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心定念,勝也可,敗也可。一劍成孽,生也可,死也可。”口中茅草輕輕一吐,青年一拍身上塵土自樹上起身,開口言道。
“合劍憶星子,我等你很久了,我是孽劍,常濤無月。”
“孽劍?”聽聞對方與自己同樣是天諸八刃之一,憶憶頓時臉色緊張起來,稍稍後退了兩部問道。“你是孽劍?天諸八刃的……”
“是,和你一樣。在下只是想問一個問題,不知姑娘可否回答。”
“不,不要……”用力搖了搖頭,憶憶又連續後退了幾步。“我聽說過孽劍,你是壞人,你會欺負我,別,別過來!”說着,少女右手不自覺按在了腰間那副畫卷上。
眼見對方如此害怕自己,常濤無月不自覺眉頭一皺,言道。“你也認爲我是壞人嗎?罷了,謠言的力量總是不可估算,那麼我站在這裡不動,你能回答我一個問題嗎?”說着,青年雙手平舉,對憶憶表示自己並無惡意。
謹慎的看着常濤無月幾分鐘,發覺對方身上確實沒有殺氣,憶憶這才半信半疑的顫聲道。“好……好吧,你要問什麼就問,不過我可告訴你,我……我可是會武功的!你別,別亂動!”說着,少女左手一按背後合劍,似是對方只要一動自己就會長劍出鞘。
“哈,我明白。”輕聲一笑,常濤無月便繼續保持着之前的姿勢好讓少女減少警覺,同時開口問道。“請問姑娘,你可是從師天峰而來。”
“對,我是剛從那邊出來,怎麼了?”
“你是否見到了一個叫做天衣神龍的人?”
“對,那你想說什麼?”
“沒什麼,我只是想提醒一下你,那個叫天衣神龍的人內心深不可測,姑娘最好還是不要完全相信他,言盡於此,請了。”說罷,常濤無月便雙手重新放下,轉身一個陣閃消失在了憶星子眼前。
見對方離開,憶憶這才放下了警惕,口中言道。“什麼嘛,原來是說他壞話的,我還以爲是來欺負我的。不過,哼,那種壞話誰會聽進去,天衣神龍纔不是什麼壞人。”輕輕整理了下腦袋後邊那個蝴蝶結,少女便也沿着原路離去。
但憶星子卻不知道,就在自己走後沒多久,常濤無月便又自樹林中現身,緩緩看了一眼少女背影,自言道。“我知道你不會相信我說的話,但越是讓人難以看清的人便越是可怕,無論他表面上多麼正直。”
雨水已經停止,然而滿天烏雲卻依舊未能消散,在天界一處避世湖畔邊,此刻寂靜無聲,唯有水塘中的魚偶爾浮上水面張口呼吸。
突然,湖面泛起了絲絲漣漪,隨即岸邊湖水竟化爲磅礴巨浪爆衝而起!
“籌謀劃策人不能,對月飲酒詩不可。倚劍獨酌乃真意,天下何處無牧歌?”口中詩號言罷,只見來者灰色長袍罩身,肩背銀色古劍,只見來者眉頭深鎖,雙眼之中更是有着深不可測的目光,正是日劍督司馬南風!
而察覺到了湖邊的異狀,湖畔邊小屋的門也緩緩打開,一句少女疑惑又不滿的話語自內中傳出。“司馬大叔,你怎麼又來了?”
“三劍主死了!”
簡簡單單的五個字,卻帶着無窮的分量,屋內的少女登時啊一聲驚呼,過了片刻,這才言道。“司馬大叔,冷劍主他是怎麼死的,以他的實力不該有人能殺掉他啊?”
“是天諸八刃害了他,身爲月劍的他被邪刀盯上,爲了保護日月劍天,他被邪刀殺了。”說到這裡,司馬南風右拳微微一握,心中仍是帶着難以壓抑的仇恨與憤怒。“三劍主爲日月劍天貢獻良多,如今卻因天諸八刃身亡。爲免因天諸八刃之事再生更多變故,我希望你能隨我回去。”
“這……”似是拿不定主意,屋內的沐雲雨陷入了片刻的沉默。
“唉,老大外出前的願望便是希望少劍主你能回來,聽大叔一言,你也差不多過了任性的年紀,爲了大局,也爲了你那當爹的大劍主,隨吾回去吧。”
然而,聽完這一席話後,沐雲雨最終的回答卻是。“抱歉司馬大叔,我不能回去,當初既然已經放棄了持劍之心,如今便也無歸去之意。日月劍天是紅塵之地,白馬星儀死後我便已打算退隱,放心吧,此地極爲偏僻,除了大叔和滄大哥之外不會有第三人找到,我自己能照顧好自己。”
“這,少劍主,你真的不回去嗎?”
“我心意已決,司馬大叔你切莫再爲難我。”少女堅定地答道。
“唉,罷了,然而少劍主,人不染紅塵,紅塵自染人啊。”
“若真到了那時,沐雲雨也會證明自己有拒紅塵於千里的能力!大叔,回去吧,我不會有事的。”
“這,好吧……我就知道你還是不願回去,所以我帶了這個給你,應該能有幫助。”說着, 司馬南風迅速解開了背後的包袱,從內中竟是拿出了一柄年代久遠,以白玉爲柄的寶劍!
“嗯?司馬大叔你……”驚見對方手中所持之物,沐雲雨頓時一愣。
“拿去吧,這纔是你真正的佩劍,那個代替品終究是差許多。當年你和大劍主賭氣,連劍也不拿便離去,但此刻的你正需要它,所以大劍主說你不迴歸就不能取走佩劍的規定便作廢吧。”說罷,司馬南風右手一擲將古劍送給了沐雲雨,隨即轉身離去,只留少女一人握着古劍沉思。
陰冷沉寂,終日不見光明的黯雲大殿內,今日兩道身披黑袍的人影自外側歸來,一者袍帽遮臉,臉簾蔽面,另一者則頭戴金色發冠,便是剛剛自葬雄江歸來的亡爵與葬命侯。
“亡爵,此次想不到連你也來了,吾倒真是感覺意外。”整理了下黑袍,葬命侯言道。
“兩虎相爭必有一傷,甚至兩敗俱傷,而各方勢力也肯定捉準這個時機前去得到自己最大的利益,這是人之常情。”
“哈。”聽聞對方此言,葬命侯嘴角輕輕一笑言道。“那麼亡爵便也是去尋求自己的利益了?”
“然也。”一捋袍帽下的棕發,亡爵言道。“此次幫助銀虎胤天,她勢必會欠亡界一個人情,而吾能從中得到的便是……”
“毀滅的天樹境界是麼?”葬命侯言道。
“一半算是,天樹境界畢竟是數百年的傳承,僅僅靠銀虎胤天的助力還是無法徹底摧毀,但吾要的只是重創。”說到這裡,亡爵身影一側緩緩坐回了王座上,口中再言。“吾要讓天樹境界無力再幹擾亡界,到那時吾等便可集中精力破除亡界封印。”
“原來如此,那麼你對那個叫拓跋神凰的女子又有什麼見解呢?”葬命侯問道。
“奇人,而且她代表的勢力絕對將是未來焦點!”右手一揮,亡爵肯定的回答。
“亡爵不打算也將此人拉爲己用嗎?”
聽聞此言,亡爵卻是微微搖了搖頭。“未來的焦點,往往也是燙手的山芋,而且對方目前爲止底牌尚未顯露,隨意拉攏反而易讓亡界被他人利用。”
“嗯……好吧。那麼你下一步的計劃是?”
“靜觀其變,等銀虎胤天那傷勢痊癒,全力奪取天樹境界。”
“哈,養精蓄銳嗎?那吾先回森城了。”
“吾與你一同回去。”說着,亡爵也緩緩自王座上起身向那道空間通道走去。“有一段時間沒有去看那個有意思的傢伙了。”
“亡界最純粹的心嗎?”
“唯有她在身邊,吾才能感受到這世間還有純淨存在,尤其是在這烏煙瘴氣的亡界。”
亡爵說罷,兩人便進入了空間通道,整個黯雲大殿再次陷入了沉寂……
陰雲密佈,天界樹林之中,司馬南風正一路快步前行欲趕回日月劍天,然而來到半途,背後長劍忽然發出劇烈震顫,隨即竟是迅速飛出,一劍插入地脈!
“嗯?這!”心中一疑,司馬南風眼前卻突然一片空白,隨即自己竟是置身於一處雲霧繚繞的高峰之上!
“怎麼回事?”心中疑惑之際,劍者卻驚愕的發現在周圍的七座山峰上,有六座上都站着人,而且大部分人的臉色也皆是驚愕,除了兩人,邪之刀與孽之劍!
“不對!在場衆人都是天諸八刃的人……”發覺了這一現象後,司馬南風頓時警覺的向背後摸去,卻發現自己武器早已消失不見,但再觀他人也皆是如此,自己內心倒也稍稍安定了下來。
此刻,一句男子話語忽然自高空落下。“諸位,許久不見,十年前的那次戰鬥,各位還記得嗎我?”
“嗯?那人是當年的……”聽聞此言,在場七人均擡頭向高空看去,卻見一人手持三尺卷軸飄然而降!
“君子負命驚天下,卿刀斷地蕩魔氛。弒天三式敗羣雄,邪語論刀渡忘川。日灼葬黯十方亮,月影掛夜千絕響。破逆天下合爲劍,孽鋒禍行萬民亡。”
話語言罷,只見天衣神龍右手畫卷向高空一拋,登時皓光沖天,隨即八個人名自光影中浮現。
“天諸八刃,刀劍頂峰,君卿弒邪,日月合孽!”
君之刀——靖百命,卿之刀——七柳折日!
弒之刀——問君侯,邪之刀——邪道!
日之劍——司馬南風,月之劍——冷風決!
合之劍——憶星子,孽之劍——常濤無月!
“吾,天衣神龍昔日見證了天諸八刃的停戰,如今,吾亦將見證這場震撼天地的起始!見證當今世界刀劍之中的巔峰!”
欲知後事,請不要錯過明晚至極第六節,神龍證戰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