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星域飛車停下,大家先後走出了車廂,這裡顯得很熱鬧,街道不寬,可來往的行人卻是不少,雖然沒有人運轉靈脈,釋放出靈力波動,但終日在星域中行走的星君,不管是神色、氣度,都與衆不同,其中至少有一半應該是外來的修士,原住民見過了飛霞,對霞光的閃動是不以爲意的,而外來的修士就做不到了,只要上空流動的飛霞突然爆發出霞光,他們的視線便會不由自主的瞥上上方,因爲他們心中保持着高度警惕。
“外面不是查得很嚴麼?”蘇唐一邊打量着遠方的街道一邊說道:“怎麼還會有這麼多外來的修士?”
“應該都有請帖吧。”那星域遊商說道:“據我所知,年年都有很多修士來參加靈運會,作爲風霞莊的常客,因爲得到一些優待的。”
那星域遊商所說的靈運會,是一種類似博彩的修士機會,每一年中,風霞莊都會從鎮靈塔中挑選出一些俘虜,排成號,進入鬥場,然後由外來的修士們隨意挑選,接着入場搏殺。
不是俘虜們之間互相打,而是外來的修士自己選擇對手,如果能殺死對面的俘虜,那俘虜所擁有的一切資源,都歸戰勝者所有,如果外來的修士失利,風霞莊內星空之主級的大存在會及時出手,把人救下來。
報名需要十顆玄機子,然後再繳納一百顆玄機子的抵押金,如果失敗了,抵押金就會歸風霞莊所有。
這種遊戲不是尋常修士敢玩的,抵押金太過昂貴了,而且風險極大,丟了抵押金還是小事,萬一自己選擇的俘虜戰力極強,風霞莊的大存在來不及出手支援,那丟的就是自己的命了。
還有,費盡千辛萬苦,終於擊殺了俘虜,搜索戰利品時才發現那俘虜是個窮光蛋,那點東西連十顆玄機子都不值,賠了大本。
但還是有不少修士趨之若鶩,因爲類似傳奇的事蹟經常發生,就在幾年前,有一個修士從俘虜身上找出了一件域級靈種。
經常賠本的修士說,那肯定是風霞莊爲了吸引修士們來參加靈運會搞出的噱頭,俘虜本來就是安排好的,贏了的修士也是風霞莊的人。
可不管怎麼樣,風霞莊從沒缺少過客人,總有一些對自己的實力充滿自信,並且希望一夜暴富的修士,跑到這裡來尋找自己的運氣。
“去那邊休息一會吧。”那星域遊商指了指遠處的一座客棧:“用不了多久,風霞莊的大人物們應該過來拜訪了
“也好。”賀蘭飛瓊點了點頭。
“在這裡儘量不要惹事。”那星域遊商又道:“敢來靈運會的,大都是好勇鬥勝的修士,手頭裡也有些本事,他們的實力加在一起,或許比這風霞莊還要厲害。”
“那你就祈禱別人不會來惹我吧。”賀蘭飛瓊淡淡說道。
衆人先後向那座客棧走去,裡面正好有空房,要了幾件相鄰的小院,分別過去安置行裝。
果然,只過了百餘息的時間,便有一羣修士跟進了客棧,爲首的是一個皓首老者,傍邊站着的修士,蘇唐等人居然都認識,正是日月源的琅邪大君。
琅邪大君一眼看到蘇唐,長長吁出一口氣:“天魔師弟,居然是你……”
那羣修士見琅邪大君認識對方,神色都顯得放鬆了。
“琅邪師兄,你是怎麼逃出來的?”蘇唐露出喜色。
“我……”琅邪大君猶豫了一下,苦笑道:“是鯤鵬之主帶着我們逃出來的。”
“他還沒死?”蘇唐的眼神驀然變得冷漠了。
“天魔師弟,冤家宜解不宜結。”琅邪大君說道:“不管鯤鵬之主是否在謀奪師尊的基業,面對天道盟那些強賊,我們畢竟是自己人,更何況,鯤鵬之主已受了重創,沒有千八百年的休養,是無法恢復元氣的,你就不要和他一般見識了。”
那皓首老者聽到蘇唐就是重創了鯤鵬之主的修士,眼神一變再變。
蘇唐沉默了片刻:“如果是別人來說項,我是絕不會答應的可在我臨來的時候,師尊曾經囑咐過我,說你們爲了日月源,付出了無數心血,要我千萬要善待幾位師兄,這樣……也罷,既然鯤鵬之主救了你們,那我也就不去找他的麻煩了,不過,他一定要來找我,那就不能怪我了吧?”
“天魔師弟,有你這句話就好。”琅邪大君勉強露出笑意,隨後向蘇唐使了個眼色:“來,我們到外間說話。”
琅邪大君和那皓首老者都走了出去,蘇唐緩步跟在後面,走出小院,琅邪大君見左右無人,便停下了腳步:“天魔師弟,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葉悲大君,六師叔的首徒,呵呵……也是我們真龍一脈親傳弟子中比較爭氣的師兄了。”
“見過葉悲師兄。”蘇唐輕聲道。
“不要客氣,我們一脈相傳,都是兄弟。”那皓首老者笑道。
“天魔師弟,有幾句話不知道該問不該問”琅邪大君露出猶豫之色。
“葉悲師兄剛纔已經說過了,我們是一脈相傳的兄弟,又有什麼不該問的?”蘇唐道。
“你是怎麼逃出來的?”琅邪大君雙眼露出精光,緊緊的盯着蘇唐。
“不止是三師叔在天道盟裡伏有內應,師尊也有啊。”蘇唐笑了笑:“有他的照應,我們自然是有驚無險的出來了,不過,我們在離開大殿的時候,還是和幾個天道盟的雜碎拼了一場。”
“果然如此”琅邪大君露出笑意:“我們都看到了,本來是想帶上你們一起走的,不過……鯤鵬之主對你恨之入骨,我們也不好勉強他……”
“琅邪師兄,你就這份心,我這師弟的已經很滿足了。”蘇唐道:“至於鯤鵬之主,呵呵……”
“你用什麼靈寶傷了鯤鵬之主?”琅邪大君突然又問道。
“三焚箭。”蘇唐毫不猶豫的說道。
“三焚箭?真的是三焚箭?”琅邪大君的呼吸幾乎都要停止了,他頓了頓,緩緩問道:“據我所知,三焚箭可是東皇的靈寶啊?”
“我知道是東皇的靈寶。”蘇唐道。
“那你……是怎麼得到三焚箭的?”琅邪大君沉聲問道:“天魔師弟,不是我疑你,而是此事關係重大”
“如果東皇不死,你以爲師尊賴以起死回生的神燼,是從哪裡來的?”蘇唐反問道。
“神燼……不是太古紫的遺物麼?”琅邪大君瞪大了眼睛。
“我那時才知道,原來太古紫存有遺物,如果把這個消息轉告師尊,他一定會很高興的。”蘇唐道。
琅邪大君呆立良久,隨後長長吐出一口氣,接着發現自己雙手已佈滿冷汗,便無意識的在自己的衣襟上擦了幾下,那皓首老者手中一直在把玩着兩隻金色的光球,聽到這裡,他的手掌輕輕一翻,光球已消失在他的納戒中。
而蘇唐蘇唐卻象什麼都沒察覺到一樣,神色很自然。
“那鯤鵬之主……真是混賬”琅邪大君道:“現在是什麼時候了?還惦記着那點私怨?天魔師弟,按理說我不該問你的,師尊是什麼人?如果你的來歷稍微有一絲可疑,便絕不會把一氣動山河傳與你,何況我親眼看到你斬殺了天道盟的修士,可……可鯤鵬之主信誓旦旦說你是東皇的弟子,所以我無論如何也要問個明白。”
“沒關係,道理是越辯越明的。”蘇唐笑了笑:“不過,琅邪師兄,你居然信那鯤鵬之主勝過信我,這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啊。”
“天魔師弟,說實話,到現在我們才見過兩次,你又怎麼能怪我?而我和鯤鵬之主已相識數千年了換成你,你會信誰?”琅邪大君用充滿無奈的聲音說道:“如果你不是擁有龍氣,也修成了一氣動山河,我連問都不會問你,直接把你當成奸細了。”
“都是自己兄弟,有誤會不算什麼,解釋明白就好。”那皓首老者笑道:“天魔師弟,你到風霞莊來是爲了……
“我來靈運會試試運氣。”蘇唐道。
“天魔師弟,你這是對我們還懷有疑慮啊?”那皓首老者露出不悅之色。
“是啊,打開天窗說亮話吧”琅邪大君說道:“現在風霞莊由葉悲師兄一手掌控,不管你想做什麼,有我們幫你,都是事半功倍的。”
真是愁人呢一直在說假話,這兩個人卻是深信不疑,現在說了實話,卻得不到信任,蘇唐是真的想借着靈運會的機會進入鎮靈塔,因爲有兩個與他有大機緣的修士必須要搭救。
蘇唐陷入了沉默,而琅邪大君和那皓首老者都在靜靜的看着蘇唐。
“既然瞞不過兩位師兄,那我就……有什麼說什麼了。”蘇唐嘆道。
“正該如此”那皓首老者說道。
“我想偷偷的看一眼六師叔,兩位師兄,不知道六師叔回來了沒有?”蘇唐道。
琅邪大君和那皓首老者相互對視了一眼,琅邪大君皺眉道:“你要見六師兄是正理,爲什麼還要偷偷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