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人臉上的蜈蚣,在藥物的驅使下,直接就從那人的嘴裡爬了進去,而那人,自始至終都沒有流露出任何的表情。
這就是懶惰的可怕之處!
雖然懶惰看上去不會對人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威脅,但實際上,卻是最爲危險,也是最爲致命的!
就像這個人一樣,就算已經受到了死亡的威脅,卻仍是連反抗都懶得反抗!
只不過兩個呼吸的時間,那人的身體就變成了紫黑色,腥臭的血水,也從那人的口鼻之中涌了出來,只不過眨眼功夫,就徹底的喪失了生機。
“艹你大爺的,真特麼點兒背!”
在那蜈蚣從嘴裡鑽入後,那司儀就憤恨的拍着大腿從地上站了起來,還沒等那人斷氣,就開始物色起了新的目標。
興許是想盡快把本盤迴來,那司儀當即就指向了離他們最近的一個人。而手底下那些喜鬼,在得令後,也當即上前拽住了那人的腿就往回拖了回去。
這個時候,負責“處決”肖老的兩個喜鬼,也終於隨手在肖老的脖子上劃了一刀,之後連查看都沒查看,就轉身加入了賭博的行列。
糟糕!
在看到兩個喜鬼絲毫無恙的抽身離去後,我登時暗叫了一聲不好。
真是百密一疏,竟然忘記了人死後,身體裡的血液會靜止不動了!他們動作那般迅捷,等到血液從肖老的脖子裡滲出,他們早已回到了安全範圍!
現在除非是想辦法讓他們進入到那個特定的範圍,否則,恐怕肖老爺子會死不瞑目了!
我這兒正焦急的想着辦法,那邊的一衆喜鬼,就已經撬開了被他們擡過去的那人的嘴,開始死命的往那人嘴裡塞起了麪包。
等到他們把所帶來的所有面包通通給那人喂下後,那司儀就從袖子裡取出了一根帶有刻度的香點燃後插在了地面。
“來來來!這回我坐莊!我左邊是單,我右邊是雙,買多贏多買少贏少啦!”
司儀的話音剛落,一衆喜鬼就掏出了冥錢元寶,大多都是壓在了那司儀的左邊。
等到衆人買定離手後,立馬就有喜鬼上前給那人灌起了水來!
見狀,我立馬憤怒的瞪大了雙眼!但這個時候,就算我出手,也已經來不及了。
被餵了那麼多面包,現在又被灌下了一瓶水,那人已經是必死無疑!而且那種痛苦的感覺,沒有經受過的人,真的是無法想象!
果然,只不過一會兒功夫後,那人就開始痛苦的在地上扭曲了起來。
在兇冥七殺陣的懶惰發動的時候還能那樣子扭曲身子,那種痛苦已經可想而知!
而那一衆喜鬼,則是好像極爲享受一般,在旁邊興奮得又跳又笑!
足足掙扎了一刻鐘,那人才終於停止了動作嚥下了最後一口氣。而此時,那香的刻度,剛好燒到了雙數的刻度上。
見狀,衆喜鬼當即大失所望的搖頭嘆息了起來,只有那司儀和自己的副手,贏得眉開眼笑合不攏嘴。
接着,那司儀竟然直接把目光鎖定在了不遠處的巧兒身上!而且臉上泛起了**的笑容!
“嘿嘿嘿嘿……好久沒欣賞過男女幹仗了!待會兒我就買這女的贏!男的隨便你們挑!”
那司儀的話音還未落下,身邊的一個喜鬼就開始埋怨了起來,“老大你這不是說笑呢嗎?從來都只有累死的牛,誰見過被耕壞的田呀?”
那喜鬼一說完,剛纔輸了的那些喜鬼也當即附和了起來。
“對對對,老大你這不明擺着坑人呢嗎?”
“照我說啊,應該是找一排男的過來,跟上一次一樣買單雙,看那田是被第幾頭牛耕壞的!”
“對對對!這方法好!我贊同!”
聞言,我再也無法忍受,當即就出聲道:“你們難道就沒發現,上一局你們老大是使了手段才贏了你們的嗎?”
我不知道他們之間的身份等級是怎麼劃分的,更不知道他們之間有沒有友誼存在,但我卻抓住了所有賭徒的一個共同心理,只要有一絲的機會反敗爲勝,任何一個賭徒都不可能放過這個機會!
果然,我剛一出口,之前輸了的那些喜鬼,當即就一臉希翼的轉頭望向了我。
“你說什麼?老子剛纔怎麼就使手段了?買單買雙都是他們自願的,香也是他們看着點上的,而且一直都在所有人的視線下!你今天要是不說出個所以然來,老子定不輕饒了你!”
見所有人的目光都從巧兒身上被我給吸引了過來,我不由暗暗吁了一口氣。
“剛纔那根香,還沒給那人喂水你就已經點上了。照規矩,不是應該喂水和點香同時進行嗎?剛纔那人死的時候,香剛好燒到雙數的刻度上。如果是喂水點香同時進行的話,那人死的時候,不應該要往回退一點嗎?”
賭徒就是這樣,就算明明知道是無稽之談,但只要能讓他們反敗爲勝,任何理由他們都能夠接受!
果然,我剛一說完,一衆喜鬼就開始埋怨了起來。
爲了穩定手下的情緒,那司儀當即把臉拉了下來。
“好!如果你們覺得不公平的話,那上一局不作數,重新來過!這一局的麪包,就由他來吃!”
說着,那司儀就憤恨的指向了我!
見狀,我心中不由有些暗喜。因爲肖老爺子的屍首離我不過是兩米來遠,而且現在早已有血水從肖老爺子脖子上的傷口滲了出來,只要他們敢過來拖我,就等於是過來送死來了!
然而,讓人不由有些焦急的是,在那司儀發過命令後,卻並沒有人上來拽我。
“老大,鰲大人不是說,讓我們不能動江凡呢嗎?”
聞言,我心裡當即就咯噔了一下。
不用說,一定是那姓鰲的算到了什麼。雖然肖老用自己的秘術掩飾過了天機,但那都是掩飾即將發生在他自己身上的事情。如果有心,只要多去推算旁邊的事物,也能大致猜到目標事物的大致軌跡。
但更讓人感到不可思議的是,那司儀,竟然想違抗那姓鰲的的吩咐!
“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更何況鰲大人也沒有嚴令我們不準動江凡,只要給他留口氣,就算不得違抗了他的命令!”
一邊說着,那司儀就一邊朝着我的方向走了過來。
我正求之不得呢!
之前肖老就有過猜測,說是這些喜鬼無法離開自己本體所寄宿的牌位太遠,否則就會變得極爲虛弱。而每次那司儀給手下的喜鬼發出進攻的命令後,都會立馬遁入地下,而那些喜鬼,則絲毫不見有虛弱的樣子。搞不好這些喜鬼的動力源泉,就在那司儀身上,而且有可能他身上帶着的,本就是那些喜鬼本體寄宿的牌位!
如果能第一個就收拾掉這司儀,相信就算那些喜鬼沒有被收拾光,也會變得軍心渙散戰鬥力大打折扣!
所以,在那司儀朝着我走過來的時候,我心裡雖然極爲激動,但臉上,卻仍是裝出了一副恨不得現在就扒他的皮抽他的筋的表情。
然而,再度讓人感到困惑的是,那司儀已經走到了我的面前,而且一隻腳已經朝着我的胸口踩了下來,我仍是沒看到那司儀出現什麼變化!
雖然我明明感受到了肖老的身上產生了一股靈力的波動,但那司儀,卻仍是好好的站在了那裡!
“裝!特麼繼續給老子接着裝!你以爲鰲大人沒有算到那老鬼做了什麼嗎?你以爲老子不知道你心裡現在是怎麼想的嗎?不怕老實告訴你,在來這裡之前,鰲大人就把算命街所有人的資料都掌握了!區區一個掩飾天機而已,又怎麼可能瞞得住鰲大人的法眼?”
聞言,我也不再猶豫,當即就要起身反抗!
然而,讓我不敢相信的是,我明明沒有受到邪氣的影響,但身體,卻仍舊是使不出一丁點兒的力氣!而且在被對方踩到的瞬間,一直在我腦海中迴盪的那紅衣老者的聲音,也驀然消失不見了!
見到我驚駭的面孔,那司儀當即就露出了蔑視的眼神。
“哼哼!被手持鰲大人的借命寶鑑的人踩着,你還想起來?老子現在就把你照到寶鑑裡去,以後就專門從你的身上抽調力量和壽命!”
果然,肖老說得沒錯,那借命寶鑑,恐怕就是這一衆喜鬼的力量源泉。
只是現在,我是真的成了刀俎上的魚肉,絲毫沒有反抗的能力了!
話音一落,那司儀就從懷裡摸出了一面鏡子。與此同時,一衆喜鬼也當即趕上了前來拉住了他們老大。
“老大,你忘了鰲大人說過什麼了?”
“就是啊老大!鰲大人說了,只要我們不動江凡,過不了多久他就會消失,但如果……”
“但你媽個蛋!老子要做什麼,還輪不到你們來教!是不是嫌自己逍遙夠了,想回那狹小的空間裡去反省去了?你們可別忘了,二十年前那黑衣人是怎麼說的!他是不是說過,要是我們再回去,就休想再有重見天日之日?他是不是說過我們會遇到一個姓鰲的厲害命數師,還讓我們跟着那命數師?他是不是還說過,一個叫江凡是我們所有人的死劫?只要我們能渡過,就能永世逍遙了?難道你們要放着永世逍遙不要,非要過那種寄人籬下的生活?”
聞言,我不由有些無語的望向了那司儀。
二十年前?呵!這又是我爹的安排?這兒,又藏了什麼我所需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