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51 真元丹
看着胡烈那痛心疾首的樣子,若是一個不瞭解事情真相的人見此情景,恐怕還會真的被他給騙了。
木縈聞言不禁撇撇嘴,爲胡烈的厚臉皮感到驚歎,他這指鹿爲馬顛、倒是非黑白的能力絕對是一流的。
不僅木縈聽到這話無語,便是連原本因胡掌門常年的積威而有些懼怕的金凝雪聽聞此言,也是不禁被胡烈氣笑了。
別人也就罷了,聽到這話或許還會有幾分狐疑幾分相信,但她金凝雪是誰?那可是跟了他幾十年的徒弟了,他是什麼樣的人,沒有人比金凝雪更清楚了。看着胡烈大感失望的模樣,金凝雪讚歎其演技的同時更是不由得在心裡鄙視起他了。
“莫浩中毒那次,毒便是他自己下的,不僅這一次,以後的每一次事情也都跟莫浩有關係,他爲你做了那麼多事,最後卻因爲你怕事情敗露會牽連到你,便令一個身份未知之人在秘境中殺掉莫浩及另幾名參與此事的弟子,所以事情到了此時也只餘下我和那個神秘人存活着。”
金凝雪對胡烈的恐懼也只是一瞬間,她隨後就想明白了,如果她從沒有開口揭發指認過胡烈,那今日她也許還可以閉口不言,但是既然已經開了這個口,那胡烈勢必已經恨死了自己,就算她現在住了口,胡烈也絕不會在事後饒了她。既然如此,那還不如就硬着頭髮說下去,將事情的真相說個清楚明白。反正她現在也已經沒有什麼退路了。
“那個神秘人是誰我不得而知,別人更不會知道,所以我便是唯一知情的人。你不僅在門派裡處處看緊我不讓我出門,更是爲了以防萬一而在我身上下了血靈蠱,若不是最後司徒掌門給我解了毒,那我今天也就不能站在這裡了。”
金凝雪說到這裡,竟然還感激的回頭對着司徒崢行了一個禮,此舉看的木縈眸光一閃,倒是覺得金凝雪也是有幾分聰明在的。
到了此時。金凝雪已經跟胡烈撕破臉了,那她也絕不會再回丹香山,如此一來。她就需要來另找一個靠山,無疑,假如丹香山倒了,那受益最大的一方就是仙雲宗了。
只要仙雲宗願意收留她。那她也算是有個歸宿了。
“空口白牙無憑無據。你竟敢這般構陷與我,連你的師尊都可以這般誣陷,又怎能讓大家相信你?”
胡烈用陰森森的眼神看了一眼自己的“愛徒”,臉上冷笑,“誰知道你是不是跟仙雲宗的人達成了什麼協議,這纔不遺餘力的來抹黑我?”
證據?她哪裡有什麼證據!
金凝雪臉上一僵,有些手足無措起來。當初胡烈做的事雖然是當着她的面做的,並沒有故意瞞着她。但是那些命令都是胡烈傳音給莫浩做的,莫浩已死。那個神秘人她也不知道是誰,這讓她上哪裡拿證據?
看到金凝雪啞口無言的樣子,胡烈不由得露出一抹陰笑來。
他在做那事的時候本來就防着一手,就算金凝雪是他的徒弟又怎樣,他仍是沒有百分百的信任她,所以不管她怎麼說,沒有證據別人也都不會相信她的話。
“金凝雪或許不可信,但是卻不是沒有辦法讓她說的話變的可信。”
就在此時,一直不曾開口的木縈突然輕笑一聲開了口,她的聲音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到了她的身上,目帶疑惑之色。
“你這是什麼意思?”
胡烈眉頭一皺,不悅之色顯而易見。
“衆所周知,有一些效果奇特的丹藥服下後是可以讓人說真話的,若是給金凝雪服下這種丹藥,那再詢問她事情的經過,豈不就可以得到最真實的答案了嗎?”木縈說着就深深的看着胡烈,“只是不知道胡掌門敢不敢了。”
“我有何不敢!”
胡烈臉色一變,接着就眸光閃爍的回答,但是話剛一說完他就做出一副遲疑的神色,“不過誰知道你給她吃的丹藥會不會是假的,若是你仿製出來的,那豈不是她想說什麼便能說什麼?”
“你以爲誰都跟你一樣淨做些缺德事?”木縈還沒回答,身後的青魅就已經受不了了,她從胡烈一開始裝委屈時就在忍,忍到此時真的是忍無可忍,於是就毫不客氣的翻了個白眼,語氣古怪的道:“你放心,這裡的大活人多的是,你若不放心,咱們多找些人來看看是真是假便是了,又或者,胡掌門你自己親自嚐嚐,讓我們問你些問題,看看這藥是不是真有效果?”
說着,青魅就衝着胡烈眨眨眼睛,等待他做抉擇。
而胡烈被青魅氣的不輕,一口氣沒緩過來,連聲音都沒發出,只是雙眼不離的緊緊盯住青魅,看樣子像是恨不得撕了她一般。
青魅毫不在意,一點懼怕的意味也無,反倒是朝他拋了個媚眼,當下胡烈的臉就越發青了。
“這便是六品丹藥真元丹,只要服下它,那在一刻鐘的時間內不管別人問什麼,都會毫無保留的回答,別說金丹期,便是元嬰期的修士服用也有效果。”木縈說着就認真看向胡烈,“所以如果胡掌門不放心的話,可以把這真元丹服下,讓我們問些問題來試試,這樣的話也不用金凝雪服下了,不知這樣可好?”
胡烈陰沉着臉不言語,整個人都被一種低氣壓包圍,不用靠近,只是看上一眼就覺得遍體生寒。
他自然不會同意,若是給他服藥,那他怎麼知道會被問出些什麼隱秘事來!
“在下不才,願意給此藥做個見證。”
此前一直洋洋得意的胡烈在木縈拿出真元丹後就變得沉默無聲,他的神態舉止大家看的分明。當即每個人就眼神各異起來,似乎有些明白事情究竟是什麼樣的情況了。
這時,從那些“裁判”中突然走出一箇中年男子。男子氣質如玉,十分有禮,他走出來後就對着仙雲宗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好好,王兄若是願意去查看,那是再好不過了!”
“我等相信王兄!”
這位男子走出來後,底下衆人也都紛紛表態,竟是對男子查看丹藥一事表現的十分支持。而在男子之後,更是又走出來兩位修士,也都表示可以跟那位王兄一同看看真元丹是不是真的。
今天這事影響甚廣。幾乎整個大陸上有些影響力的人聽到這個風聲後都趕了過來,除了四大門派的人以外,還有一些宗門與家族的人是被胡烈給請過來的,另外有些人是不請自來。但是也不是無名之人。所以倒是有不少的高品階煉丹師在其中,這願意站出來的三位不僅個個都是五品以上煉丹師,更是在整個大陸上都有着不小的名氣的,看到他們願意站出來,其他的人紛紛表示支持。
“果然是真元丹無疑。”
那個王兄拿着真元丹仔細端詳了許久,看其色澤、嗅其芳香,最終終於點頭表示道,“且這真元丹竟然是毫無雜質的上等丹。此等手法真是讓人詫異,不知煉製此丹的是哪位高人?”
這位王姓修士名爲王友鬆。是一位六品煉丹大師,在整個大陸也是有着不小的盛名的,他已經處在六品煉丹師這個階段近百年了,一直都沒有突破到七品,可是卻於六品丹藥上相當有造詣,但是即使是他,在看到木縈手中的這枚真元丹時還是被驚到了。
丹藥渾身一體、芳香怡人,竟然是一點點雜質都沒有,能煉出這等丹藥的究竟該是何等的水平?莫非這丹藥竟然是七品或是近七品的煉丹師煉製出來的?
但是就算是他,也根本煉不出這種水平的丹藥啊!
王友鬆拿着丹越是看下去,目光也就越發的亮,他有些依依不捨的把丹藥瓶給蓋了上去,
遞向了其他兩個煉丹師,那兩位看完丹藥後不約而同的眼神一亮,有些急切的看向木縈。
“對啊,不知道友可知這丹藥是哪位大師煉製出來的?”
對煉丹不懂的人,看到這種丹藥也只會感嘆一番這丹藥看起來頗爲不凡,但是隻有懂的人才會知道,一顆丹藥想要煉製成這種地步需要多大的努力與天份,所以他們此時的目光都相當熱切,對這個煉製出丹藥的人十分好奇。
木縈聽到王友鬆說這丹的確是真元丹時就不自禁露出了笑容,只是接下來的事是她沒想到的,這三人竟然對煉製出丹藥的人這麼好奇。
木縈剛想要回答,就聽到身後司徒掌門的聲音飄了過來。
“三位道友莫急,不如等此事一了再談可好?”
司徒崢眼眸一閃,顯然是另有打算。但是那三位卻是想偏了,當即就有些臉紅,不好意思道:“是我們唐突了,應該的,應該的。”
現在正等着他們鑑定完丹藥後就給金凝雪服,但是他們卻在這裡糾結於誰煉出的丹這個問題,的確是有些不太合適,於是這三位就不再多問,可是也沒有退下去,而是就站在仙雲宗旁邊的位置,顯然是仍沒有把此事放下,打算等金凝雪的事一說完便再繼續問了。
既然丹藥沒有問題,那就可以給金凝雪服用了,金凝雪倒也乖巧,沒等木縈喂就主動走上前來,拿着丹藥就放入口中,但是在沒人注意到的角落,金凝雪頗有些警告意味的看了木縈一眼。
不該問的就不要亂問,知道嗎?
看懂金凝雪眼中的意思,木縈挑挑眉沒有言語,而在這時,金凝雪的神情變的稍有些麻木,再然後,便清晰可見她的眼神有些呆滯了。
藥效已起,接下來便有一刻鐘的時間可以詢問了,木縈沒有耽誤時間,直接讓金凝雪把一進秘境裡就發生的事都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
而隨着金凝雪的話一說,底下瞬間就變的沸騰了,所有人都把震驚與鄙視的目光投向胡烈,對其的所作所爲極爲不恥,想來若不是顧及着他元嬰期及一派掌門的身份,早就把難聽的話罵出聲來了。
這真元丹不愧爲六品丹藥,金凝雪服用過它之後不僅是有問必答,而且說話還相當的有邏輯,就像是她整個人正處在清醒狀態、沒有被下藥一般,所以她把前因後果交待的相當清楚。
她先說胡烈告訴她秘境裡有山魅巨獸,還說山魅巨獸這裡有一種寶物名叫天香涎,胡烈給她準備了天羅紗,讓她拿着這個與山魅做交換,但是她卻在那裡見到了木縈,起了衝突之後欲殺木縈,卻被木縈反殺掉她的兩位師兄,然後山魅又是如何中了巨毒,她是如何逃走,回到門派後如何與胡烈安排了後面的事情。
金凝雪敘述的十分詳細,連每一個細節都說到了,只要她知道的事情都一字不落的講了出來,這些東西就連木縈也不是很清楚的,被她 這麼一說,木縈就在腦海中把天羅秘境中每件事給想象了一遍,然後,木縈就變的憤怒了。
好一個胡烈,竟然用她的名號殺了這麼多人,那麼多無辜的弟子全都被他殘忍的所害,他還把這種污水往自己身上潑!
木縈一個本來就對這些事有了心理準備的人況且這麼震驚且憤怒,更別提那些對此事一無所知的人了,當他們聽到胡烈所做的種種惡行後,所有人都憤怒了。
“沒想到堂堂丹香山掌門,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實在是令我等心寒!”
等到金凝雪把這些事說完,時間剛好過了一刻鐘,過了藥效的金凝雪一恢復清醒,就看到底下這數萬修士看待自己時的不屑眼神,不過最爲明顯的卻是他們看向胡烈的,那種眼神又痛心又憤恨,金凝雪見狀就眼眸一閃,往後退了幾步。
她心中有數,雖然她是把事情都給說出來了,胡烈肯定會首當其衝,但是她在這裡面做的事也不少,被人知道後也是免不得要丟人的,但是這又有什麼關係?別人只會覺得這是自己師父的過錯,而她自己,也不過是被迫無奈、礙於師命纔不得不聽從的,在此事過後又有多少人會記得自己也與此事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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