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葉村,宇智波族地。
自從那日在宇智波富嶽的辦公室商談了針對琦玉的方案,宇智波止水就頹廢了好幾天。
水門能夠理解止水的心情,所以特意給他放了半個月的假,不需要每天到暗部報道。
而在這段時間裡,止水頭幾天呆在家裡,沒有邁出家門一步。
幾天的時間,他都沒有能夠想明白這件事。
不是他矯情,而是他真的覺得,琦玉在這件事上,真的被村子針對了。
無論琦玉現在做過什麼,至少在團藏埋伏琦玉這件事之前,他都是一心爲了村子的。
這裡,不應該存在由於琦玉現在做了什麼事,而導致之前的是非曲折出現偏差。
止水清楚,團藏長老是三代以及兩位前火影顧問的同伴,幾人相互支撐着,將木葉從深陷的泥濘裡撈了出來,並且扛着村子行走了幾十年。
但是,這並不足以讓止水覺得“犧牲一下已經無法挽回的琦玉,給團藏留下一個體面的身後名”這樣的做法,可以贏得他的認可。
止水知道,水門大人夾在三代和宇智波中間很難受,富嶽大人夾在家族和村子間,也很難受。
但是,他自己,夾在琦玉和村子之間,卻也同樣難受。
那個時候,止水想起了琦玉說的那句話“回不去了,止水!”
……
坐在護衛隊供家族忍者休息的椅子上,止水仰起頭,雙手放在身體兩側,露出若有若無的苦笑。
在這個位置上,他曾經和琦玉,一起訓練,一起休息,那時候,真的很讓人懷念呀!
現在是下午四五點鐘的樣子,現在護衛隊的成員也基本結束了訓練,陸續離開了這裡。
遠遠地,他們都不約而同地饒過了止水那片區域,因爲誰都能夠看出止水心情不好。
至於止水,他們這些最近幾年才加入的人,自然是耳熟能詳,在這裡的許多人,都是在止水的激勵下,才選擇加入的護衛隊進行磨練。
最近幾年,富嶽將護衛隊的規模不斷擴大。因爲和波風水門手下暗部的合作,他不斷將家族裡具有天賦的孩子和青年,納入護衛隊,然後再篩選一部分心向家族的優秀苗子,讓他們加入暗部,進行磨礪,不斷成長!
而本身出身護衛隊,目前已經是暗部數得上號具有權勢的止水,就這樣成爲了繼琦玉之後,又一個全家族的榜樣,他的名氣甚至比當時的琦玉還要更盛。
因爲在霧隱戰場闖下一定名頭,又經過和平時期的暗部經歷發酵,最後加上富嶽在背後的助波推瀾,止水不火都難!
目前,唯一讓止水覺得好受的,就是水門大人做事真的很人性化。
木葉將琦玉列爲了叛忍,但是並沒有在村子裡大肆宣揚,而其中的細節,也沒有公之於衆。
除非,你在村子裡有一定級別,並且對這方面有興趣,你纔會得知這一消息。
最近一段時間,可能是因爲答應了水門的請求,富嶽平時都開始躲着止水,希望止水能夠冷靜下來,想明白其中的小九九。
而且,宇智波護衛隊目前已經完全轉交給了宇智波森林兩兄弟管理,富嶽也算是專心開始經營警備隊。
至於這兩個部隊的關係,反正就是可爲一,也可爲二。因爲護衛隊成員絕對在警備隊有掛名,而目前,警備隊的人,又有一部分出身於護衛隊。
所以,它們只是打着幌子,明爲兩個不同組織,實則上卻是完全歸於一類。
這樣做的理由,是因爲警備隊裡的成員,每個月都有來自村子的津貼,雖然不多,但大餐幾頓還是可以做到。
這算是富嶽給那些加入護衛隊的人,提前開的薪水,還是那種不需要家族出錢的。
“呼!想了這麼久,還是難以接受政治這種東西呀!”
止水保持頭部姿勢不動,雙眼有些迷離地望着天,昏黃的天空,紅色的夕陽在天邊開始盪漾。遠處,雲朵一層層的遞進,明天估計又是一個好天氣。
慢慢坐直身子,環視一圈,止水發現,這裡也只剩下他一人。搖搖頭,他起身,朝外面走去。
有關“琦玉爲叛忍”的這件事,家族內部的高層人員,基本已經是知曉,但底下的平民,就很少有人能夠知道。
止水出了護衛隊訓練場,並沒有朝着自己家的方向而去,反而走向另外一個完全相反的位置。
那邊,是宇智波琦玉的家,也是宇智波香的家!
作爲名義上琦玉最親近的人,宇智波香目前還並不知道琦玉還活着這個消息。
想了這麼久,止水覺得自己應該將這個消息告訴香婆婆,畢竟她年歲高了,琦玉的死,在她暮年裡,是最大的遺憾!
走在十分熟悉的路上,止水恍惚間似乎聽到了琦玉的聲音,就好像曾經那般,貼在他耳邊,對他說“我會爲家族帶來榮耀,爲在乎的所有人帶來和平與幸福!”
臉上浮現笑意,止水似乎從“叛忍琦玉”這件事裡走了出來。
“至少琦玉還活着,不是嗎?”
止水安慰自己,琦玉現在的實力又那麼強,即便是叛忍,被人抓捕到的風險也極爲低!
雖然他現在做的事,完全是在和五大忍村對着幹,但是,莫名的,他居然對琦玉有很大信心,覺得他一定能夠辦到他想辦的!
琦玉家,門還是那個門,但是院子裡,卻多了許多白色的花苗,品種的話,止水並不清楚,但他知道這全是香婆婆自己閒時種的。
廚房的燈,還亮着,一個有些佝僂的身影透過窗戶,正在忙活。
嘎吱!沒有見外,止水也不是第一次來,自從琦玉“陣亡”,他經常和鼬一起,來慰問香婆婆。
推開房門,止水就這樣走了進去,香婆婆同樣疑惑的停下手裡的動作,有些笨拙地轉過身子,看向門口。
待看到是止水,她略微有些紅暈的臉上露出慈祥的微笑。
“是止水呀!”
止水看着香婆婆,發現她頭髮雖然已經完全蒼白,但是人似乎還是很健康,臉上都是桃紅色的。
“是呀,香婆婆!”
走過去,止水像琦玉當初那般熟練的接過宇智波香手裡的盤子,同時扶着她朝着一旁走去。
“今天是有什麼事嗎,又來找老婆子我!”
坐定後,宇智波香活了這麼長時間,還是有很大的眼力勁,一眼就發現止水有話要說。
“瞧您說的,沒事我就不能來看看您嗎!”
止水將之前那個已經洗好的碟子放到碗櫃裡,又坐到宇智波香的一旁。
接下來,兩人就開始了閒聊,止水也沒有直接將關於琦玉的消息說出來,而是準備做一些鋪墊。
畢竟老人年紀這麼大了,萬一受到什麼刺激,就不好了。
很長一段時間過去,窗外的夕陽也已經完全消失,黑色的天幕慢慢籠罩到頭頂。
端起茶杯,止水喝了一口,覺得時候差不多了,正了正臉,說道:“香婆婆,我上次出去執行了一次任務,遇到了一個人。”
止水盯着香婆婆的眼睛,沉靜又平和,臉上同樣保持着平常。
“嗯,是誰,能夠讓止水記住?”
宇智波香接住止水的話,詢問。
“是琦玉…他沒有死!”
咔嚓!茶杯被宇智波香捏住,由於力氣徒然的加大,茶蓋和茶杯發生磨擦。
宇智波香瞪大雙眼,難以置信的盯住止水,同時雙手唰地一下抓住止水的手。
“這是…真的?你可不能拿老婆子開玩笑!”
宇智波香對上止水真誠的眼睛,心裡已經八九分相信了這句話,待看到止水再次點頭,她才心裡真正的鬆了一口氣。
“真好…我就知道…”
她喃喃自語,雙眼開始迷離,似乎開始陷入回憶。
這些年,琦玉一直是她心裡的痛。那麼年輕,那麼有天賦,死的不明不白,連屍體都沒有。
現在,一切都好了!
“不過,他現在在外面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成爲了叛忍!”
迎上香婆婆的眼神,止水繼續說道。
“沒事,沒事,只要沒有死就好,只要沒有死,老婆子怎樣都覺得好!”
“不過,既然沒有死,這麼多年,爲什麼都不回來看看老婆子呢,好歹也告訴我沒有死呀!”
宇智波香的眼睛開始出現水光,轉眼間就有止不住的淚水順着眼角的皺紋往下面淌。
良久,宇智波香平復了心情,雙手不斷擦拭眼角,對着止水說道。
“謝謝你啊,止水!”
雙手捏住宇智波香有些乾癟的手,止水拍了幾下,隨後站立起來,輕輕抱了一下她。
“香婆婆,我相信他一定有自己的苦衷,以後我一定會把他帶回來!”
“好,好!”
宇智波香抓着止水的手,眼睛又再次迷離。
今天,對她來說,真的是一個好日子!
陪着宇智波香坐那裡繼續平復了許久,止水估摸着時間,決定回家了!
他家吃飯時間晚,因爲他的父親在警備隊上班,下班時間在七八點左右。
“香婆婆,那我先回去了,有事就叫人給我帶句話,我隨時都可以過來!”
止水雙手搭在宇智波香的肩頭,低頭下去,語氣很和煦。
“好,好,老婆子知道!”宇智波香點點頭,用手在止水腰部位置拍了幾下,示意他慢走。
啪!房門關上,止水的身影隨着外面的燈光,被逐漸拉長,最後消失在黑暗裡。
“好呀,好呀,只要沒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