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之道劍,雷魂捲開撼八荒。虛無輓歌,亡神殺鐮葬幽魂。
數個時辰的激戰已經耗費兩人大量術力,也讓身上硃紅點點,如今,唯存對兄弟與小妹的意志支撐二人不倒。
步伐一轉,錯身的兩人再次反身回步向對手衝去,金屬撞擊的鏗鏘聲中再帶出數股硃紅,震裂的地面也貪婪的吮吸這兩人留下的血跡。
數招不取,兩人心知唯有強招才能決出勝負,白馬劍鳴當下一捏劍訣,道門秘法出手!“道心貫古今·天人一劍蕩乾坤!”言罷,右手道劍指天,背後乍現乾坤巽震坎離兌艮八卦輪盤!
而司城冥此刻也步伐一躍凌空縱上百丈高空,虛無輓歌也隨之飛旋而上,四周樹木頃刻間被上衝之力吹下無數新葉。“虛無斷月葬秋歌!”
難以用肉眼觀察的速度,兩人頃刻間便是數百次錯身,招式終了之際,白馬劍鳴最外層所穿淡藍道袍瞬間化爲無數布條飄散,露出了裡邊沾滿不少硃紅的白色襯衣。
但同時,司城冥的長袍亦是自脖頸處發出哧啦一聲,袍帽也隨聲落地。
“嗯?”一摸脖頸上的血痕,司城冥心中暗自一驚,但不容多想,對方已經持劍攻來!
又是數聲脆響,二人再次錯開數十米距離,此刻!忽見司城冥雙眼一閉,左手向頭頂一按,睜眼之際,滿頭銀髮瞬間化爲黑色,司城家族紋章再現!
“輓歌·葬送!”死神之語再出,少年竟是以之前數倍的速度反撲而來,白馬劍鳴頓時被龐大勁力震出嘴角硃紅!
但八陣宮第二人亦非易與之輩,左手一握,龐大雷電凝聚上手,雷魂之威首現!出手便是!“雷陣法第十式,雄雷滅世!”
轟然一聲驚爆,十幾裡內樹林竟頃刻間被雄雷熱量引燃,幾乎無月的黑夜也被這熊熊大火所照亮,兩人在臉上映照着火光的同刻,嘴角也各自再噴出一股硃紅!
“哼!”雙手將鐮刀向地面一插停下自身步伐,司城冥異色雙眸再露殺氣,即便已然置身火海,這外界溫度也遠不如內心強烈。
另一方的白馬劍鳴也同樣輕擦嘴邊硃紅,手中道劍在火光照射下發出耀眼光芒。
就在此方激戰之際,天界道門清聖之地——極源天道此刻一道身影也緩步自雲端落入道壇。
“掌乾坤,納天地,虛實盡在陰陽中。踏巽震,合風雷,萬物本性在無爲。”
詩號言罷,雙足踏塵,深紅道袍迎風飄展,發冠下棕發垂落在腰,來者降地之際盡顯脫俗之姿,正是虛雀子。
見道者歸來,遠處山峰上也傳來一陣濃重的聲音。
“道友,事情如何了?”
“道門教元被奪走了。”虛雀子答道,臉上卻是不見絲毫威嚴。
“啊?那麼北宮御呢?”似乎感到十分吃驚,另一側山峰的道者問道。“依照北宮御的修爲不應該如此輕易被奪走啊。”
“北宮御的下落我通過道門秘法進行追蹤,但卻找不到任何魂息,怕是已遭不測。”虛雀子嚴肅的說道。“而且我還發現了另一件事情,兩儀天岸竟是早已被毀滅。二位道友,是否因爲我們避世太久才導致如今對外界渾然不知呢?”
“嗯?”聽出對方話裡有話,山峰上的道者急忙問道。“虛雀子,難道你想?”
“我打算一渡紅塵,雖然兩儀天岸並非吾等直屬,但卻也算是道門一大正統組織,如今被滅確實我方應做出些什麼。”虛雀子言道。
“道友,你忘了極源天道避世是爲了什麼嗎?不就是爲了讓衆弟子能有安定……”
“但如今三教有變,吾等也不能坐視不管。”虛雀子言道。“吾回來前還探查過儒釋兩教,行書天下和山修寺也被毀滅。”
“嗯?什麼!”聽到此事,兩座山峰同時發出了詫異的聲音。“你說什麼?行書天下與山修寺也被毀了?”
“是的,怕是有人在針對三教。”點了點頭,虛雀子接着說道。“倘若吾等不入世,儒門佛門無法抵禦對方而被吞併,那道門也勢必陷入脣亡齒寒的境地。”
聽完對方的話語,兩座山峰頂端的道者也陷入了沉默,但不多時,其中一座山峰便傳來了厚重的男子答話。“但虛雀子道友,此事還有許多地方我們沒有了解清楚,貿然全部入世恐怕不妥。”
“這點請兩位放心,虛雀子吾一人入世即可,待見到禮法心淵的御禮並與其交談後道門再做下一步打算。”
“嗯,也可,那就勞煩道友了。”
“哪裡,我先走了,請。”說罷,虛雀子步伐一躍,踏雲乘風消失在了深夜中,整片山脈也再次恢復了平靜。
夜幕已深,在魔族皇城外圍的一處涓涓河流邊有着一座宏偉且不失肅穆的古建築。紅色的圍牆以及上方黃色的銅瓦片正是代表着住在其中之人的身份不凡。再觀正門,門樑頂端掛着兩串風鈴,大門也是由堅固的石板構成,上邊一百零八顆銅釘正是代表天際一百零八星宿。
如此院落,究竟是何人有此身份可以住在其中?錯了,不是何人,而是一整個家族,在門樑的牌匾上寫着四個大字,慕容世家!正是魔族五大世家之一!
然而,今日現身者卻不是慕容緋月……
“閒雲野鶴夢半生,豪情壯志灑晴空。巾幗自古出紅顏,男兒何須吾爭鋒!”爽朗詩號傳來,只見天際一名道門少女身背一名儒門青年踏風而來,步伐一轉便是落入院落。
“琴主,琴主你在嗎?你讓我辦的事情我辦完了!”少女說着便輕輕將背上身受重傷的繪千年放在一旁,接着喊道。“不過發現的有點晚,只救回來這麼一個,琴主!你看如何?”
似乎聽到了外邊有聲音,屋內的燈火被瞬間點亮,然而自內中卻傳出了一句少年不滿的聲音:“喂喂喂!大半夜的吵什麼吵!大姐她回玉琴天閣療傷了,你要找去那裡找去!等下,我記得這個聲音……”似乎察覺出了不對,門內立刻乒呤乓啷傳來一堆雜音似乎內中之人正急忙幹着什麼事情,半分鐘不到,屋內便又恢復了平靜,隨即一句詩號自內傳出。
“夜光燦耀,願摘天際繁星,一步入銀河!十年夙願,甘做風塵浪沙,只爲卿歡笑!”話音落,屋門打開,只見一人年約十九,身穿淡灰古袍,留着棕色短髮,頭上的書生帽剛好蓋住頂部發絲,手中摺扇輕搖,一名面容明朗的少年自內中步出。
“喲,你還記得我啊!”
“那是那是……荊語飛虹大姐,我自然記得!”似乎對面前的少女有什麼心理陰影,少年急忙陪笑說道。“不知大姐找螟翎小弟我有何事?”
“你帽子帶反了。”
“啊?”聽到此言,少年急忙向頭頂一摸,果然帽子上的玉佩朝向後方的,急忙轉過來笑道。“多謝飛虹姐,多謝!”
“呵,你害怕我幹啥?之前不還對我大吼大叫嗎?”
“不,不敢不敢!那只是我一時睡糊塗了……睡糊塗了!”雙手合十向前一晃,少年搖頭言道。“我無意冒犯飛虹大姐你。”
“哼哼。”嘴角冷笑了兩聲,荊語飛虹將放在一旁的繪千年扶起放到對方身上,口中說道。“抱好了,琴主既然不在那你就替你緋月姐姐照看下,前線三名將領也就剩下他了,你可別讓他死了!等我和琴主回來之後,我要見到活的!”
“是,是,是!一定,一定!”慕容螟翎點頭連聲道。“飛虹大姐的話小弟一定照辦!”
“嗯,那我走了,不過你小子倒是比上次老實多了麼,呵呵呵,想來還是我教導有方。”
“那是,那是……”
“好了,你快扶他進屋,我雖然路上給他做了點處理,但估計還沒法保命。所以,還愣着幹嘛,快去辦!”
“是,是,是!我這就去,這就去辦!”說完,慕容螟翎便好似逃離一般抱起儒門少年回到屋內,而荊語飛虹也利落的轉身離去。
夜至四更,魔列斯一處樹林,不,應該是被大火燒爲平地的廢墟內,此刻一正一邪兩名頂尖高手的激鬥仍未終止,縱然已經使出渾身解數,勝負卻仍然無法分曉。但隨着時間的流逝,兩人術力與身體都已經接近了極限,緩緩流淌的硃紅,幾乎感覺不到了的疼痛。這些都表明……如今,只差最後一招便是勝負終結!
“司城冥,爲我兄弟們償命來!”口中忽然一聲沉喝,白馬劍鳴背後劍卷飛旋騰空,手中終劍也飛旋而出,四劍同時出手!“此招了解一切!道元歸一·四劍齊鳴!”話音一落,四柄道劍竟發出震耳的尖銳聲波,緊接着以上下左右四方四個方位列入白馬劍鳴後背,而道者也雙足一躍,直縱九天!
然而,面對即將撲面而來的滅世劍氣,司城冥卻是將虛無輓歌底部向地面一插,左手向天一握,足下再現司城家族紋章!同時在鐮刀刀鋒處一道道以肉眼可見的半透明銀色波紋也疾速向四周擴散而去,凡是被波紋接觸到的物體竟瞬間消失,沒錯,不是毀滅,而是……消失。
只見司城冥趁自己足下最後一絲地面化爲虛無之前猛然一踏,身影竟穿過沛然劍氣縱上與白馬劍鳴相同的高度!
“今夜,我不會償命,而你,卻會從此消失!白馬劍鳴,這是我特別爲你準備的招式,名爲!虛無·湮滅!”
欲知後事,請不要錯過明晚至極第六節,魔族第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