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如意首先給喬楠打電話是因爲跟喬楠更親近還是因爲喬楠是冤大頭的話題，喬楠和吉祥進行了15分鐘的辯論，直到兩人都沒詞後吉祥纔想起來問讓她跑腿幹嘛去。
“哦，我把菜譜郵寄了，晚上11點半多一點就能到冰城。你記着去給如意取回來。”
“晚上11點半多？我睡了。明早再說吧。”
“別鬧，你每天不都是12點以後才睡嗎？”
“打今天起我向你學習，早睡早起。”吉祥忽然問：“你什麼時候寄出來的？怎麼這麼快就到了？”
“我花了1個金幣10銀幣郵寄的加急特快呀。”
吉祥都快要無語了。“你就慣着她吧。”
“我樂意。”
“……”
等到喬楠再次去和血蝙蝠他們會合時，他們正在一家茶館裡喝茶。看到核心處的幾桌都已經滿員時，喬楠就沒過去擠，靠牆邊隨便挑了一張桌坐。她忙活了這麼半天，確實挺渴的，抱着茶杯牛飲。茶過三杯後，喬楠這纔開始觀察周圍。
醉臥沙和血蝙蝠聊得開心，看來兩人還是很投脾氣的。除了暗星有點憂慮的表情以外，其他人都挺開心的。
喬楠轉頭回來又發現一個不那麼開心的人——坐在她對面的那個小帥哥。剛纔喬楠沒進來之前這人就孤單單地跟那坐着，現在有了一個同桌，他也沒高興起來。喬楠認出來他是小息美女的追隨者之一，估計他不高興的原因與小息有關。反正閒着沒事，喬楠順着他的視線看了一眼，果然看到小息正柔情似水地跟暗星說話呢。
小息是真正的美女，不但底子好，而且會打扮，舉手投足間風情萬種。更難能可貴的是她不是花瓶，無論是口才還是接人待物的得體都很合她記者的身份。真要是論五官樣貌的話，小蘭比小息好看。小蘭是個單純的女孩，有點像不食人間煙火的小仙女。而小息呢，她那雙眼睛會說話，一個眼神飛過去不知能俘虜多少男人。所謂的英雄難過美人關，指的就是小息這種有女人味的美女。像小蘭那樣純情的妹子就弱爆了。當然了，像喬楠這種妹子的外表漢子的心就不要跟人家比了，弱爆到渣都不剩了。
“唉！”
一聲重重的嘆息聲把喬楠的注意力拉了回來。她看到那個小帥哥眼睛盯着茶杯，默默無語。這小夥子長得挺好看的，小麥色的皮膚，高鼻樑、大眼睛、薄嘴脣，從現在的角度喬楠還能看到他長長的眼睫毛。
就在喬楠研究那長長的眼睫毛時，眼睫毛忽然向上一挑，一雙清澈的眼睛看向喬楠的眼睛。喬楠囧得不得了，盯着人家帥小夥看個沒完結果被人家給發現了吧。她估計她肯定會被釘上花癡的標籤的。這可得怎麼解釋呀？
帥小夥完全沒理會喬楠的感受，很直接問：“如果讓你在這間屋子裡選一個人當老公的話，你選誰？”
“啊？”喬楠一時間不太確定憂傷小帥哥是不是在和她說話。看到那直直看向自己的眼神，喬楠這才確定，想了一下說：“不選可不可以？姐一個人活着挺好的。”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女人總是要嫁人的。”
“子曰，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子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賓莫非王臣。子曰，文死諫、武死戰。子曰，嫁漢嫁漢、穿衣吃飯。”
小帥哥還算聰明，考慮了半分鐘發現喬楠所說的話裡只有最後一句是重點。“你自己可以解決穿衣吃飯的問題，所以你不想嫁人。”
“以前的女人沒有獨立生存的能力，纔會有女大當嫁的無奈。現在不需要了。嫁人可以，但不是必須嫁。”喬楠發現這種對話需要知道對方的名字。“怎麼稱呼你？”
“天泉飛。朋友們都叫我小飛，或者阿飛。”
阿飛？這名字真不錯。喬楠說：“小飛同學，時代不同了，人的生活方式也要發生變化的。現在誰要是敢搬出三從四德來的話，估計會被綁在垃圾桶上展覽的。”
“那如果讓你在這間屋子裡選一個人當男朋友的話，你選誰？”小飛同學鍥而不捨地問。
喬楠沒有直接回答他的提問，而是說：“‘選’這個字是動詞，它永遠都配合着主語和賓語使用。主語換了的話，賓語就很可能不同。無論我選誰，不影響其他姑娘選別人。”
天泉飛又嘆了一口氣，低頭不語。正在喬楠糾結着要不要說點什麼話來打開尷尬局面呢，天泉飛低着頭似乎是對喬楠說卻又似乎是自言自語地說：“我和小息是大學同學。新生報到那天，她對學長自我介紹說她叫寧小息，自強不息的息。我當時就站在她身邊，她說話的聲音真好聽，七年了，我依然記得很清楚。”
喬楠默默地聽着，也不插話，裝神父。
“從那天開始，我總是想着她，想聽她說話。而且我堅信總有一天她會願意認真地聽我說話。很快，我發現像我一樣關注她的人很多。但我信念堅定，因爲她每次看我的眼神都那麼溫柔。雖然每次都是匆匆的一瞥，不過足夠支撐我的信念了。我相信她的眼裡有我，但我不想那時就向她表白。我要讓自己優秀，優秀到讓她可以爲我感到自豪的程度，然後再表白。”
喬楠暗自猜測接下來的劇情，估計這傻小子快要被髮好人卡了。
“十九歲的我真是傻得可憐，拿了二等獎學金就以爲天下唯我獨尊了，興高采烈地跑去表白。磕磕巴巴地剛開了個頭，她就被他們文藝部的同學催促着快點走。她溫柔地看了我一眼，微笑着走了。我傻呆呆地在原地站了半個鐘頭，然後幡然醒悟，二等獎學金的成績實在是拿不出手，我馬上把目標定在一等獎學金上。接下來的一年裡我拼了命的學習，除了吃飯睡覺上廁所的時間以外都在學習。結果期末考試成績我距離第一名只差了一點點，我還是二等獎學金。我很自重地沒有去表白。後來我聽說第一名那傢伙去找小息表白了，信心滿滿地去，愁眉苦臉地回來，一頭扎進遊戲裡再也出不來了。”
喬楠用手捂住自己的嘴，避免自己笑出來。雖然小飛講得很憂傷，但喬楠卻被戳中了笑穴。尼瑪，二貨都集中在一起了，所有人玩命學習得一等獎學金都是爲了向女神告白呀。小飛因爲是二等獎學金而連好人卡都得不到，這競爭之殘酷不亞於公務員考試呀。
天泉飛微微地動了一下，讓自己坐得更舒服，繼續低頭講：“我曾經有一瞬間的彷徨過，但馬上想起小息看着我時那溫柔的眼神。不爲別的，溫柔的眼神加上美麗的聲音，足以支撐我繼續努力學習。我一定要考到一等獎學金，我一定要小息以我爲榮。也許是神經繃得太緊了，太久沒有休息過了，我的記憶力開始減退、思維都變慢了。昨天學的東西今天就會忘，我害怕了。越害怕越記不住，越記不住就越害怕，惡性循環，我覺得自己快崩潰了。後來我們班的一個同學實在是看不下去了，跑來告訴我說小息已經有男朋友了，不論我多努力都是白費的。”
這個實話實說的同學要倒黴了！喬楠跟自己賭一個金幣。但賭注馬上又改爲一個銀幣，因爲她淚流滿面地想起來自己現在沒有金幣的。
“我態度堅決地表示不相信。那個同學看我執迷不悟就對我說，小息喜歡的是有錢人。那個同學還說小息寧可給公子哥當情人也不會給我這樣的窮鬼當老婆的。我當時非常生氣，氣得失去理智、口不擇言了。我罵了那位同學，說她自己長得醜嫁不出去就嫉妒我家小息漂亮，說她污衊小息，說她不但外表醜陋內心更是醜陋，”天泉飛雙手捂在臉上，懊惱萬分地說：“我還詛咒說那位同學會生生世世都是醜八怪。女同學哭着跑出去，再也沒和我說過話。如果能再見到她，我要認認真真地說句對不起。”
天泉飛終於擡起了頭，定定地看着小息。看着小息和暗星眉目傳情，看着小息對醉臥沙淺笑吟吟。他已經不再是19歲的小傻瓜，他知道自己和九大家族公子之間的差距有多大。小息從沒給過他什麼承諾，甚至都沒有真正地和他說過話。新空間裡這一個多月的苦苦相隨已經是他離她最近的距離了，但怎麼感覺人近了、心遠了。天泉飛覺得越來越累，人家夫妻之間纔有七年之癢呢，難道自己也過不去這個七年的坎？
“我現在真的是不甘心呀，即使明知道不會有結局我也不甘心離開。”天泉飛對喬楠說。
喬楠抱着膀，直視着天泉飛的眼睛，慢悠悠地說：“你有什麼可不甘心的？你根本不是她的菜，無論多努力都是白費力氣。咱們認識已經有好幾個鐘頭了吧，你看到過小息對血蝙蝠情意綿綿嗎？沒有吧。你比英雄飛行員怎麼樣？還不甘心嗎？”
天泉飛愣愣地看着喬楠，忽然間放聲大笑。笑得全茶館的人都驚訝地看向他，他毫不介意地繼續笑。直到笑夠了，擦了擦笑出來的眼淚，伸了個懶腰，對喬楠說：“今天天氣真不錯，真適合逛街。”說完便走了。
安靜只持續了幾秒鐘，生活又繼續了，眉目繼續傳情，淺笑依然吟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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