度動搖,暗歎苦行之路果然不是那麼好走。
經書無法救人,若是沒有自己的第二重人格,周立周萌恐怕早已死在途中,若不是第二人格的短暫控制意識,也找不到神鹿一族的內奸,它們最終也會走上被人驅使的道路。可也正是因爲第二人格,讓大周族陷入了很快滅亡的命運,自己的另一面,到底是對是錯?恐怕連祖佛也說不清楚。
再意識恍惚的走了半日,來到了冰凌山山腳之下,此時他已經是強弩之末,可以感覺到一切都不在清晰,步伐也無比混亂,到此處不知道跌倒了多少次,爬起來的時間也越來越長。
冷的張不開嘴,手指不受控制,吸入涼氣鑽心般的疼痛,這時經書又能幫他做什麼?
心中產生了一種從未有過的自嘲,沿着山路繼續前行,路途無比坎坷難行,好幾次都滑倒從上面滾下,又一次重頭再來。
不知道是多少次,反正最近的一次他已經爬到半山腰了,感覺骨頭脆成冰柱,一敲就碎。
能堅持到此時已經早已超過了普通凡人的範疇,他的骨骼脈路在幾種能量的常年溫養下非常堅硬,否則第一日晚早就凍死在此處。當然普通凡人不會傻到在這種地方還不使用元氣護體。
順着山坡滾下時,周逸知道自己再也爬不起來了,況且他看到了冰雪中幾頭雙目猩紅的雪狼在不斷接近。
一隻雪狼快速奔跑而來,嘶吼着咬中腿部,熱血從中冒了出來有很快結成冰血塊,映紅了冰白世界,在地面灑落血花。
就這樣吧,周逸心中想到,他出奇的沒有感覺到一絲疼痛,或許身體早就沒知覺了,小周族因他而走向覆滅,又讓他如何心安呢?葬屍獸口,就當是爲他難辭其咎的惡劣行爲做一些補償。
雪狼咬中了腰部,撕下一塊碎肉,周逸還是在默唸心經,與此同時,身邊閃爍着丁點金光。
譁...
就在雪狼下一口準備咬斷脖子時,一股青風從遠處飄來,將一些雪狼直接震成了碎片!其餘雪狼見勢,連忙拔腿就跑!憑藉着自主啓動的本能預知,感覺到兩個人影正在靠近。
周逸此時已經慘不忍睹,易容後的臉龐全是冰晶,皮膚溫度和心跳幾乎弱不可覺,身體上全是血痕,腿部還在不斷往外涌着一些血液,外加本就斷臂,看起來好像無依無靠被人扔在此處喂狼。
“風大哥,他好傻。”
這是昏迷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之後兩個人影就到了身邊。
一個男子模樣高大英俊,臉色帶着柔和和不忍,女子容顏驚豔,身着花服,美麗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