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旗離開後,蘇唐一直呆呆的坐在石磚上,他有太多的事情需要仔細琢磨了,這一坐就是兩個多小時,直到月上中天,他才慢慢站起身。
在院子中漫無目標的走着,隨意找了個房間,走了進去,房門應該有很久很久沒有開啓過,受到震動,一片片灰塵撲簌簌落下來。
裡面的擺設很簡單,一個梳妝檯,一張牀,還有一套桌椅,看起來好像是女孩子的閨房,蘇唐湊到梳妝檯的鏡子前,鏡子上同樣蒙着厚厚的灰塵,只能影影綽綽看到自己的影像,用手指抹了抹鏡子,指尖已變得一團黑,轉身看那張牀,牀上更髒,根本沒辦法住人。
算了,那就不睡了,蘇唐向房間外走去,從樹上折下一截樹枝,尋個石桌,好一陣忙,纔算讓石桌變得乾淨了。
蘇唐盤膝坐在石桌上,摘下自己背後的長弓,他早就想把長弓煉化了,但那時候不行,煉化後長弓會消失不見,人家剛剛把東西贈與你,如果問起的話,要怎麼解釋?弄丟了……肯定不行,薛九當時說得很明白,是朋友的遺物,你敢給弄丟?
所以,蘇唐一直忍耐,而且害怕那古怪的程序自動強制執行,他都不敢把自己的意識投入腦域,已經好幾天沒有修煉過內息了。
果不其然,蘇唐剛剛開始運轉腦域,一個信息便出現了,發現靈器,無法煉化。
蘇唐有些吃驚,這是怎麼回事?
接着又出現了一個信息:是否融合靈魄?
蘇唐遲疑良久,選擇了是,隨後把自己的意識投入到斷劍的靈魄中,那顆靈魄立即釋放出耀眼的華光。但和以前不一樣,以前蘇唐遇到危急,進入警戒狀態時,靈魄所散發出的光華只是能照亮他的腦域,現在光華竟然從他的身體中透出來,把周圍的院子照得一片通亮,而且足足持續了五、六分鐘的時間,光華才逐漸黯淡下去。
靈魄消失了,蘇唐有一種虛弱感,似乎連手都擡不起來,因爲他的力量大都來自靈魄的滋潤,少了一顆,當然會很不舒服。
這哪裡是融合靈魄?根本就是毀掉!蘇唐露出苦笑,隨後他發現了腦域中的異常,身體外的光芒已消失得無影無蹤,但在腦域裡,留下了無數點光斑,光斑慢慢向中央彙集,並沿着某種看不到的路徑流動着。
更關鍵的是,剩下的那一顆靈魄已經變成了六級!
蘇唐又驚又喜,接着把注意力轉移到長弓上,信息出現了:發現靈器,是否煉化。
他明白了,現在只開啓兩個靈竅,所以只能容納兩顆靈魄,當其中一顆靈魄消失後,才能煉化新的靈器。
蘇唐選擇了是,他的意識很快沉浸在一種定境中。
天矇矇亮了,蘇唐終於睜開雙眼,腦域中的靈魄又變成了兩顆。
殘缺的靈魄:六級。
靈魄:夜哭,一級。
蘇唐接收到的信息依然很簡單,那張長弓化作了靈魄,是靈魄,不是殘缺的,這代表什麼?品質麼?而且,那顆靈魄有名字,蘇唐不清楚是不是因爲自己的意識起到了引導作用,所以那人工智能反饋的信息中便給那顆靈魄起了名字。
兩顆靈魄散發出的光澤和他記憶中的有些不同,黯淡了一些,但形質變得晶瑩透明,似乎有什麼東西呼之欲出。
蘇唐跳下石桌,來回走了幾圈,突然產生了靈感,嘗試着運轉薛九教給他的武訣,誰知到武訣剛剛開始運轉,腦域中的夜哭便開始劇烈震盪起來。
完全是出自本能,蘇唐繼續運轉武訣,雙手慢慢拉開,擺出了彎弓搭箭的姿勢,他剛剛開始動作時,一道道霧氣般的東西從他身體裡飄蕩出來,等到雙手拉成滿月,一張若隱若現的長弓已出現在他手中。
蘇唐一箭射出,一道看不到的勁氣向前方****而去,勁氣發出刺耳的尖嘯聲,猶如厲鬼在哭嚎。
轟……一棵直徑在十釐米左右的小樹被勁氣攔腰截斷,隨後又是轟的一聲,勁氣轟散一道房門,射進房間裡。
只眨眼間,蘇唐耳中接連聽到五、六道轟響聲,他不由呆若木雞,等他清醒過來時,快步衝向那房間,看到和那房間裡和房門相對的牆壁上已多了出一個大洞。
他又跑出房間,衝入後院,沿着勁氣飛射的方向尋找。
這一箭,先後擊穿了一棵小樹,一道房門,四道牆壁,落在一個小涼亭的石柱上,留下了六、七釐米深的凹坑!
估測一下,勁氣足足飛行了三十餘米,這還是在有障礙物阻擋的情況,如果換成空地又能射多遠?
蘇唐欣喜若狂,重生之後,他幾乎每天都在苦苦修煉,但沒有人指導,全靠自己慢慢摸索,又看不到強而有力的效應,所以他缺乏自信。
現在總算是撥開雲霧見青天了,按照薛九的話,一個高階武士,箭訣大成,擁有夜哭這樣的利器,才能勉強射出這樣一箭罷了。
蘇唐重新把意識投入到腦域中,他發現,射出一箭後夜哭散發出的光澤明顯黯淡了,不過,另一顆靈魄是不是也有某種特長?
但蘇唐不知道那面具的用途,更別說武訣了,他只能嘗試着運轉內息,並且把所有的意識都凝注在那顆靈魄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顆靈魄開始震盪起來,和夜哭被催動的情景一樣,蘇唐伸出雙手緊張的等待着。
等了半天,周圍一點變化都沒有,蘇唐有些失望。
事實上,異象已經發生了,只不過蘇唐看不到而已。
無數個星光般的顆粒從蘇唐的肌膚裡滲透出來,凝聚在蘇唐的臉上,組成一張金色的面具,面具後還連着黑色的斗篷,由上而下,慢慢覆蓋着蘇唐的身體。
當斗篷覆蓋到肩膀時,蘇唐才驚覺,隨後好奇的低下頭,看着自己的身體被一點點覆蓋。
這是什麼材質?肯定不是絲綢,也不是布匹,更不是獸皮,用手摸了摸,很滑潤,而且還給他一種極厚重極厚重的感覺,似乎批上的是一層裝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