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警官不禁笑了,多年任職警察,不能隨便殺人這一點他當然知道,然而那些罪犯們最怕什麼,毫無疑問是死亡。所以他只是朝地下開了兩槍罷了,根本沒有任何傷害天楚和暖星的意思。
“你幹什麼!”暖星的反應異常的激烈,先是用膝蓋狠狠頂在了天楚腹部,然後用力推開天楚,紅着臉消失了,只留天楚一人在地上翻滾着,這可是來自魔旋之島貨真價實的一擊,要是他沒魔化,那就直接吐血了。
暖星一路狂奔着,那是藉助了魔旋之力的全力狂奔,可以想象,一次瞬移幾萬米的速度是多麼快。然而,這種沒有理智的狂奔註定是要消耗大量魔旋之力的,當暖星力竭停下來時,才微微恢復了智商,她這才意識到,這次的禍,闖大了。在這絲毫沒有魔旋之力的異度空間,完全恢復起碼也要一星期,他真的可以挺過去嗎。
與此同時,街道上。
“先不管那個同夥了,上!”警官大喝一聲,衆警察一擁而上,將天楚捆的捆,銬的銬,因爲疼痛,天楚根本使不出任何力氣,也就是這時,傳來消息,神秘人救出倖存的5名乘客,其餘乘客屍體打撈中。天楚緩過氣來,看了一眼漆黑的天空,幾滴冰涼飄飄灑灑打在臉上,下雨了。他苦笑着看着自己被銬着的雙手,心中涌起了無限的不甘與悲涼,隨着刺耳的警笛響起,他被扭送到了車上。這一夜,註定是寒冷的雨夜,註定沒有星星的暖光......
“把他面罩扯下來!”警官命令道。旁邊的警察點點頭,在天楚的怒瞪中狠狠扯下面罩,“怎麼會!”車上除了天楚以外,所有人一起驚呼道,那尚未成熟的臉龐告訴大家,他只是一個未成年的孩子。
“幸虧剛剛沒殺他,不然麻煩大了!”警官抹了一把頭上的冷汗,心有餘悸的說道。“小子,毛都沒長齊就敢殺人了?”警官好奇的打量着天楚。天楚哼了一聲,“我殺的不是人!”警官愣了一下,隨即哈哈笑起來:“確實是有道理啊,我叫鳴陽,認識一下吧。”說着,鳴陽竟然伸出手,天楚微微一驚,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他也只好伸出手與鳴陽握手意思了一下。“我叫天楚。”
鳴陽見天楚不太願意搭理他,便也沒有自討沒趣,掏出手機玩了起來。
天楚愣愣的看向車窗外,一時間不知道何去何從,這樣的自己沒臉回家,沒臉再去守護若懷,那樣只會給他們帶來恥辱,倘若自己早點死了,想必爸媽也還能再生出一個比自己優秀幾百倍的兒子,若懷也不會因爲自己這個時刻囉囉嗦嗦的臭蟲而煩惱,一切皆大歡喜,至於自己,很明顯,沒什麼價值。
一切負面情緒如潮水般襲來,讓他莫名感覺到很疲倦。
就在這時,一道幽黑一閃而去,令天楚心中一慌,車開太快了,以至於他不能確定那人是否就是若懷。“停車,我叫你們停車!”天楚猛然大喝道,剛剛變回藍色的身體,瞬間染成了血紅,屬於天羅剎的威勢終於迸發出來,身在車內的所有人都感覺芒刺在背,隨時窒息。刺耳的剎車響起,衆警察竟然都不敢動彈了,看着那血紅的身影,一步步走出警車。
令人們吃驚的是,他剛邁出車門,就停了下來,也不回頭,只是淡淡的說道:“我會自己回來的,誰敢追我,殺無赦!”說着,天楚冷哼一聲,雙手一掙,那副手銬便一分爲二!這次的魔化,比以往的都嚴重些,力量也變得更強。
天楚在街上狂奔着,雨水濺了一身也全然不顧,他真的不願相信那個打傘的人是若懷,因爲她正和一個男生並肩走在傘下!
越想越是恐懼,或許是因爲不能接受吧,無名怒火升騰而起,隱隱可以看見,他本來血紅的衣服,已經紅得發黑了。這意味着,他更嗜血,更強大。
三分鐘後。已經是9點左右,雨已經變得更大了。
“鳴警官,下令吧,我們不怕死!”一羣警察紛紛起鬨道。“閉嘴!上車,等着.......”鳴陽說着,點燃了一根菸,狠狠吸了一口。“爲什麼?”“因爲,他是嗜血天羅剎.......”鳴陽眯着眼睛,將菸頭熄滅。
一條燈火通明的街道上,一名黑衣美女正和一名男子並肩行走着,兩人說說笑笑看樣子聊的還不錯,不過,在成年人看來這好像並不能說明什麼問題,但問題又在於,這兩人一看就是未成年的,青春期的少年們一般是不會這麼做的,除非......
他們並沒有注意到,就在他們身後,一雙血紅的眼眸正注視着他們,從兇狠的眼神逐漸轉變爲無奈,最後又變爲淒涼。這呼嘯的寒風,卷集着暴雨,一遍遍席捲着他的身軀,硬是把他從瘋狂的邊緣拽了回來,那一刻,他不僅想一拳了結了自己,更想一拳毀滅這世界。
然而這些現在都不重要了,他明白自己已經一無所有,至少在進監獄之後是這樣的。癱坐在雨中,他已經渾身溼透,看着那天空,他心中再沒了夢。
“小子,快回來吧!”鳴陽看着那寒冷的夜幕,心中顫動着,那畢竟是個孩子,究竟是什麼讓他如此失控,他實在無法理解。“派人搜索整個區域,務必找到他!”鳴陽剛下完命令就覺得不該這樣,於是無奈的叫來人,又取消了命令。“我能做的也只是拖延時間,你可否也爲我想想呢,唉.......”鳴陽沉默了。
不知名的地方。
“天楚,你這個流氓要是敢死了,姐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想到天楚捨身的樣子,那銀髮紫眸的女子也不禁淚流滿面,她完全是拿自己的本源命在耗,來換取那微不足道的幾百米,幾千米.......
不同的人,不同的付出,但都是爲了那一個人。
兩小時之後。警車邊。
“小子,你爲什麼又捨得回來了?”鳴陽驚訝的站了起來,看着那外面面色冷峻的藍髮少年。“因爲那外面的冷風太刺骨,雨太冰寒......”少年說着,擡起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