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老頭也要來?
順着小德子的目光,柳一條也把眼睛瞄在了三個學生還在打理着的黃瓜藤上,莫不成長孫皇后想讓蘇炳仁這位大司農卿也來校驗一下自己的教學方法嗎?
對蘇炳仁這老頭兒,柳一條一點也不陌生,更是清楚他在農業農活上的成就和造詣,如果排除那些理論知識,這蘇炳仁在農事上的經驗和認識,絕對可稱得上是專家級的人物有時候與蘇老頭呆在一起,柳一條都會覺着,比起是一個官員來,老蘇頭更像是一個農夫。
彎身把小德子這個內侍總管送走,柳一條定神不再去多想,畢竟現在多想也是無益,一會兒等長孫皇后與蘇炳仁那老頭兒到了,一切也就明瞭了。
擡手把帽檐往下拉了拉,現在日已到半空,陽光漸烈,正是這些草帽出力的時候。蹲着身在地上忙碌着的三個小傢伙,現在顯也是發現了草帽的妙處,一個個的都得意地在陽光下歡笑活動着,再沒有像是以往一般,怕熱耍滑,找遍各種藉口想要休息涼快一會兒。
“皇后娘娘駕到!”臨近花園的時候,小德子特意高聲宣叫了一聲,閒人避退,之後便見着長孫皇后與蘇炳仁兩人,一前一後,緩步走進了園子,身旁沒有多人侍候。
“蘇老大人請!”長孫皇后扭身微點頭向蘇炳仁示意,看得出,對於這個老蘇頭,長孫皇后也很是敬重。
“微臣不敢,皇后娘娘先請!”蘇炳仁難得地規矩了一回,恭敬與長孫皇后還禮,不敢逾越半分。對於長孫家的這個小丫頭,蘇炳仁從來都不敢看輕,穩重大方。且明理,識得大體,在皇后這個位置上,很讓人敬服。
“呵呵,蘇老大人客氣了。”溫聲輕笑,長孫皇后也不再與蘇炳仁客氣。率先起步走在了前面。
“自五月中旬本宮將這後花園交由亦凡先生自主按排打理後,就少有再來,”在園中小徑中走着,長孫皇后朝着園中的花草看了一眼,溫聲向着蘇炳仁說道:“不想,過了這麼久,這園中的花草竟更勝往昔。這花莖,花葉,好似也更是靈氣了幾分。”
“皇后娘娘說得是。”蘇炳仁低頭朝着花草下的泥土看了一眼,輕聲應言:“土地時有鬆動,水氣也不缺少,嗯,最近一段時間,像是也有施過肥料,不缺水肥,這些花草看上去自是會顯得健壯靈動一些。”
打眼一瞅,蘇炳仁便能瞧出這花土的質地墒氣如何,不過看到這土質之中參有肥料之時。蘇老頭不由便想起上次與柳亦凡相見時,他身上略沾着些夜香污物的情形來,那時候,這個年輕的後生,可是把皇上還閃現出一絲異色,這個柳亦凡怎麼也穿戴黃色的特件,他不要命了麼?還有,這種帽子的樣式,好奇特,像是...用來遮日避光之用?
“亦凡先生與三位殿下所戴,是草帽兒,”看出蘇炳仁臉上的異色,小德子在一旁出聲向蘇炳仁還有長孫皇后二人解釋道:“不是絲稠布帛,便是由麥秸編制而成,類似於雨天配帶的斗笠之物,應算不得是避諱,所以小人也就由着他們戴着了。”
“草帽兒?斗笠?”蘇炳仁雙眼猛地一亮,想起了平日裡一些姑娘小姐出門時所帶的遮陽傘來,這種草帽兒,帽檐寬大,若是由麥杆兒所制,質地應是極爲輕便,戴在頭上用來遮陽乘蔭,豈不妙哉?尤其是在下地之時,若是有着這樣一頂草帽兒,何必會再飽嘗毒日炙曬之苦?
這是一件很實用的物什。
蘇炳仁的心緒有些激動,凡事只要一牽涉到農事之上,這老頭兒老會比較熱心,他現在迫切地想要知道,這種帽子的製法及造價,如果可能的話,他希望大唐境內所有的農戶手裡,都能有着這麼一頂或是幾頂草帽兒。
“看蘇老大人的樣子,似對這些草帽兒極爲關注,難道它們還有什麼奇異之處不成?”留意着蘇炳仁臉上的神色變化,長孫皇后有些不解地輕聲開言相詢,她實在是想不通,蘇老大人爲何會對一頂麥杆編制的草帽兒這般在意。
“回皇后娘娘,”邊向前走着,蘇炳仁邊躬身回道:“那些草帽並沒有什麼奇異之處,微臣之所以看重,就是因爲它極爲尋常,而且以材質來講,也當是相當地廉價,應該有很多人都能用得起纔是。”
“哦?此話怎講?”聽了蘇炳仁的解釋,長孫皇后反而又糊塗了幾分,不過說話之間,他們也來到了柳一條他們所在的地段。
“學生拜見皇后娘娘,蘇大人!”柳一條躬身上前施禮,爲表敬意,他特意將頭上的草帽兒取下,倒掛在背後。
“母后!蘇大人!”小丫姐弟三人也都停下手中的活計,上來與他們的母后及蘇炳仁見禮。
“嗯,不必多禮,”長孫皇后輕點了點頭,擺手向四人說道:“你們還接着你們地課業便好,不必理會本宮,本宮今日過來,也就是隨便看看而已。”
“是,皇后娘娘!”“是,母后!”
應了一聲之後,柳一條開口吩咐着三個學生繼續他們剛纔的活計,而他自己,則無事地陪長孫皇后與蘇炳仁地身邊,躬身而立。
“柳小哥所背之草帽兒,可否藉由老夫一觀?”蘇炳仁終是忍之不住,兩隻眼睛緊盯着柳一條掛在背手的草帽兒,最先開口,向柳一條說道。離得草帽兒越近,蘇老頭兒看着越是歡喜,這草帽的材料雖廉,但是它的樣式卻是一點也不粗糙,相反,那一纏一繞之間,都顯得是極爲精緻,很難得。
“當然,”柳一條稍微一愣,隨即恍然,擡手把脖間的繩索解開,將草帽兒卸下,輕遞之於蘇炳仁,謙聲言道:“此乃是學生昨夜親手編制,有工有些粗糙,讓蘇大人,還有皇后娘娘見笑了。”
“哦,不想亦凡先生竟還有這般手藝!”長孫皇后面上也露出了一絲異色,看這草帽兒的結構精細,上面也隱有絲線幫附,應是女人當做的活計纔是,沒想到柳亦凡一個男子,竟也會用得針線。
“嗯,確是秸幹所制,輕便,也很結實,”伸手將草帽兒接過,蘇炳仁將其放在手裡掂了掂,然後又雙手向兩邊輕掙,見草帽兒並無一絲想要裂開迸斷地痕跡,不由大聲開口讚歎。
“若是老夫猜得不錯,柳小哥編織這種草帽兒,可是爲了遮陽蔽日,農作時圖個方便?”翻手把草帽蓋到頭上,又擡頭看了下天上地烈日,蘇炳仁輕聲向柳一條詢問。
“正如蘇大人所言,”柳一條轉身回看了小丫,李治與兕子他們三個孩子一眼,輕聲說道:“這幾日裡天熱日炙,三位殿下整日在這花園之內勞作,面上的肌膚隱有灼傷,學生心中不忍,是以閒暇之餘,便想到了這個方子,結草爲帽,爲三位殿下遮陽蔽暑。”
“這就難怪了,”蘇炳仁恍然撫須,點頭言道:“難道老夫以前從未見過這般物什。”微頓了一下,蘇老頭又把臉湊到柳一條地跟前,沒有一點不好意思地厚着臉皮向柳一條問道:“不知這草帽的編制之法,柳小哥可方便透露一二?”到了一點希望,老柳在這裡多謝謝兄弟們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