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青夫人我見猶憐的憂傷模樣,涅塵的心沒來由得一陣刺痛。.
此刻的青夫人不再是人前那個霸道冷酷、狠辣決絕的女王,而是一個在寒風中瑟瑟發抖想要尋求一絲溫暖的無助女孩。似乎,前者正是爲了掩蓋後者而做出的一張虛僞麪皮。
捧着青夫人那張略顯蒼白迷茫滿布的俏臉,涅塵臉上掛着迷人的溫醇笑意,柔聲說道:“那我真得感謝那個能讓你去賭氣的人!”
語氣中,帶着幾分俏皮的嬉戲。
青夫人無神的眸子鑽出絲絲縷縷的懾人神采,最終凝成一股,在即將綻放的時候卻又隱沒而去。
語氣一轉,涅塵問道:“那人是男是女?”
雖然話雖如此問,但他心中早已確定,讓青夫人賭氣的那人是一個女人,還是一個了不得的女人。
不由得,涅塵的腦海裡突兀的浮現出青詩仙子那傲然與出塵各自佔據半壁江山的窈窕身影。
青詩,青瓷!
若是說沒點巧合,誰信?
至少,他不信!
青夫人微微一笑,稍顯勉強:“如果是個男人,你會不會吃醋?”
涅塵在青夫人的臀部拍了一巴掌,惡狠狠的說道:“我會將他的第三條腿給喀嚓掉!”
青夫人不惱不怒,俏臉上浮現出甜蜜的羞澀微笑,這一次的笑容卻不帶有半分勉強,摟着涅塵的脖子,一臉嬌羞的嗔道:“騙你的,是個女人……”
涅塵面色一正,說道:“我覺得咱們還是換個話題的好!”
青夫人愕然,問道:“爲什麼?”
涅塵嚴肅道:“因爲這涉及到了你的秘密!”
青夫人一呆,問道:“你不想知道?”
涅塵點頭道:“想!”
青夫人更加疑惑,問道:“那爲什麼要改變話題?”
涅塵嘿嘿一笑道:“因爲這個話題太沉重,如果我知道了,以後就不忍心對你下手了!”
青夫人頓時咬牙切齒起來。伸手揪住涅塵腰間的軟肉就來了個三百六十度大旋轉,口中大罵道:“你個混蛋!”
涅塵倒吸涼氣,心道:“女人通用的絕招,威力竟然都強大如斯!”
雖然他沒有一副銅筋鐵骨,但尋常疼痛也都跟撓癢癢無異,沒啥感覺。可每當女神大人亦或是其他女人蹂躪他腰間的軟肉的時候,那鑽心的疼痛都能讓他牙齒打顫。
抓住青夫人堪比神器的玉手。涅塵笑着問道:“心裡還難受不?”
青夫人先是一呆,繼而美眸含淚,用拳頭敲打起涅塵的胸口,大罵道:“你混蛋,你混蛋……”
她沒有想到涅塵竟然會這般用心良苦。如果沒有這個插曲,當她訴說心中滿含憂傷的秘密時。一定會很難受。可現在,她會用一種很輕鬆的語調去訴說那讓她遍體鱗傷的過去。平常,她都不敢去碰觸那早已與她的命運交織在一起的痛苦回憶。
涅塵將像極了小女子的青夫人緊緊摟進懷裡,笑道:“我要是不混蛋,能讓你主動投懷送抱?”
青夫人撅着嘴,憤憤道:“得了便宜還賣乖!”
雖然是她主動投懷送抱,但也不用如此直接的說出來吧。不知道人家臉皮薄,禁不起埋汰嗎?
涅塵嘿嘿傻笑,得了便宜還賣乖不就是想讓別人羨慕嫉妒恨?
青夫人將耳朵貼在涅塵的心口,靜靜聆聽着那渾厚有力的心跳聲。那極有韻律的音調似將她帶進了另一個奇異的世界,在那裡沒有苦惱,沒有憂傷,所能擁有的只是無盡美好。
在這種溫馨的氣氛下,青詩仙子輕聲訴說着自己的過去。語調很輕,就像是柳絮拍打大地。
“我不知道自己是誰,沒有父母,沒有親人,就彷彿跟孫悟空一般是從石頭裡蹦出來的。懂事之後,一箇中年女人慈祥的撫摸着我的頭告訴我,說我叫青瓷。而她。是我師傅!”
“那時,傻乎乎的我問道:什麼是師傅?”
“師傅忍俊不禁,輕颳了一下我的鼻尖說:師傅就是媽媽……從那之後,只要不練琴。我都會親暱的稱呼師傅爲媽媽,而我也將她視作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唯一的依靠!”
“不久之後,師傅領着一個背劍的小女孩來到我面前,介紹說那小女孩是我師姐,叫青詩!青詩,青瓷,不僅像師姐妹,還像親姐妹!”
涅塵身子一震,眸子裡掠過一抹駭然。當他心中的猜測成真,所帶給他的卻是一股如山嶽般的沉重壓力。青詩仙子的本事如何,他一清二楚。而能成爲青詩仙子的師妹並且能與其相爭卻又不落下風的青瓷又該強大到何種程度?不說超越青詩仙子,但至少也得是同等級的超然存在。
想到這,涅塵的手就有點打哆嗦。他懷裡抱着的可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女神大人,而是一個有可能已經登臨絕巔的極道巔峰高手。望着像小貓咪一般蜷縮在他懷裡一副人畜無害模樣的青夫人,涅塵真的無法將她與高手這兩個字聯繫在一起。
青夫人似是沒有感覺到涅塵的異常,繼續說道:“原本我以爲師姐的性子會很冷,因爲從始至終她都繃着一張臉,很嚴肅,也很有氣勢。可當師傅介紹完之後,她卻抱着我說:瓷兒,以後要是誰敢欺負你,師姐就用劍把他給砍了!”
“那一刻,我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我又有了第二個親人!”
“自那之後,師傅,師姐和我一起過着無憂無慮的快樂日子。要說不好的地方,或許就是師姐經常會神秘的消失一段時間。而每當這個時候,師傅就像變了一個人一般,不論我如何的撒嬌哭泣,她都會很不近人情逼着我去練琴,甚至還會訓斥我。那時的我滿心委屈,卻又不能違揹她的命令!也就只能乖乖去練琴,等師姐回來之後再訴訴苦!每當師姐回來聽我訴完苦之後都會帶着我去偷師父辛辛苦苦種植的花。每一次被發現,師姐都會將我護在身後,承擔所有的責任。”
“直到很久之後我才知道,師姐消失的那段時間,其實都是去殺人……”
這一刻,青夫人眸子裡流出兩行清淚,喃喃道:“那時,師姐才只有八歲……而在某一次師傅發怒的時候親口說過,師姐第一次被逼着去殺人的時候,才五歲……”
緊攥着涅塵的衣服,青夫人流着淚低聲道:“師姐,其實很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