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聚會毫無樂趣,丘陵暫時不想結交其他人,他有些疲倦,也有些困惑。這樣的情況出現過一次,現在再次出現,他需要休息了。修行講究一張一弛,過分的瘋魔遲早將最後一根緊繃的神經垮掉。這個道理大多數都懂,如何把握好尺度纔是關鍵。
星舟從祁陽城出來,一路向北,要經過十六站才能到最後一地,墨水城是最靠近路北辰的城池,也是這次星舟的終點。這一路連跨幾個州郡,比上一次的旅途還遠,丘陵打算好好享受這場旅途,也作爲療傷用。心靈的傷勢也算傷痕,而且是最難治癒的傷痕。
一雙柔弱無骨的翩躚玉手掛上了丘陵的眼眸,那少女故意捏着聲音,尖細的說到:“猜猜我是誰?”
丘陵正愜意的休息,靈識有些放鬆,他能察覺到來人,還聞到了熟悉的香味,至於三人中唯一的一個機靈鬼,非徐薰莫屬了。徐薰的年紀更小些,大家把她當妹妹看待,丘陵故意說錯了幾個自己瞎掰的名字,這才‘艱難’的猜中。
“好巧啊,還能碰到你們?”盧璐看着劉卿沫三人,三人變化不大,修爲上都有些不小的進境。劉卿沫與陸皖紅的進步更多一些。丘陵真的爲這三人高興,玄黃殿一行收穫頗多,經歷也十分離奇,現在想起來依舊唏噓不已。再到後來的兩次經典對決,丘陵從默默無聞的小星啓,一舉進入霧陵城高層關注的人物,可謂一步登天。
自打丘陵成名之後,與朋友間說話的時間少了太多。忙着修行運作,分秒必爭。所以在這個時間碰見三人,還是比較高興的,大家有時間探討修行上的疑惑,還有術法中的困頓。這一點丘陵是強項。陸皖紅的進步看不真切,她修行的是劍法,有了上一次的指點之後,突飛猛進,大概是悟透了劍法真意。每一門劍術都有其可取之處,參悟透徹自然受益匪淺。
“施主,我看你面露桃花,必然是桃花劫纏身,不如加入我佛,放得永生。”
“滾滾滾,少爺不信佛,再纏着我小心揍你。”
“施主,你與我佛門有緣啊,施主,施主。”
“唉,世人多磨難,奈何肉眼凡胎如何看的清楚?”小和尚悲天憫人的感嘆一聲,眼眸內盡是憐惜之色。這小和尚正是那西州來的僧人,今日特意穿了一件暗紅色僧袍,還真有那麼幾分味道。
小和尚看到了丘陵,皺了皺眉頭,偏着腦袋仔細看了又看,一旁的陳蘇有些心虛,故意低着頭不去看他。丘陵倒是坐的自然,當做不認識的模樣,兩人確實不認識,這點做不得假。小和尚輕咦一聲,“施主好生面善,你我見過?”
“未曾與佛門有過瓜葛,小師傅認錯人了吧?”丘陵說着也學者做了一個扣佛的姿勢,手中的指印是正宗的拜佛印。小和尚一看‘拜佛印’,立馬變了臉色,更加虔誠的朝着丘陵也是一拜,這是對佛土的尊稱,也是對佛陀的禮拜。西州的苦行僧是真正的佛門信徒,但是眼前的小和尚不像,他的臉上有太多的雜念,不是真正的青燈佛門弟子。
小和尚看到了丘陵的疑惑,再次一拜,這才說道:“小僧與佛門有緣,奈何塵緣不淨師傅命我東遊,待緣到,自入空門。”
這一次輪到丘陵驚訝了,看不出來小和尚還真與佛門有緣,對方看了又看,盯着丘陵的眉心。隨後才慢悠悠的說道:“施主有血光之災,還是小心爲妙。”小和尚轉身就走,臨走前朝着身旁的女宿們看了一眼,沒有多說。
丘陵討厭佛門的禪言,講究看破不說破,故意整一些機緣因果。要說便說,哪有那麼多的廢話。可惜這話只能在心裡想想,真要碰到了佛門老怪物,有話也得聽着,不過佛門修成的逆天神通不少,天眼通、一字禪、未來佛、過去佛等等不一,都是那種逆天級別的神通。正因爲佛門的虔誠,更容易看到未來與過去,他們的禪言偏偏準的讓人心悸。
突然被小和尚說了一通,丘陵心裡還是牴觸的。血光之災不是什麼好事情,加上馬上要到路北辰,還有很多惡戰不成?這是丘陵最不想看到的事情,他很想輕鬆的得到《九行星君秘術》,更希望路途順利。梅秋紅看着丘陵,兩人眼光內都是擔憂,只有兩人清楚這次路北辰不單單是路北辰,小和尚說的真有那般準麼。
他還不是佛門弟子,僅僅一個俗家弟子能學到佛門絕學,必然與佛門有着諾大關係,這樣的一位星啓說出的話,丘陵更喜歡聽一聽。他開始回想這幾日的經歷,也開始預測路北辰將要發生的一切,而腦海中本已經休息下來的靈識瘋狂轉動起來,連帶的渾身所有的元氣都變得活躍。在到達路北辰之前,他要學會瞬殺之術。這道涉獵空間的秘術,對他幫助頗大。
察覺到丘陵的變化,最先察覺的是梅秋紅,她能感受到丘陵身體內的波動,然後是劉卿沫與陳蘇,她們捏着丘陵的手臂肩膀,本來軟軟的手臂突然變得堅硬,連神經都變得緊繃。
“一個瘋和尚的話不必太在意,沒準就是胡說八道。”梅秋紅出奇的安慰一句,如果她不說丘陵還覺得自然,連梅秋紅都在乎一個瘋和尚的話,自然也察覺到了小和尚的不同尋常。這一次的路北辰真不會簡單了。
星舟嗡嗡轟鳴,身在星舟中的星啓反而察覺不到,有着隔絕聲音的陣法,削弱了星舟的轟鳴聲。這個星舟上有太多的星啓,雜亂的人太多,也需要注意。丘陵恢復到了剛剛到達霧凌城的狀態,多疑、謹慎、猜忌。有時候多疑一些是好事,也是壞事。可謹慎的人能多些活命的機會,他正想着,只覺得星舟轟隆一聲,安穩的落在了地面。三日的路途走到了第二站,西鳳橋。
出了西鳳橋就是下一州,西鳳橋是個地名,也是個橋名。這座橋之所以有名是因爲地勢,南部地勢偏低,北邊地勢高些。在此地有些相反,南來的氣流順着地勢上升,帶來大片大片的雨雲,然後地勢轉緩,雨雲垂落,好似西鳳棲息,長尾落地。
這裡經常看到的一處景觀,西邊高雲掛空,東方陰雨潺潺,西鳳橋因此得名。
天地間最常見的美景最是體現天地造化,白雲掛空還有着斜陽掩映,陰雨蔽日晦暗。兩股截然不同的色彩飄在半空,更容易引起感觸,也更容易吸引眼球。讓人惋惜的是今日沒有西鳳垂天的美景,這種景色一年也就出現四五次而已,能夠碰見必然是好運。要麼便是天天居住西鳳城。
這一戰出入的星啓不多,大多是準備前往路北辰,星舟的房間也租賃完畢,零星的上來幾位星啓,也是生人面孔。年紀在十七八的樣子,頗爲生澀的盯着星舟甲板上的衆多星啓。如此多的天才人物聚集,更讓人察覺到了差距。這幾人也是外出修行,不曾想碰見了霧凌城的天才們,只覺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好生的尷尬。
“九星境終歸是年輕了些,很多事情都無法參與,也無法掌控。”
“對啊,還好我很快就能晉升了,你呢,準備停留多久,三年、五年,還是八年、十年?”梅秋紅趴在星舟欄杆上,轉過頭詢問丘陵,星舟停頓後,包攏四周的陣法散去,無法阻擋遠來的涼風,吹散了梅秋紅的長髮。她不喜歡束縛,人是這樣,長髮也是這樣。
丘陵看着遠處的高雲,忍不住笑笑:“哪有那麼久,一年兩年已經很長了,若是讓我自己在霧凌城,太無聊了些。”
“也對,你的天賦這般強,怎麼會原地踏步,天下第一的名頭也只是個虛名罷了。”梅秋紅雙手環抱起來,任由涼風吹面,一身的紅紗翩躚,好似紅塵仙子。
“本來我不想打擾兩位的,正巧那邊有個熱鬧,怕你們錯過了。”劉卿沫故意嘿嘿一笑,指了指甲板內,故意調侃了一番。
同時面對這些人精般的女宿,丘陵只覺得頭大,有一個梅秋紅就算了,還有一個劉卿沫,也是妖精般的人物。大概是有星啓鬧了矛盾,又要用武力解決問題,又或者其他的熱鬧,本來喧鬧的甲板上少了許多人。
梅秋紅沒有離開的意思,整個人顯得傷感,讓人忍不住憐惜一番。丘陵知道她沒有動用魅術,這是單純的憑藉姿色,而美色永遠是無法屏蔽的一點,通吃任何人。梅秋紅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反而故意露出些許妖媚,舌尖在紅脣上輕輕的舔過,媚眼如絲的盯着丘陵。
丘陵連忙轉過身去,差點引起渾身的元氣暴動,他的靈識內正一心二用,若是被梅秋紅魅惑了,後果嚴重。看到丘陵的狀態,梅秋紅得意的笑笑,雖然知道自己的美色驚人,真正的從丘陵臉上看到驚豔神色,還是令她心滿意足。
“我一直以爲你不喜歡女人呢,怎麼?是不是覺得我不夠漂亮?”梅秋紅故意上前兩步,纖細的腰肢、動人心魄的眼神、還有回味無窮的芬芳,讓人陶醉,讓人沉迷。
她故意露出肩膀的一絲雪白,長髮隨風飄拂,撫動丘陵的臉頰,粉紅色的紗衣飄過,似乎保留着她的體香,紗衣的一角劃過丘陵的眼旁,引得他的眼角不自覺的顫抖一番,梅秋紅嘟着嘴呵呵直笑,嫵媚如鮮花正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