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從一間房子裡傳來女人淒厲的喊叫聲。
“張穩婆,求求你了!一切都拜託你,我家娘子她就拜託你了。”一個白衣男子正跪在地上苦苦地哀求着一個年過中旬的婦人,道。
“墨書生,沒有錢還想讓我老婆子爲你娘子免費接生嗎?你之前欠我的好幾次接生費都沒給,如今還想再欠着?”那穩婆輕蔑地看着跪在地上求她的人,站着就是不去幫他的娘子接生,還冷笑了一會兒,道。
“啊!相公!”房間裡的女子似乎痛苦得不得了,在不斷地喊着,那聲音十分地淒厲,痛苦。
“張穩婆,求求你了!我家娘子想生個兒子!求你最後幫我們家一次,我們家一定會好好報答你的!”墨書生跪倒在地上,那副卑躬屈膝的樣子,那副樣子真的懷疑他是不是男的,居然能那麼忍辱負重,眼角還流着淚水,哀求道,“張穩婆,你一直都是我們家的恩人,求你救救我娘子!”
“你們墨家怎麼那麼窮,生了四個女兒了,還要生?”張穩婆看着他那麼地誠懇,雖然還是不願意白乾活,但還是不忍地問了句,道,“真是受不了你們墨家。我張穩婆做事一向都有自己的規則,這樣吧,如果我幫你們家接生了,你送你家第三個女兒給我,反正我張穩婆也沒有孩子,想要個來養養。之前那幾次的接生費也不收了,這個條件你若是答應的話,我張穩婆就幫你家娘子接生,如何?”
其實張穩婆是想着,他的大女兒墨歡都十一二歲了,有點大,不好養;二女兒墨喜也有十歲了。翅膀肯定也長硬了,不好養;四女兒墨琴太小,只有兩歲;只有三女兒墨城最適合,五歲,好帶,又聽話。
墨書生猶豫了一會兒,十分不捨得自己的三女兒,眼裡含着淚水,用手擦乾了之後,終於開口道:
“好。我答應你。”
張穩婆這才掛上了笑臉,急忙進去那間房間了,急忙幫着墨家的娘子接生。
張穩婆一向是不幹虧本的事情的。若不是張家跟他墨家是鄰居,還是屬於遠房的親戚,說不上有多大關係,但也有一點點的親屬關係,才爲他墨家破了好幾次例。
此次。不想再這樣爲他墨家破例了,可是最終還是改變不了自己的刀子嘴豆腐心,爲了不再讓別人認爲是自己爲他家破例,就改用條件換了這一次的免費接生。
“啊!”墨家娘子滿額頭都是汗珠,痛到自己都快沒力了,可是就是不想暈過去。她一直都渴望自己有個兒子。
終於,那孩子在墨家娘子最後一次喊叫的時候,出生了。那孩子出生的時候。不但不哭,還戴着個戒指,真是天下奇聞了。
張穩婆看着那枚戒指非同一般,想取下來佔爲己有。哪知,她一碰到那枚戒指。就像是被觸電了一般,全身顫抖。她只好死心了,覺得這墨家娘子生了一個妖物。
“是兒子嗎?”墨家娘子真是有耐力,居然還有力氣說話,看見張穩婆抱着她剛生出來的孩子,弱弱地問了一句,道。
“是個千金。”張穩婆把那看起來皺巴巴的孩子抱到墨家娘子的面前,微笑道。
剛纔張穩婆想要將這個小女孩手上的戒指據爲己有的事情恐怕也只有她張穩婆自己知道,墨家娘子有力氣說話不代表她有力氣起身。
墨家娘子一看張穩婆拿過來的那個孩子,皺巴巴的,不但是個女孩,還長得十分難看,便一發火,推開了去,若不是張穩婆拿得穩,可能都掉地上摔死了。
墨書生一聽到自家娘子發火時的聲音,馬上趕了進來,知道自己家的孩子成功出生了。
“冰兒,你辛苦了。”墨書生一進來就是說了句話安慰一下自己的娘子,嘴上雖然說着安慰他娘子的話,可是動作卻是對新出生的孩子寵溺有加,似乎很喜歡這個剛出生的小孩子。
躺在牀上有氣無力的墨家娘子看着墨書生對那個剛出生的皺巴巴的孩子那麼地寵溺,有點生氣,道:
“這孩子不好看,扔了吧。我不喜歡。”
墨家娘子真的很討厭這個剛出生的女孩子,真心不喜歡這個小女孩。
看着墨家娘子那樣生悶氣,張穩婆站着也不覺得尷尬,只是一開口就對墨書生說道:
“別忘記了把你家三女兒墨城交給我。”
墨家娘子一聽,奇了怪了,即使自己起不了身,也不會放棄問墨書生是怎麼一回事,道:
“相公,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墨書生一時難以向自家的娘子解釋,只是表情艱難地帶着張穩婆出了外面,墨家娘子想起身,卻因爲無力而無能爲力起身,只好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的相公跟着那張穩婆出去了。
“城城,到爹這邊來。”墨書生對着正在院子裡玩泥巴的小墨城說道。
那個很可愛的小女孩長着大大的眼睛,十分可愛,聽到墨書生的話,馬上跑了過來,臉上帶着天真無邪的笑容,以爲自己的爹爹要給她什麼好東西呢,乖乖地跑了過來。
“小城城,認得我吧?”張穩婆看着她那長得水靈靈的樣子,十分喜歡,想一下子把她抱在懷裡,可是那小城城一看到她就躲在自己爹的後面了,不敢見她。
墨書生覺得這樣的話,那墨誠肯定是不會跟着張穩婆走的,只好狠下心來,對着墨誠說道:
“你以後就跟着張穩婆了,你去她家住,在那裡纔可以吃得飽點。”
墨誠才五歲,哪裡聽得懂爹爹說的是什麼,只是害怕張穩婆的樣子,不想跟着她一起,可是被爹爹把自己推了出去,她才“哇”地一聲,哭了起來。
墨誠一哭,墨家娘子就是再沒有力氣也被驚到了,只聽得從屋裡傳出來墨家娘子的聲音,道:
“相公,你在幹什麼?怎麼把我們家小城城給弄哭了?”
墨書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抱着墨誠就扔給了張穩婆,對着張穩婆說:
“走吧,不要再讓她回來了,讓她過繼給你做女兒吧。”
那小墨誠哭得很厲害,還在張穩婆的懷裡亂蹬,不想跟着她一起走。
墨書生此時的表情卻是非常地不捨得,不想看着自己的女兒就這麼被張穩婆帶走,可是自己又沒錢還債,只好背過臉去,不去看小墨誠,免得自己越看越捨不得。
張穩婆也毫不客氣地抱着那個五歲的小女孩走了,剩下的只有那三個小女孩,兩個是已經懂事了,另一個正在牙牙學語,說話都不是很全的孩子。
“爹爹,你爲什麼把墨誠妹妹送走了?”大女兒墨歡看着覺得很奇怪,便問道。
墨書生看到自己的女兒這麼問自己,只是厲聲道:
“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管!”
大女兒墨歡畢竟比較懂事了,分得清事情的是非了,見自己的爹爹這麼吼她們,她們也會感到委屈哭了,墨歡和墨喜一下子就撇着嘴巴跑進屋裡去跟自己的孃親告狀去了。
墨家娘子剛生完孩子,聽到孩子們的哭聲,見她們跑進來,自己也沒力氣起身問她們怎麼回事,只好等她們進來跟自己說了。
“孃親,爹爹把墨誠妹妹送走了,嗚嗚嗚……”墨歡和墨喜帶着哭腔向自己的孃親告狀道,哭得很傷心。
“相公!”墨書生無精打采地走了進來,想跟自己的娘子說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卻被自家娘子的一聲厲聲給鎮住了。
“娘子,我……”墨書生聽見自家娘子又在跟自己發脾氣了,十分地沮喪,想對自己的娘子說明之前的情況。
“你怎麼可以把我的城城私自送給別人?怎麼可以私自做主?也不跟我商量一下?”那墨家娘子沒有力氣起身,不然的話可能都跟墨書生打起架來了。
“娘子,我……”墨書生此時不知道如何面對自己的娘子,急得說不出話來。終於遲疑了良久才冒出了一句話,道,“當時情況緊急,我也是沒有辦法。那張穩婆就是看中了我們家城城才這樣刁難我們,不然的話,也不會計較幫你接生了。”
墨家娘子隨手拿起身旁的衣物,扔向了墨書生,剛生完孩子,又被氣着了,還被氣暈了。
墨書生見自家的娘子突然間暈倒了,連忙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頓時手忙腳亂,還好剛出生的孩子不哭,非常地安靜。
墨書生見自家娘子暈了過去,馬上又跑了出去。
百花鎮,這是個小鎮,有史以來,都是以種花賣花爲經營渠道的小鎮,所以叫做百花鎮。
只見墨書生跑向了周門義診這間店鋪,求助於周大夫。
“周大夫,我家娘子暈倒了,麻煩你救救我家娘子吧。”周大夫正在跟來的病人看病,忙都忙不過來,哪有時間聽他說話。
不過,周大夫是個很重百姓病重的人,因爲他是這個百花鎮最有名的義診大夫,看病不用錢,但是抓藥要錢,是他周門義診的原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