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家娘子戰戰兢兢地站了起來,她當初最疼愛的便是墨喜了,如今聽到墨喜被眼前這個畜生被賣到青樓去了,墨家娘子的心都碎了。
“我告訴你,我現在可是京城裡被皇上欽點的官差。若是惹惱了我,你們墨家別想這麼悠哉地生活!”那二姐夫惡言相告,道,“我要是通知秦大人,你們家就別想在這百花鎮混下去了!”
墨小柔可一點兒也不害怕他的畏懼,道:
“皇上欽點的?我纔不相信皇上那麼有眼無珠,居然會點你爲欽差?你要請就去請吧,我不阻攔你。”
墨小柔很悠哉的樣子,在二姐夫的面前,表現得毫不畏懼,把那二姐夫氣得狗急跳牆,道:
“你等着!”
那二姐夫說着,真的急匆匆地走了,他都還沒出墨家的大院呢,就撞上了墨書生了。
“喬二郎,你怎麼來了?”墨書生一見到他,便用驚訝的眼神望着他,他跟二女兒都不知道多少年沒回來了,現在突然間見到當然驚訝。
“哼!”原來二姐夫叫喬二郎,聽着墨書生叫了自己一聲,因爲剛纔被墨小柔氣到的樣子,厭屋及烏,連自家的岳父大人也厭惡,沒給個好臉色,就哼了一聲,拍拍屁股走人了。
“誒?這孩子,怎麼那麼沒禮貌?”墨書生對着他離去的背影,嘆了一口氣道。
“墨老闆,你看,我還沒進屋呢,這些畫一直讓我抱着,我也覺得有點吃力。”站在他身後的夥計開始有點抱怨,道。
這個夥計什麼都好,就是害怕乾重活。這要不是墨書生急着找夥計找不着,也不會聘用這樣的公子哥當夥計。
墨書生一進家門,就看見墨小柔旁邊的自己的娘子在哭泣,便問道:
“今天都怎麼了?怎麼我都還沒進家門呢,就遇到了那餘二郎了,還被他撞了一下,差點把我這把老骨頭給撞翻了。看着他氣匆匆的樣子,也不給我道個歉,還對我惡眼相看,這是怎麼了?”
墨家娘子抹了一把眼淚。哭訴道:
“我們家的喜兒被他賣到青樓去了,你說我能不傷心嗎?”
墨書生一聽,便睜大了眼睛。問道:
“喜兒是他的娘子,他把她給賣到青樓去了?”
“不然的話,我會那麼傷心嗎?”墨家娘子哭訴道,“我的喜兒啊,我最愛的喜兒啊。他居然這樣對待她,餘二郎那個禽獸不如的東西!”
墨家娘子說着說着,語氣變得越來越強烈,差點控制不住自己了。墨小柔在一旁看着,都覺得有點妒忌了。
墨書生知道墨小柔跟她孃的關係沒有喜兒跟她孃的關係好,看着站在自家娘子身邊的墨小柔在努嘴。便知道這個丫頭又有點抱不平了。
“她都嫁出去了!行了,你就別白傷心了。她嫁出去了,那是她和她相公的事情。我們根本管不着。嫁出去的女兒就像那潑出去的水,覆水難收啊!”墨書生對着墨家娘子嘆了口氣,安慰着她,道,“當初。我們也不是沒勸喜兒啊,是喜兒自己做的決定。我們根本沒有說話的份兒。”
古代本來就是應該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可是那時候,墨家的二女兒居然是懷着孩子回來告訴他們要嫁人的,這也怪不得墨家夫婦無法做決定了,只好讓自家的女兒來做決定。
當時,墨喜就是自己做決定要嫁給那無賴的,一開始大家都極力反對。誰知,喜兒說的那句話讓墨家上下啞口無言。墨喜對着墨家夫婦說,她只要那餘二郎,非他不嫁,又用腹中胎兒來要挾墨家夫婦。
墨小柔見自己的二姐這樣,看着自己的爹愁眉苦臉的樣子,便跟自己的爹聊了聊,讓那喜兒自己做決定是最好的解決方案,他日,若是她和她相公有什麼事情,別來煩着墨家。
當時,喜兒也不屑,還出口傷人,說墨家窮得連口飯都吃不上,根本不稀罕墨家的任何幫助。當時,也把墨家娘子的心傷透了。
過了幾年之後,也就是現在,那餘二郎倒是穿得滿身綾羅綢緞,卻不見喜兒跟在他身邊,便知道那是什麼後果了。要怪,也只能怪那喜兒當初的選擇是錯誤的,才導致了當今這個局面。
佛曰:因果尋壞,種什麼因得什麼果。這個根本不能怪任何人的,要怪也只能怪那墨家的喜兒當時瞎了眼,選錯了人。
“娘,別傷心了,都傷壞身體了,咱們還是先吃飯吧。二姐的事情,我們看下能不能想個辦法,把她從青樓贖出來,回到咱們家繼續過日子也不錯啊。現在,還是要注意身體。不然到時候,二姐回來了,你又病了,怎麼跟二姐一起聊天啊,對不對?”墨小柔勸說道,看着自己的娘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樣子,真的很心疼她老人家。
墨家娘子一聽墨小柔這麼說,馬上止住了淚水,道:
“對,我燒了菜,我去端出來,大家一起吃。誒,對了,相公,這位公子是?”
看着墨書生旁邊的那位風度翩翩的公子,覺得他像是大戶人家的孩子,怎麼盡在她家幹抱着那些畫的粗活,真是有點驚訝。
“他叫上官木,是新來的夥計。”墨書生趕忙介紹道。
墨小柔早就打量過他了,看他的樣子根本就是不尋常的人物,可是在他身上也看不到任何的仙氣或是妖氣,看起來也是普通人,他老是拿着笛子把玩的樣子,真的讓墨小柔想起來一個人。
“爹,你怎麼把他帶回來了?”墨小柔把墨書生拉到一旁,輕聲問道。
“哦,是這樣的,這孩子看見我抱着那麼多東西回來,他看到了便順便幫我帶回來了。既然趕上咱們家的晚飯,那就一起吃吧。阿木,你怎麼還抱着那些畫,把它們放到那邊的桌子旁就可以了。”墨書生轉頭看了看那上官木,說道。
“那些畫放到店裡就可以了,幹嘛要把它們抱回來啊?現在不像以前了,可以把它們放在店裡的。”墨小柔覺得自家爹做的事情有點傻乎乎的,便道。
“我也是爲了安全啊,這可是我們墨家祖上流傳下來的珍藏,要是弄丟了,真的要丟了祖上的臉了。”墨書生道。
墨小柔就覺得自家的爹有點怪怪的,既然不想把它們給別人,幹嘛還要拿出來擺在店裡一整天,之後又那麼辛苦的抱回來,真是想不通。
“你不是要賣掉它們嗎?”墨小柔對於自家爹做的事情,感到十分地不解,反問道。
“誰說要賣掉它們?這些珍藏,我可是從來沒打算要賣掉它們的。我只是想着,今天咱們墨家的店墨軒剛開張,拿它們出來積累一下人氣,接下來才興旺嘛。”墨書生解釋道,“況且,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爹我的能力,可是把它們模仿得惟妙惟肖的。我可以買贗品,但是珍藏,你爹我是不會賣的。”
墨家娘子和上官木在桌旁都等了他們父女倆很久了,也不見他們過來吃飯,只是在那竊竊私語。
墨家娘子只好跟上官木聊了起來,道:
“公子,你爲何要做這些粗活?看你的樣子,像是有錢人家的孩子。有錢人家的孩子,怎麼會幹這些粗活呢?你家人不反對嗎?”
“大娘,這話可說得不對,在下家裡雖然腰纏萬貫,但是祖上流傳下來的家訓都是必須在成年的時候出來自己混一年,不敢富貴貧賤,都得自己出來闖闖,要過實習期的。這樣,才能成爲我們上官家的真正的子孫。這不,我剛出來,就找到了這家新開的店在找夥計,恰巧碰上了,便應聘了。”上官木解釋了一長串,墨家娘子即使耳朵有點不好使了,也能明白他的意思。
看着上官木這個小夥子那麼的俊美,加之那麼地懂禮貌,有謙卑之分,懂事,便多問了一句:
“上官木公子成婚了嗎?”
這話問得,本來正在喝茶的上官木一下子被嗆到了,這可把墨家父女給驚到了。他們竊竊私語了那麼久,纔想起家裡還有個客人,他們這才走了過去。
“大娘,在下年方十八,未曾娶妻。是因爲還沒有中意的姑娘。”上官木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面容,一改剛纔那被嗆到的模樣,恢復平靜的樣子,道,“今日見到了一個,但是因爲在下現在家族實習期未過,還不能談婚論嫁。”
墨小柔一來,便聽到了自家的娘又在多事了,但是對於什麼嫁娶之事,她只是充耳不聞。
“好餓啊,娘做的菜就是好吃。那個,我們家的夥計,我們家的菜就這樣了,看你穿得那麼氣派,肯定也不是尋常人家的孩子。我們家的菜不比你們家的山珍海味,你就將就着吃吧。爹,你多吃點。看你最近,瘦了那麼多。”墨小柔對着自家的夥計說完了以後,便對着自家的爹夾菜。
墨家娘子每天都要妒忌一回自家最小的女兒,只有她能把自己的相公給弄笑了,自己卻像是被冷卻的人兒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