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煥說道:“這血屍太多了,難道我們還要繼續殺下去嗎?”
便是玲瓏都打了退堂鼓,她在這期間每每鼓起勇氣,想要靠近墨玄凜。
甚至還假裝受傷想要吸引他的主意,只可惜他至始至終目光都不曾多看一眼,反倒是中途,他還救了施思一次,好幾次劍光都故意波及到她的那一邊,否則的話,以施思的修爲,怎麼可能從一開始就相安無事?
一路上,她不知道向施思投來了多少幽怨的目光。不過施思只專注於殺血屍,倒是沒有注意到這些。
此刻墨玄凜也道:“我看也沒有殺下去了。”
木端行依舊催動着紫晶葫蘆,不解道:“依林兄的意思是?”
“下水!”墨玄凜答得乾脆。
可是其他人臉色都變了變,這水裡頭的情況都這樣子,下去豈不是送死?
“林兄,你不會開玩笑吧!”桃煥可是擔心的緊,他的一個小妾送下去之後就沒多時就屍骨無存了,他下去估計也就堅持一會兒。
便是木端行也以爲墨玄凜是在說笑了。
可是他卻一本正經地道:“我下去!”
桃煥看着墨玄凜的神情以爲碰上了個傻的,就是木端行的神情有些遲疑,而且很快的,墨玄凜指了指施思道:“她也下去!”
於是其他人的目光也盯着這二人看。
施思縮了縮脖子:“我,我不下去……”
她體內的小金龍雖然能擋得住毒氣,但不代表着能抵擋得住這水中血屍的攻擊啊。
墨玄凜便是恨極了她,也不應該找這種辦法報復的啊。
桃煥道:“對對對,她下去,她一看就知道身體是百毒不侵的。”
木端行瞪了桃煥一眼。
“林兄,紅葉可是我的小妾,你想要帶她下去應該問問我的意見吧!”
施思很想反駁,她哪裡是他的什麼小妾了,可是木端行捏着她的手,加重了力道,施思到底也不想要反駁什麼。
“隨便,不過被困在這兒就不關我的事兒了。”墨玄凜表現出了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反倒是讓大家都摸不着頭腦了。
尤其是桃煥最是愛惜性命的,老是在木端行的面前勸說。
木端行看了看施思,如果非要被困在這裡的話,那還不如下去。
儘管對於施思而言,水底下和腐爛和血腥的氣味兒實在令人作嘔,可若這是唯一的辦法,那她也別無選擇了。
“那好吧,我下去。”
施思站了出來,施思看到施萍也上前了一步:“我也要下去。”
施萍的語氣堅決,此刻木端行的神色沉痛。
只是墨玄凜回眸,語氣就變得溫柔了些許:“不必擔心,我去去就來。若是這些人膽敢傷了你的話。誰傷了,我就要誰付出十倍的代價。”
他的話不大,可是話音落下,卻是那麼鏗鏘有力。
彷彿四周的空氣都凝結了一樣,原本桃煥瞧着施萍還有幾分姿色的,如今更是不敢打她的主意了。
施萍依舊不安,施思和她的眸光再度交集,不知道爲何施思感覺施萍的不安是在於自己。
“走吧!”墨玄凜說道。
他走在了前面,也不招呼着施思,一下就跳了下去,水面上連浪花都沒翻起就好像突然沒了影一樣。
其他人的目光都在看着自己,施思咬了咬牙也跳了下去。
這水陰涼透骨,水下不知道是水草還是一些奇怪的東西纏住了自己,施思感覺到一個個纏的緊了,便是她的脖頸處都被勒得生疼。
再這樣下去,她既有可能在此窒息而亡了。
不過這個時候,他繞過了她的身旁,割開了那些稻草。施思還沒來得及看清楚他的表情,卻見到他們的四周被一個個血屍包圍住了。
一個個的眼睛泛着綠油油的光,就像是一隻只吐着舌頭的餓狼。
墨玄凜從護臂空間中拿出了一個銀白色的珠子,珠子的亮光讓這些血屍驟然退後了幾步,施思覺得有些奇怪,先前他既然有這個東西,就應該直接拿出來的。
不過轉念一想,便是拿出來了,也護不了那麼多人。
施思剛想了這些,只見他直接拿着珠子游走在了前頭。施思擔心後面血屍逼近,只好跟了上去。
離得近了,時不時的會觸碰到。
他倒是沒說什麼,似乎早已經把他們之間的往事忘記了,如今不過是形同陌路,不過施思總覺得不太可能。讓墨玄凜這樣的人不記仇,可能嗎?
但她一路上也沒傻的就去問,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中間的血河之中,血液從中不斷地涌了出來。
墨玄凜隨之割破了自己的手腕。
“你要幹什麼?”施思終於忍不住傳音了,這些血液可都是具有毒素的。他這麼做無疑是找死。
她一開口,墨玄凜淡漠的看了她一眼。那一眼終究是正視了,可是冷到了極點,目光中的情緒泄不出一絲一毫。
這種感覺就好像一個人置身於一個未知的空間中。
不知道迎來的生是死亦或是更重的懲罰。
可他沒有說什麼,只是看着自己的血液慢慢的流轉,漸漸地朝着血河的中心涌去。
與這條血河混合在了一起。
可是血河的中央,卻又涌動的更加厲害。
她不知道,上面的人是怎麼看的,在水底就像是一個個小火山爆發開了一樣,四周砰砰砰的響聲不斷,隆隆進入了耳朵。炸開了,便是四周的血屍都紛紛朝着中心涌了過去。
好像中心地帶是有着一股奇異的力量一樣。
施思原本就覺得這條血河不對勁了,此刻只是加重了她對自己猜測的堅定。
恐怕在這中間是一個極其的可怕的一個存在。
好像暴風雨前的寧靜,兩個人的神情都極爲的肅然。
然而很快的,讓她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河中央經過了不斷地爆破之後,居然涌出了一個身穿白衣的青年,她看不出他的修爲,只知道他渾身素白,便是連臉色蒼白的,好像常年住在一個無光的地方,形成的這種蒼白,臉是俊俏的,神情是憂鬱的,那一雙眸子寫滿了哀傷。
狀若隨意地瞥了施思和墨玄凜一眼。
施思整個人就彷彿被定住了一樣,她忽然覺得心情都充滿了絕望和哀傷。
只是一眼,
就可以改變了人的心境。
好在關鍵時刻,施思的識海中閃過了一絲的澄明。才免於遭劫,卻依然後怕不已。
然而那名白衣青年卻沒有再看她,只是盯着墨玄凜道:“是你把我放了出來?”
“不錯。”墨玄凜淡淡的說道,他並無什麼懼怕。
“你的身上魔氣未泄,但我依舊可以看得出你的真身,你是第三十八代魔尊的什麼人?”白衣青年的語調甚緩,不急不慢,就好像跟人平常聊天一樣。
若不是施思親眼看到他是從血河的中間的鑽出,而他望向自己的那一眼卻雖然平常卻又能夠攝人心智,估計她就會以爲這個白衣青年是個人畜無害的角色了。
墨玄凜的表情一向淡漠,只是遇到這個問題的時候,他卻明顯的僵住了一會兒,才緩緩地道:“那是家父。”
施思忍不住擡眸望了他一眼,墨玄凜的語氣雖然竭力平靜,可施思總覺得他似乎在忍耐着些什麼。
“哦!原來你就是他的兒子。看來當年的人妖魔大戰,尊主也沒能夠逃過大劫。”白衣青年的神情有些恍惚,“現在過去了多長時間?”
“一千多年。”
“都一千多年了,我沉睡在這裡一千多年了,一切早已經物是人非了。如今你的血液和我的血液融爲了一體,你賦予了我的新生。往後,你便是我的主人了。”
白衣青年的話音說完,施思感到了訝異不已。
這意味着墨玄凜的主要任務不是來這裡尋寶的。
他應該一開始就想要收服這個白衣青年了吧,在一千多年前的戰場存活下來的魔頭,如今的修爲不知道幾何,墨玄凜收服他究竟想要幹什麼?
施思凝視了他一眼,卻又感覺到了氣氛的僵直,連忙低下了頭。
那麼她呢?她應該怎麼做?
“血魔,你快些將河裡的毒素清理乾淨,我要踏過這片區域,把父親的舊部將全部召回來。”墨玄凜說着這話,目光在施思的身上流連,施思感覺好像整個人都被看透了一樣。
他這是想要殺人滅口吧!
這麼重要的事兒都當着她的面兒說出來了,施思頓時覺得有些絕望。
便是血魔一向淡然的語氣也充滿了亢奮:“主人,若是你能夠延續我們曾經輝煌,那麼血魔便是肝腦塗地,也在所不辭。”
言罷,他拜了下來。
墨玄凜上前將他扶住了,血魔伸手輕輕一揮,整片河流頓時變得清澈了起來,便是原來粘稠腥臭的血腥味兒也淡然無存了,更別提血屍煞物之類的,彷彿不復存在了一樣。
這種差距不僅僅是修爲上的,更是從心靈深處的震懾。
便是施思此刻卯足了勁兒想要逃跑,她也相信憑血魔的力量可以隨時將她抓回來。
此刻,血魔淡淡的開口:“主人,她知道了我們的事兒,要不要?”
聽了這話,施思更是覺得兩個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自己的身上。
終於說到她了。
她就知道墨玄凜那麼小氣的人,連自己的魔後背叛都要將她的魂魄永久性的幽囚,更何況是她呢?
完了完了,也許此處就是她的埋骨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