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境。
方霧寒下意識後退一步,門內的老人啞着嗓子問道:“你找誰?”
老人不知是被感染了還是因爲年邁的緣故,骨瘦如柴的軀幹、凹凸不平的臉、暴露的牙齒、無神的雙眼……他擡起眼睛跟方霧寒四目對視,嚇得方霧寒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我、我……”方霧寒不自主地結巴起來,還沒等他說完,老人的眼睛裡突然露出一絲兇惡,就像是以前外面的壞老頭故意嚇唬小孩一樣,方霧寒又後退一步,老人“咣”地一聲將鐵門關上。
方霧寒呆在門口呆了得有好幾分鐘,他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這個老人給他的感覺真的就像深藏在古堡裡的邪惡老巫師一樣,但既然他出現在了幻境裡,就一定是有原因的,難道這也是狄修索設定好的一步?
如果他現在離開這扇門去尋找別的線索,說不定以後就再也找不到這個老人了,但萬一這就是唯一的答案呢……
潛意識告訴他,他不能錯過這個機會,或許也沒有重來的機會,既然環境裡出現了這一線索,他就必須抓住!
想着,他再次敲響了鐵門,拖拉走路的聲音再次向他走來。
鐵門被從裡面猛地拉開,老人兇惡的眼神再次襲來,“你找誰!”
方霧寒的銳氣頓時減少了一大半,“我、我找狄修索。”
“不認識什麼狄修索!你要再敢來一次,我就殺了你!”老人說完,再一次關上了門,甚至都沒有給方霧寒一次說話的機會。
這一次,方霧寒還是沒能看清老人到底是人類還是喪屍,他的臉上也有一些黑色的東西,不過這種光線下方霧寒真的看不清那是老年斑還是荒滅病毒。
他索性坐在了鐵門前方的樓梯上,聽着門後老人鬧出的動靜,單憑這些聲音他幾乎可以在腦海中模擬出老人的動作。
一隻喪屍……是不會自己倒水喝水掃地甚至是洗盤子的對吧……他這樣想,也就從側面排除了老人是一隻喪屍的可能。
這時,屋裡的老人突然安靜了下來,方霧寒側耳細聽,隱約還能聽到一些手指撫摸粗糙物體的聲音,此時他的聽力幾乎達到了人類無可到達的境界,老人的一舉一動都化作動態都化爲動態影像映在他的腦海中。
“神啊,您等的使徒終於來了啊……我在這……給您行禮了啊……”老人這些話也就是嘟囔出來的,一般人隔着這麼一個鐵門是根本聽不出他說什麼的,但方霧寒卻聽得一清二楚。
方霧寒一個激靈,看來沒錯,老人是知道狄修索的秘密的,狄修索早就告訴過他會有人來,他在這幻境中,就是來等自己的!
他又一次起身敲響了鐵門,老人似乎是沒想到他這麼快又回來了,門後傳來老人倉促收拾東西的聲音,同時還有老人惡毒的咒罵聲,大致是說什麼崽子又來敲門了……
鐵門打開,老人竟然直接提着一根鐵棍走了出來,方霧寒被嚇了一跳;老人二話沒說拎起鐵棍就往他身上打,而且老人勁道很大,打的生疼。
“哎哎!”方霧寒被打的來回躲閃,“你這人怎麼說打人就打人啊!”
一聽這話,老人的發力更狠了些,剛好方霧寒身上是新傷蓋舊傷,許多傷口都還沒來來得及結痂,老人打上去,痛感格外明顯。
“我來找狄修索啊!他讓我來的!”他的聲音很大,想以此來鎮住老人;不僅沒有被他鎮住,反而更加變着花式打他,他看得出方霧寒在刻意護着哪,所以就專門往方霧寒的軟肋上打,痛的方霧寒發出一陣陣慘叫。
“別打了啊!”他大吼,也不知道這老人是不是老人設置在幻境裡相當於NPC的人物還是真人,但畢竟這是一個活人,他不能像殺喪屍一樣說殺就殺了。
他越說老人就打得越起勁,不一會就把自己累得氣喘吁吁,而方霧寒也是硬生生扛着老人的攻擊,直到累得老人擡不起胳膊,他們才都消停了下來。
“你到底知不知道狄修索的秘密?”他挺直了身子站在老人面前,想用氣質來衝擊下老人那暴躁的心情,老人也是身上沒了力氣,但嘴上還在對他一陣陣咒罵。
“我不認識什麼狄修索。”老人還是強調他不認識這個人。
“颶風之神狄修索,‘滅世之翼’亞特羅蘭德的末裔。”方霧寒低着頭,看着老人那佝僂的後背,說出了狄修索的全稱。
“不認識啊!”老人擡起頭直衝着他的臉大吼,唾沫星子噴了他一臉。
“你剛纔說的我都聽見了,我就是你要等的人,這是狄修索設置的幻境,我不知道他弄這麼個幻境是爲了什麼,但我一定要弄清楚他的目的,現在外面正是末日,他的秘密不弄清楚,恐怕以後就再也沒人能知道了。”方霧寒說。
老人怔了一下,但口氣還是那麼強硬,“我不管你末不末日,我也不知道什麼秘密也不認識什麼狄修索,我現在讓你滾!”
方霧寒彷彿被潑了一桶冷水,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了。
老人再一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轉過身,蹣跚的走回屋子裡。
“那我就去跟狄修索說吧,他幻境裡的老頭不讓我進,到時候冤魂們來訴苦,你就一個人背鍋吧。”方霧寒說着,也做出轉身離去的動作,他聽得到,老人停下了腳步。
“你進來吧。”老人說。
方霧寒也停下腳步,他背對着老人,但臉上卻浮起一抹笑意。
老人關上鐵門,拄着柺杖慢慢走到一個凳子旁,又慢慢地坐了下去,而方霧寒則是正襟危坐在沙發上,想着如何開始向老人問起關於狄修索的事情。
“你再晚來幾天,可能就永遠不會知道進入靈堂的辦法了。”老人率先打開話題,但這句話讓方霧寒雲裡霧裡,也沒聽懂什麼意思。
見方霧寒一臉疑惑,老人那醜陋的臉竟然笑了出來,跟剛纔那個凶神惡煞的老頭判若兩人。
“我在這裡守護着鑰匙,沒有鑰匙,誰也去不了颶風靈堂。”老人接着說。
“颶風靈堂?什麼東西?”方霧寒不解。
“風帝早就預知到末日的來臨了,他爲了保護颶風家族不受末日玷污,就把颶風家族的靈堂弄到了一個子空間裡來守護着,而通往颶風靈堂的鑰匙就在這裡。”老人說。
“颶風靈堂裡有什麼?”方霧寒接着問。
“這都不知道,你來究竟是什麼目的?”老人還保留着一絲戒心。
“狄修索只告訴我了他在這裡設置了一個幻境,他沒有跟我說很多,只是說他們走後要我孤軍奮戰。”方霧寒實話實說,只爲了得到老人的絕對信任。
“能進入這個地方的想必也都是風帝大人所信任的人,那我就跟你說吧,颶風靈堂是風帝大人對抗末日的殺手鐗,那裡藏了颶風家族每個領袖的靈體,從偉大的風之始祖‘滅世之翼’亞特羅蘭德到風神末裔狄修索,全部在那。”老人說。
“那他這是打算用整個颶風家族來和末日的幕後黑手拼死一戰?”方霧寒有些吃驚。
老人點點頭,“這樣雖然是極其不敬的,但末日來臨,除了這個辦法風帝大人也找不到其他方式,所以也只能這樣做了……”
“如果他們輸了呢?後果是什麼?”方霧寒有些擔心狄修索的這個計劃。
“那麼整個颶風家族就會集體覆滅,永世不可超生,沒有任何人會記起他們。”老人說。
方霧寒的雙眉皺在一起,“他這樣做無疑是以卵擊石,連聖君都敵不過的荒滅,豈能是颶風家族能阻止的?現在末日已到,整個宇宙都是荒滅一人的,颶風家族的地盤也就只剩下了那區區一個幻境,狄修索這是瘋了啊!”
“聖君?創世時間神?”老人驚得幾乎合不攏嘴,“你是什麼人!”
“邪神,創世空間神,我纔是末日的翻盤點,狄修索的計劃絕對行不通!”他道出了自己的真實身份。
“你、你、你!”老人像是犯了心臟病一樣捂着胸口說不出話來,方霧寒趕忙過去扶住他。
老人一陣劇烈的咳嗽,幾分鐘後稍有緩和,“宇宙史書中記載邪神早就死了,你口說無憑,先把靈堂鑰匙拿出來再說吧!”老人說着,顫抖着起身,把方霧寒帶到了陽臺上。
方霧寒跟着到了陽臺,卻發現陽臺外面是萬里雲海一樣的地方,他沒想到幻境竟然也還有這樣的地方;他還沒回過神來,老人便在後面狠狠地推了他一把,他反應不及被直接推下,失重感瞬間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