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確定,我偷錢的事情....”我嚥了咽口水,我在做什麼?我現在做的事情和盧梭寫《懺悔錄》的區別也不大吧?呸,我比他做的好多了!“我那時候班級裡的同學知不知道,但是,我總覺得他們看我的眼神變了,那段時間,我惶惶不可終日。”
“後來。”我卡殼了。
“我聽。”蘇蘇說。
“後來,我上網吧的事情也被曝光了。”
“我也有去網吧。”蘇蘇笑——可能她覺得這不是什麼諱莫如深的事情吧,是啊,現在我上網吧從來就沒有瞞過父母,有時候都是直接找他們要錢上網,到也不真的是喜歡玩電腦到發狂,只是覺得幾個人一起玩,氣氛比較好吧,用遊戲裡的話說,就是開黑。
“你去網吧幹嘛?”我詫異,一個大小姐家的,去網吧,還真是出乎我的意料,畢竟,所謂的開黑,主要指的還是對站類型的遊戲,比如DOTA、LOL之類的,個人不玩LOL。
“和猶寒一玩鬥地主哇,兩個人一起坑人可有意思啦。”
“.........”
這,這,還真是別緻啊。
————
————
“我已經忘記那個出賣我的混蛋的名字了。”我繼續往下講,“那年那天,我早早的上好網吧,就回家了,而那個傢伙也恰恰去了和我同一家網吧,當然,也撞到了我,他玩好了以後,還不肯回家,結果鬧得班主任、他父母一起出動去找他——正好我在家門口玩耍的時候遇到了老師,他就問我,有沒有見到那個傢伙。我當然不會說他在網吧啦!要是我告訴老師了,他把我也舉報了怎麼辦。很好,我沒有告訴老師,這傢伙反而在被他爸媽在網吧當場捉獲後,把我給賣了,我是不知道他到底是抱着怎麼樣的目的。”
我說的連自己也火大了,幹,怎麼會有這麼人渣的人。
“然後,你就想回家了、回故鄉?”蘇蘇擡起頭,額頭又碰上了額頭,鼻尖又頂到了鼻尖。
“如果,班主任沒有換掉的話。因爲語文老師身體的原因,所以不能繼續擔任班主任,而數學老師也被調走了。”我仰起頭,閉上眼睛。“新來的數學老師就成了我們新的班主任,一個兇巴巴、自以爲是、牛氣哄哄、自命不凡的中年掉髮禿頭的摳腳大漢——”
噗嗤,蘇蘇笑:“你要不要這樣黑他。各種人身攻擊。好意思麼,別人好賴也是你的老師。”
“哪有,我第一天見到他就不爽了,居然搶我們老師班主任的職位——”
“你不是說老師是因爲身體的原因,不能再勝任了麼?”
“對啊,這不矛盾。反正,不管是什麼原因讓王老師繼續擔任,都是那個白癡新數學老師搶了王老師的職位。”我的話,你可以理解成是一個腦殘粉在爲自己的偶像正名。
“好吧。我好像,沒有聽明白你的意思。”蘇蘇想了想,發現自己的智商不夠用了。
“嗯——事實上,王老師真的是身體上的原因,但我的感性思維讓我覺得是那個賤人數學老師乾的好事。”我解釋,“就好像,某明星吸毒了,腦殘粉堅持認爲這是謠言一樣。”
“這個話題,到此爲止吧。”蘇蘇覺得再這樣下去,自己的
處理系統就要出故障了........
“在班會課上,他讓我們兩個上網吧的上臺念自己的檢討書,還讓我們現場保證,並叫全班同學一起監督我們的行爲!站在講臺上的那十分鐘,我覺得自己就像古代的那些死囚,正在被運往行刑臺問斬的路上,所有的人,都用或鄙夷、或憎恨的目光看着我——”我緊了緊拳頭。
此刻。我突然想起一個新聞,一個青年走在街上,遇到十年前的初中老師,然後,那個青年,當場就出手了——這TMD還真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吶!哇靠,我爲什麼突然有了想笑的衝動......
“你笑什麼。”蘇蘇氣惱的用拳頭直捶我的胸口,“你現在應該很嚴肅的啊,你不是在自我懺悔麼?”
“我怎麼在懺悔啦?”我翻白眼,就算我在懺悔,我連笑笑都不行麼?
“那你在幹嘛?”
“我在跟你講我的過去啊?”我說。
“目的呢?”“怕你哪天又突然知道我過去犯的錯誤後,又鬧分手啊?!”
“不對吧?那你幹嘛問我‘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日期’?”
“你聽我講啊!”我氣的敲她的腦瓜。——幹,不要試圖拆我的臺啊!我本來是想再向你表白一次的呀!好吧,結果講着講着話題就偏掉了........
“痛啦,你講,給你講。反正我睡覺了!”蘇蘇生氣的背過身去。
“別這樣子嘛!”我說,抱着她,轉了一個身,又面對面啦——“啊,你作死啦,嚇死我了!”
“聽我講講完唄。”我看着她,一臉討好。
“不聽,不聽,就是不聽!”藉着月光,看着蘇蘇閉着眼睛,嘟着嘴——好想咬一口!
啃‘蘋果’——“嗚嗚——”
良久。
呼——蘇蘇吐了一口氣:“喘不過起來了吶!”
“那你聽不聽我講。”我要挾,“要不——”
“你先去把牙刷了。”蘇蘇打斷我的話。
“..........”我洗澡的時候就把牙齒刷的很乾淨很乾淨了,這尼瑪,絕對是在淘汰我.......
————
————
“你知道的,每個人都是有自尊的。”我又跑去廁所刷了一變牙齒。
“你?有這種東西麼?我都沒見你有過,啊!你幹嘛敲我腦袋,痛的啦!”
“我在證明啊!”我說,“你看,我不是報復你了麼?如果我沒自尊的話,這種時候,我就會跟你一起,一起講我自己的壞話。”
“.........”蘇蘇想咬人,但所謂的師出要有有名,所以,該找個什麼藉口來反擊呢?現在的情況是這樣的:打人的人明明是故意的,但怎麼聽他的解釋,都覺得好像,他根本不是故意要打人的,他只是想爲自己正名.......
‘不管了,先報復了再說。’
然後。
“啊!啊!啊!你幹嘛咬我,痛、痛、痛!痛死啦!你到底是屬狗的——”
“我是屬老虎的。”蘇蘇鬆開口,藉着月光,她臉上的得意,被我一覽無遺。
“幹,那也不能咬人呢啊!”我揉着胳膊,摸到了兩個虎牙印..
..
“關鍵你是屬牛的,老虎吃牛,天經地義。”
“.......”你這樣子搞起來,那隻能絕交了。
————
————
“形象全毀了。我的男神形象全毀了——”我說。
“咳咳。”蘇蘇懷疑自己是被口水嗆到了。
“你知道的,轉校那是不現實的——好吧,好吧,不要把你們這些土豪算在裡面,也不是說轉不了,主要因爲縣城就那一個小學。轉班,那也沒什麼理由,就算轉了,那麼多同學,一個學校的,擡頭不見低頭也見。然後在父母都有回家鄉的念頭的時候,我就開始極力慫恿了。”我無視掉蘇蘇的小動作——要不,這事,一個晚上都解決不了了。
“然後,回來了。那年的九月一號,我第一次見到你吧?”我說。
“是的,是你第一次見到我,至於是不是我的第一次見到你,那就不確定了。”蘇蘇拆臺。
“幹,我被翁老師帶回來的時候,還在講臺上自我介紹了呢!你這麼可能沒看到我!”
“沒看到就是沒看到,啦啦啦——”蘇蘇捂眼睛。
“.........”
“開始,你知道,我還沒有喜歡上你,喜歡的是猶寒。”我說。“我還記得,那時候你在OO上問我各種關於猶寒話題,我都各種高冷的簡短回答,現在想想,就覺得好傻哦!——我感覺,那時候,你和猶寒都是喜歡我的——”
“喂,你要不要臉啦!這麼自戀,就跟林玉覺一樣。”蘇蘇的臉紅的像猴子的屁股——這是一個有趣的比喻,是小學的死黨揚子鱷發明的,和紅的像蘋果比起,前者是被人抓住了把柄,被人猜到了小尾巴,後者呢,就是簡單的不好意思了,比如,看到裸男。哦,對了,蘇蘇講的林玉覺是一個又自戀又猥瑣的傢伙,還都是白頭髮,如果豬哥見了,準說:‘這傢伙,擼多了吧?’
“你臉紅了。”我壞笑。
“沒有,沒有,就是沒有。”蘇蘇這次捂臉。誰說男孩沒有第六感了呢?蘇蘇和猶寒在我剛轉來的時候,確實都喜歡過我。至於之後.......
“你講着個的目的又是什麼?”蘇蘇轉移話題。
“我想說,我之後,就不喜歡猶寒了。”
“然後呢?”“因爲她把馬尾剪了,我喜歡長頭髮的女孩。”
“不懂。”
“我是外貌協會。”我說。
“..........”
沉默了。
“如果你沒有美麗——”
“不用講了,我知道。如果,我老了呢?”蘇蘇皺眉。
“別擔心,我還有一個優點就是,你若不離不棄,我必生死相依。”
“講完了?”
“對!”
“我原諒你——”蘇蘇展顏。
“那晚安。”我笑,閉上眼睛,摟緊了懷裡的人兒。
“但還是等我老了,再爲你披上婚紗吧。”蘇蘇附在我的耳邊輕聲補充。
“啊?!”
“騙你的,傻瓜!好夢。”
夜,深了。深到了月色裡。
主線完。
於甲午年暮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