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迷失之牆

石頭用手點在牆上的壁畫,說道:“你看這幾幅畫。.”

他一共指了三幅畫,一幅官軍敗逃,丟盔棄甲。一幅農民軍互相殘殺。一幅幾個農民軍跪在地上,而第一幅壁畫上逃跑那些人,其中一人坐在大殿之上,他們中間隔了一排金磚,應該是對農民軍的封賞,這更讓我肯定了自己的想法,於是我對石頭說道:“你說這些畫的,會不會是朱溫叛變黃巢投降的事?”

石頭連頭也沒回,目不轉睛的盯着壁畫,淡淡的回答道:“看完不就知道了嗎?”

我笑了一聲,繼續看向牆上,每一幅壁畫都活靈活現的,傳神逼真。接下來畫的,就是叛變的農民軍中一個胖子,穿上了軍官的衣服,追殺農民軍。然後是各路大軍混戰,一幅接着一幅。混戰結束後,畫的就是胖子指揮人殺頭上帶着高帽子的太監,再然後就是全城大遷移,可他卻用刀捅進了高坐大殿之人的胸口,接着是胖子坐在金鑾殿上,一個身穿黃袍的小孩躬身立於一側。

看到最後一幅的時候,我心中的震驚無法言語,從沒見過這麼精美感人的壁畫,一個面如冠玉,眼如繁星,英俊瀟灑的少年,騎着高頭大馬立於城牆之下,身後密密麻麻的士兵一看就不是中原人,沒有鐵甲,穿的都是獸皮藤甲。

所有的壁畫,人物都是朦朦朧朧的,只有這少年,栩栩如生,宛如一個真人站在你面前,那哀傷的眼神,讓人心碎。世間無限丹青手,一片傷心畫不成。看着壁畫我好似也感到了他的哀愁,心頭一酸,眼淚涌了上來。

城牆上,一個新旗豎立,舊的旗幟折斷倒了下去,新旗寫的是一個大大的朱字,舊旗上的唐字,已然黯淡無光。或許讓少年悲傷的就是那杆旗,痛苦的就是眼睜睜的看着唐朝滅亡,而自己卻無能爲力。少年上身直挺挺的,雖然胸口扎着一根利箭,可就絲毫沒有讓他感到疼痛,他的眼神始終都望着那個倒下的旗。雁過也,最傷心,卻是舊時相識。

不知不覺中,已經走到了另一面牆壁,牆上的畫,已經不能稱之爲壁畫了,到有點像現在的塗鴉。滿面牆都黑乎乎的,只有兩幅畫,畫面也小了很多,一幅是胖子站着,一個年輕人跪在他面前。另一幅是年輕人用劍刺進了胖子身體裡。

忽然間,我感到自己也融入了牆上的畫面中,一片漆黑,不,不是漆黑,到處都是頭顱,滿天飛,雖然看不清,可一個聲音在心地告訴我,這些都是那個胖子的頭。

突然,腰部傳來一陣灼熱感,把我疼的冷汗直冒,一下清醒了過來,頭腦中所出現的黑漆漆的場景,也全部消失。以爲什麼東西咬在我身上了,用手一摸,正是後腰那塊黑皮,發出陣陣疼痛。

這些年,它從來沒疼過啊!正在我疑惑的時候,轉頭一看,石頭好似癡呆一樣,雙眼直勾勾的盯這牆,一步步向右側走去。

就這麼一剎那間,疼痛感消失了,我甚至懷疑這都是幻覺。看石頭還在向右移動,我急忙叫道“石頭,石頭。”

石頭沒有反應,只有迴音響起,仔細一看,右側牆角下,有一層像蜘蛛網一樣的東西,透過去,還能看到裡面有紅色的蟲子在蠕動。

“啊,不好!”我驚呼出聲,突然看到,那是一羣蠻蠱蟲,也不知道它們是怎麼脫離鷹蠻生存的,而石頭竟然已經走到它們的攻擊範圍之內了。

我又叫一聲,石頭依然沒有反應,我連忙跑過去,一把拽住石頭,抓着他雙肩使勁的搖晃,“石頭,石頭,你怎麼了?”

石頭的力氣太大,我根本就拽不動他,反倒是,他把我也帶着向蠻蠱蟲附近邁了幾步。

“丫的,”我伸出手,對石頭臉使勁的扇了兩下,可石頭依然沒有清醒的意思。

“不好,中邪了。”我一邊用力拽着石頭,一邊把手伸到登山包中,拿出糯米包,撕開後,使勁掐着石頭的腮幫子,將糯米塞了進去。抓着石頭的頭,使勁搖晃,嘴裡嘟囔道:“石頭,你丫的快醒醒啊!”

“我靠,”石頭忽然推開了我,握着胸口咳嗽幾聲,罵道“你瘋了啊!差點嗆死我。”

看到石頭清醒過來,我終於放心了,笑了幾聲,估計是糯米被我弄他嗓子眼裡,嗆到他了。

“剛纔發生什麼事了?”石頭拍了拍胸口問道。

我對他招了招手,道:“你先過來。”

石頭疑惑的看了我一眼,走過來問道“怎麼了?”

我衝他努努嘴,說道:“你看那是什麼?”

石頭回頭看一眼,臉色一邊,道:“怎麼這麼多蠻蠱蟲?”

我聳聳肩,道:“誰知道了。”

石頭四處看兩眼,緊鎖眉頭道:“奇怪,咱們怎麼走這來了?”

現在距離我和石頭看壁畫的地方,已經有二十多米遠了,感覺只是失神一小會,竟然走了這麼遠。我用手指了指,黑乎乎的牆壁,說道:“都是因爲它啊!你看了他幾眼,所以中邪了。”

“呵呵,”石頭搖頭笑道:“不會吧!就這麼一堵破牆,我就能……。”

我剛要出口調侃石頭,忽然發現他眼神又有點發直,還說不出話來,急忙上前一步,矇住他眼睛,將他拽了過來。鬆開手,看着他緊張的問道:“怎麼樣石頭?有事沒?”

石頭表情凝重,說道:“真他孃的邪了,差點被一堵牆搞死。”說完,看着我說:“你怎麼沒事?”

我搖搖頭,嘆口氣說道:“我也不知道,開始我也失去了意識,可後背那塊黑皮忽然發痛,我也就清醒了過來。”

石頭一句話沒說,繞到我身後,將我t恤掀起來,半天也沒有放下。不禁感到不妥,轉過頭,正看到石頭那雙驚恐的眼睛,吃驚的表情。我心裡咯噔一下,石頭怎麼是這副樣子?莫不是我身後有什麼東西?

剛想到這,忽然聽到石頭自言自語道:“怎,怎麼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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