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王冷笑,道:“我知道你做了王爺,又鎮守京城,別人只知道有你臨潼王而不知道有皇帝,位高權重,不輕易開口說話了。不過,你也不用瞞我。你這麼說已經是最好的答案!我知道該怎麼做了!”說完,也不理會李謙和姜憲,大聲喝斥着兒子:“你留在這裡幹什麼?還不快點跟我回去!”領着簡王世子就徑直往外走。
到底是長輩,有些禮數不可廢!
李謙和姜憲急急地送兩人出門。
簡王拂袖上了馬車。
沒幾日,京城裡就傳出了趙璽弒母的流言,而且還傳得有鼻子有眼的,說是趙璽日漸長大了,心思也多了,被韓同心喝斥後心中不服,和韓同心起了爭執,結果失手打了韓同心,致使韓同心昏迷不醒。他擔心害怕之餘向趙嘯求助,趙嘯想挾天子以號諸侯,因而慫恿趙璽弒母……蔡如意和韓同心是一起長大的閨中蜜友,正是因爲知道了這件事,所以才命喪黃泉的,就是趙建童,也因爲從小在宮裡長大,和韓同心十分親近,趙嘯怕他有所察覺,把他送回了福建。要不然,就憑趙建童是趙嘯的嫡長子,趙嘯也不可這樣的疏離!
簡王和東陽郡主之前不知道這件事,還以爲韓同心是急病暴亡,也沒有多想,後來有韓同心身邊服侍的逃過了趙嘯屬下的追殺,千辛萬苦找到了簡王,簡王和東陽郡主才知道真相的。
可這其中涉及到趙璽,他們雖然悲憤,卻也只能忍下不說。
得到消息的李謙聽得目瞪口呆。
簡王這簡單是在栽贓陷害嘛!
他忙道:“京城裡知道的人多嗎?”
來給他報信的是謝元希。
謝元希苦笑道:“何止是多!簡直是傳遍了大街小巷,說書的那些人就差編成了段子在茶館裡說書了。”
李謙直皺眉,道:“畢竟沒有什麼證據,我看這件事還是要管一管。”
“恐怕是管不住!”謝元希道,“自古以來這言論都是隻能疏不能堵的。何況朝廷在南邊,我們沒有立場去堵。”
李謙聞言笑道:“我看你是巴不得這流言越演越烈就好!”
李謙的幕僚前幾天還聚在一起議了議天下的形勢,覺得能和李謙一較高低的也就是趙嘯了。現在趙嘯傳出這樣的流言來,謝元希歡迎還來不及,怎麼會去想辦法堵住。
他也不隱藏,笑道:“王爺眼光犀利。照我看,這件事就算是在京城裡給堵上了,也要想辦法傳到江南去才行。皇上和趙嘯聽了,彼此心裡都會紮下一根刺。沒有了聖眷,靖海侯的日子恐怕就沒有那麼順風順水了。”然後他說起了趙建童之死,“京城裡的一些人還不知道,我覺得這個時候把這件事傳出去正好。”
李謙沉默了片刻,苦惱地抓了抓頭髮,道:“郡主回來了……”
言下之意,怎麼才能不讓姜憲知道。
謝元希道:“瞞是瞞不住的。特別是簡王這個時候像瘋狗似的,逮着誰就咬誰。您就是不告訴郡主,過幾天郡主也會知道的。您可別忘了,您的那些親衛裡面,很多人都非常的敬重郡主,覺得七姑的善堂之所以能辦得這樣好,救了那麼多因戰亂失去父母的人,全仗着郡主當年的支持,還有些,本來就是七姑善堂裡出來的孩子,從小就被七姑教養着要報答郡主和王爺的救命之恩,甚至有些人的姐妹還在善堂裡幫忙,嫁給了同在善堂里長大的男子,這軍中的事,您就是有心也沒有辦法啊!”
“這倒是!”李謙頗有些感觸地道,“一眨眼的功夫,那些孩子都長大成人了,能上戰場殺敵了。”
“可不是!”謝元希笑和他開着玩笑,“這也是你自作自受!當年郡主支持七姑開善堂的時候,你也是支持的。還拿了大筆的銀錢支持七姑。結果人家只念郡主好,不記得您的好。要是您像趙嘯似的整個庶長子出來,別說您想囚禁郡主了,只怕是消息一傳出來,軍中就譁變了。我有時想,還好郡主只生了個慎哥兒,只要他不太荒唐,就能好好地繼承家業。甚至就算是個阿斗,也能因爲您手下的這些人做個別人不敢怠慢的閒散王爺!”
“你給我滾!”李謙笑道,“我兒子聰慧機敏,哪裡就像阿斗了?再說了,就算他真是個阿斗,我難道不會培養孫子!你小心這話被郡主聽到了,和你不依不饒的!”
謝元希做出一副害怕的樣子大笑而去。
李謙一個人靜靜地坐了半晌,覺得謝元希這話還真的有點道理。
他笑着去了姜憲那裡。
姜憲這幾天被李謙折騰的不清,好不容易李謙出了門,正高高興興地補着覺,見李謙沒兩個時辰又回來了,不由哀嚎一聲,裹了被子,道:“你怎麼這麼好的精力?跟吸人氣的妖精似的!”
她還躺着,他已經開始正常的作息,處理公務了。
這是對他的讚賞嗎?
李謙愉悅地笑着坐在了牀邊,俯身扒着她的被子低笑道:“我讓你跟着那個打太極的學學太極,你又不願意。從明天開始,每天早起跟我去演練場怎樣?我習武的時候你就在旁邊走走,肯定比現在的承受力更好!”
她把承受力練好了幹什麼?
方便李謙!
這話太重口味了,姜憲說不出來。
但腦子裡卻止不住浮想聯翩,鬧了個大紅臉。
倆個人膩歪了半天,姜憲這纔想起來這是上衙的時候,李謙不在衙門卻跑回了家裡,問起緣由來。
李謙斟酌着,把趙建童的死告訴了姜憲。
姜憲的情緒果然低落下去,道:“什麼時候的事?”
“你回來之前!”李謙緊緊地抱着姜憲,安撫地親吻着她的額頭。
姜憲悵然地連嘆了口氣。
她經歷過宮廷殺戮,遇事雖不膽寒,但並不喜歡。
每每聽到這種爲了利益面父子反目,兄弟蕭牆之事時,心裡總是很難過。
姜憲道:“過幾天就是小年了,正好我想去廟裡給你和慎哥兒求個平安符,就順便幫趙建童做個法事好了!”
若是蔡如意知道她唯一的骨血落得這樣一個下場,蔡如意只怕是躺在棺材裡也要跳起來咬趙嘯一口才甘心。
她又嘆了口氣。
做了母親,就看不得孩子受苦受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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