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南城門。
“愛卿此此前去,務必不失我大宋大國風度,定要使得三方盡服,處事公允,使我大宋公正之名遠揚!”
城門口,趙俊帶着王懷恩私下前來相送,王策之感動的一塌糊塗,趕忙拱手保證道:
“陛下放心,此次,陛下所願定然達成,臣必竭盡全力!”
“那便甚好!甚好!”
趙俊笑着點了點頭,隨即送別了王策之一行。
此次王策之一行出使,使團共計三百餘人,除了兩百護衛外,使團中還有王策之這個正使,如今的大理寺正李原芳任副使,其餘吏員若干,運送物資的民夫若干,隨行廚子醫師等若干。
三百來人的隊伍浩浩蕩蕩的向着逞羅和驃國的交界處而去。
根據朝廷最新的情報,如今兩國交戰之地名爲彭世,已經是逞羅境內,總體來說在這場戰爭當中驃國是佔優勢的。
但是人口的巨大消耗卻讓這場戰爭沒有勝利者,交戰雙方全都不願意再打下去了。
就他們國內的局勢也更趨向於停戰。
但是停戰又不是兩家說停就能停的,首先得問題就是停戰之後的領土劃分問題。
膘國付出了那麼大的代價打到了彭世,目前的已佔領領土他們肯定是不願意放棄的。
而逞羅這邊,自然是不願意自己原有的領土被別國所佔領。
雙方的矛盾點就此凸顯了出來,解決不了這個問題,雙方就沒法真正的停戰。
這也是他們需要一個遠比他們更強的國家居中調停的原因,有了一個更強的國家做保,事情一旦定下,誰也不敢反悔,那就不會出現後面的麻煩事了。
而大宋此次就是充當這一次的做保角色而來。
而王策之一行若是想要儘快到達逞羅和驃國,如果從陸路走那是萬萬行不通的。
從汴京到膘國,其中路程何止千里?
等使團到達那黃花菜也都涼了。
所以朝廷定下的出使路線是使團出汴京後於汴河乘船而下,一路經湘北、汴安、漸江直抵海福郡的平波港,至平波港乘官船出海,由東海艦隊派遣三艘五千料的戰船十艘三千料的戰船一同前往彭世。
之所以要派這十三艘戰船就是爲了要威懾兩國。
根據大宋的情報,逞羅和驃國雖然都是沿海國家,但其國內最大的船隻規模也不過才三千料,就這也只有一兩艘的樣子。
大宋這邊隨隨便便就弄了三艘五千料的和十艘三千料的朝廷上下皆認爲足夠給予兩國大大的震撼了。
而根據計算通過行船,至多一個多月的時間約摸在興武三年12月末這段時間王策之一行就能夠抵達彭世。
而這可遠比走陸路要來的快的多了。
剛一在汴河上船,衆人分而落座。
此行的副使李原芳就屁顛屁顛的湊到了王策之身邊,一臉好奇的問道:
“王大使,聖上親自前來相送啊!這是多大的榮耀,王大使以往究竟在何處任職,竟能得陛下如此對待?”
王策之笑了笑也沒有隱瞞,如今當初的王爺已經成了大宋的官家,那雲州郡的事也就沒有多少隱瞞的必要了,當即就從自己當初被任命爲正使出使身毒隨即協助大軍爲宋人掌控身毒的種種經過一一講來。
這期間船內的其他人也都逐漸圍了過來聽的入迷。
待王策之講完後,有人又是驚訝又是感慨道:
“這世上竟有如此得天獨厚之地,一年四季竟都沒有冬季,可種三季糧食?”
這時船上的一名船員當即笑着道:
“怎麼沒有?我堂哥就是跑海船的。
聽他們說,那逞羅就是如此地方,不過哪地方據說山高林密,倒是沒有這位官爺說的那般多的平原,想來糧食產糧是比不過的。”
其餘人聞言頓時一臉渴望道:“那也好啊,一年三季,要是我家也能如此,那我們哪裡還會愁糧食啊!”
王策之聽見後頓時笑道:
“你可以去身毒啊,如今雲州郡正在修建同往身毒的鐵路,待鐵路修好,你一家都可去身毒安家。
如今我大宋身毒六郡可以說是地廣人稀,地有的是,就是宋仁少,只要你去了,根據如今的政策,凡是宋人落戶當地,一人給十畝地,前兩年免稅,兩年後每季只需要交五成的田稅給官府就成了。”
“嘶!五成?!”
衆人立即倒吸一口冷氣。 立即有人問道:“這稅怎麼那麼高?俺家的田稅也才四成嘞!”
“是嘞是嘞!俺家的已經算高了也才四成半。這五成也太高了吧,這要是再加上人頭稅和其他各種雜七雜八的東西,那一年下來還能剩些啥?那不都白乾了嗎?”
王策之聞言卻是哈哈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你們啊!你們搞錯了!”
“搞錯了?”
衆人不解?
王策之解釋道:“身毒的收稅與關內不同,那邊施行的是雲州郡的收稅方法,施行的是一稅制。”
“官爺,何爲一稅制啊?”
有好奇的船伕問道。
王策之道:
“所謂一稅制就是將除了田稅外的一切雜項雜稅全部統一算進田稅裡面去,只交一種稅,那就是田稅。
這也就是說,在身毒,只要你交了田稅,那其他的任何稅你都不用交了。
如果當地官府沒有拿出雲州都督府下發的官面文書說要收什麼銀子就擅自向你們收其他什麼稅的話,你就可以去當地的稅務司舉報他們亂收稅。
一旦做實,稅務司就會立即以擾亂稅法罪將所有涉事官員和吏員全部逮捕送往上一級的稅務司法司進行審理。
以犯案金額定罪,最輕的都是剝除官職,最嚴重的則是父己子三代所有親眷全部斬首示衆!
雲州郡有這麼一句話,在這裡你幹什麼都好,千萬別幹跟稅有關的犯法之事,一旦出事神仙也難救你!
因爲稅務司是直屬於陛下直管的部門有單獨的執法權,審判權,和處刑權,甚至於他們還和暗衛有一腿,有自己的武裝力量。
犯在那羣人手上,甭管你是什麼皇親國戚還是公侯子伯,全都不好使,那都是一羣瘋狗,逮着機會就要咬死人的!”
“嘶!”
衆人頓時再度倒吸一口冷氣!
而這時所有人注意到了關鍵的問題於是趕忙問道:
“這也就是說,在身毒只要交了田稅就沒有其他稅了!那剩下的五成就全都是自己的了?”
王策之點點頭:“沒錯,就是如此。”
那人立即就開始計算了起來。
“一人十畝地,一畝地產糧二百二十斤,一年三熟,也就是一畝地年產糧三百六十斤。
十畝就是三千六百斤!
交一半給官府,那我自己還能剩下……
嘶!一千八百斤!”
那人算着算着就忍不住再度倒吸冷氣,其他人也被他算出的這個數字給嚇了一跳。
如今大宋的糧價穩定一斤糧食約摸十文左右。
一千八百斤那就是一萬八千文,一百八十錢銀子,整整十八兩!
這只是一個人!一個人一年的收入而已!
而此時,關內除了當兵,正常人一個月的月收入也才八百文上下。
像是一個洗衣做飯的粗使婆子一月也才五百文。
這在身毒光是種地的平均月收入居然都已經達到了一兩五錢!
這也太好賺了吧?
看着他們驚訝的樣子,王策之默默的喝着茶水心中暗自想到,他們根本不知道,在雲州郡的人工如今有多高。
最開始雲州郡一個人的月薪跟關內差不多,但是經過這些年的發展,雲州郡的月薪已經達到了二兩銀子一個月的程度。
就這樣雲州郡的人力依舊供不應求,最近這些年王爺在關內登基後,不知道多少商人爲了擴展產能和陛下的號召將產業給搬進了關內,這些舉動除了響應號召外,更重要的那還不就是爲了關內這龐大的廉價人口市場嗎?
雲州郡的人工實在是太貴了!
而關內現在可太便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