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太政的意思是?”
聽見山本耀司那麼說,佐藤健問道。
山本耀司拱手道:
“宋人有一個成語,叫做臥薪嚐膽。
講的是一個古代君王在自己國家的兵力不如人家之前拼命的討好別人的國主,然後暗中發展自己的實力。
一直忍到自己國家的實力超過了那個曾經欺辱自己的國家,隨後一舉推翻他獲得霸主的地位。
如今我倭國也是如此的情景,相比於大宋來說,我國如今是國力不如人家,實力不如人家,地盤也不如人家。
在這個時候我們就需要臥薪嚐膽,默默的隱藏自己,伏低做小。
然後在暗中默默的發展自己的實力,等到我們的實力強過對方的那一刻,再對對方進行反戈一擊!
從那些紅毛番手裡得到的火氣就是我們崛起的契機,我們完全可以去摹仿那些紅毛番的武器,並且召集全國的能工巧匠對其進行改進,爭取拉進我們跟宋國之間的武器差距。
竟然宋人能夠發明出那麼多厲害的武器,我就不信我我國沒有這樣的人才能夠把武器改進到宋人那般情況。
而宋人的領土甚廣,他們並沒有太多兵力遠渡重洋來到我們我國駐紮,最多也就目前的10萬20萬。
只要我們能夠擁有相同的武器,在本土的優勢下,我們可以組建出比他們更多的軍隊然後將宋軍給趕出去!
到時候趕走宋軍之後,我們雖然無法反攻宋人,畢竟他們的人更多,但是從這些紅毛番就可以看得出來,宋軍的武器比他們好的太多了。
我們完全可以出兵前往這些紅毛番的家鄉去掠奪他們來發展自己。
哪裡有更大的領土,更多的人口!
只要我們得到這些,再經過數代的發展,終有一天我們甚至能夠反攻大宋!
奪下那一片諾大的領土!讓倭國人在廣渤的領土上繁衍生息!”
山本耀司說完這番話後,朝堂內先是安靜了一會兒,但緊接着便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所有大臣都覺得太政所說是目前最符合倭國情況的辦法了,如今的倭國確實需要臥薪嚐膽,最起碼先渡過眼前的難關。
佐藤健也點點頭道:“按照太政的意思,就是我們需要先向宋人服軟,同時隱藏自己擁有了火器的消息。
總之就是先穩住宋人,哪怕犧牲一定的利益也在所不惜,是這個意思嗎?”
山本耀司點點頭。
佐藤健頷首,隨即直接道:“既然太正政是臥薪嚐膽計劃的提出人,那接待宋國使臣之事就交給太政了。”
“哈?!”
山本耀司聞言頓時傻眼了。
自己只是提出了一個計劃,居然就讓自己去迎接使團。
誰都知道,這個迎接使團的人爲了配合計劃定然會被宋人給百般羞辱。
卻偏偏要忍下那些羞辱予取予求,任由人家欺負。
他可是太政,讓他去合適嗎?
但是佐藤健讓他去卻是有着別樣的想法的,雖然自己是關白,是攝政。
但是山本耀司這老東西在國家裡的擁磊頗多,畢竟是太政。
他是自己掌控倭國的絆腳石。
別看現在他老老實實的,好像什麼都聽自己的。
可是他手中所擁有的力量這麼些年自己是一點都沒有奪走。
這老傢伙就是一個城府頗深的傢伙。
而去迎接宋人使團的人必然會遭遇到宋人的羞辱。
然而這個人卻只能忍受下來。
這樣的人定會被國名所厭棄,對於聲望的打擊是重大的。
也是一個極好的機會,只要讓山本耀司成爲這個人,那他必然會聲望大跌。
自己也纔有機會抓住他的破綻,侵吞他手中的權利。 做到真正的萬人之上!
佐藤健的想法山本耀司自然是看出來了,他畢竟不是個傻子。
傻子也做不到這個位置上。
聞言卻是趕忙搖了搖頭道:“老夫身爲計劃的知情人,更是我倭國的太政,若是被宋人如此羞辱,這對國民士氣的打擊是巨大的。
縱使老夫有爲國獻身的信念,可是卻也要考慮到國民們的感受。
此重任,老夫並不合適,關白還是另尋他人吧。”
佐藤健冷冷的掃了他一眼,明白沒辦法繼續強逼他去了,便又問道:“可是接見使團之人身份必然不能太低,否則宋人以此爲藉口發難,更是我倭國的麻煩。
既然太政不能去,那該讓何人去合適?”
佐藤健又把皮球踢回給了他山本耀司。
山本耀司想了想,隨即目光緩緩看向了身後的羣臣。
衆人見他望來的目光齊齊向後倒退了一步,生怕自己被選上成了那個燙手山芋。
山本耀司巡視良久,最終將目光鎖定在了一個人身上,朗聲開口道:
“就讓內大臣去吧,內大臣負責傳達天皇的旨意,身份足夠的高,不會被宋人拿來發難。”
聽他說完這話,滿堂都是一驚,就連佐藤健都愣了愣。
但隨即竟也連連點頭感覺合適。
對於他們來說,天皇如今只是個吉祥物罷了,而內大臣杉山平一是前皇太子的親舅舅,又是天皇的親近人,既不屬於佐藤健一脈,也不屬於山本耀司一脈。
讓他去就不用讓他們雙方的人去受辱,至於杉山平一怎麼想的,誰在乎?
再則說,如果杉山平一受辱了那被侮辱的就是天皇,能夠降低天皇在國民眼中的威望更是符合各方利益。
於是乎,在杉山平一不甘的目光下,倭國在御前會議上正式確定了接待宋國使團之人。
至於天皇,則完全就是一個吉祥物,沒有說過一句話。
一場御前會議下來,佐藤健這個關白的勢力沒有損失,山本耀司這個太政的勢力也沒有損失,唯有內大臣杉山平一成了唯一的輸家。
……
王策之這邊,從石見國離開後經過橫田番津山番和兵庫番最後使團終於來到了位於倭國東部的京都。
也是倭國的政治中心。
進到這裡後,使團對於倭國的首都頓時有種大失所望的感覺,在他們的想法中,作爲倭國的首都怎麼樣也應該是一個繁榮昌盛的地方,但是沒想到當他們到了這裡之後,卻發現這裡好像連國內的一個小縣城都比不過。
到處都是木質的低矮房子,路旁甚至還有茅草屋,穿着破破爛爛沒幾片布做的衣服的倭人平民在街上游蕩。
時不時有幾個轎子路過的時候這些平民就敢忙向着馬車跪了下去。
王策之甚至看到了幾個面色黝黑的倭女身上居然穿着草做的圍裙,上半身都是赤裸的,一晃一晃的看着人辣眼睛。
隊伍中來自禮部的一羣老古板見狀立刻就開始罵了起來:“果然不愧是蠻夷,竟如此不知禮數,粗俗不堪。
在一國國都之地竟還有女子衣不蔽體,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而與他們相反的則是胤仁,眼前的場景在他看來都是正常的,在大宋的這些年他早就明白了大熊跟倭國之間的差距。
對於這種情況他也無可奈何,只是心中關於回家的特殊情感越發的佔據了腦海。
路旁的倭國平民看到他們一行人的出現,紛紛投來了好奇的目光。
不多時,便有一隊騎着矮小戰馬的隊伍護送着一頂轎子緩緩來到了使團前面。
轎簾被掀開,一人從中走出,看到這人的瞬間,胤仁頓時驚呼:“舅舅!”
沒錯,來人正是杉山平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