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景象是徐娘做夢都不敢想的,對於慧婉治療大小姐的病這件事,徐娘一開始只是認爲,慧婉拜了高德先生爲徒,而高德先生又行遍天下知曉很多奇聞怪事,便只是想着慧婉說有辦法治療大小姐是通過高德先生傳授的知識,就算不能把大小姐治好,也能有一線生機。
這纔有了後來徐娘贊同並協助救治大小姐的行爲,但是當徐娘走進房門看到大小姐正被慧婉扶着坐起身子時,別提徐娘有多激動了,那一刻,整顆心臟都快要停止跳動,端着藥碗的手也變得僵硬。
“啪~”一陣刺耳的瓷器破碎聲打破了房內的安靜,徐娘再也扛不住了,眼淚無聲的隨着情緒迸發而出。
這些年徐娘過得實在是太苦了,不是因爲生活上的柴米油鹽得來不易,也不是照顧大小姐和慧婉的艱苦難熬,只是因爲,發生大火的時候,徐娘因有事外出,沒有在失火的時候陪在大小姐和慧婉身邊,沒有救下大小姐,也害的慧婉毀容,這成了徐娘心裡的痛,大小姐一天不醒,徐娘的心便一天沉重,若是當時自己在大小姐身邊,或許就不會有這樣的悲況,若自己陪着大小姐,是不是可以減少一點大小姐的傷,會不會小小姐這麼些年也不會這麼難過,被別人罵有娘生沒娘養的傢伙呢?
這些徐娘實在不敢想,畢竟現實是大小姐被燒傷一直臥病在牀從未醒過,小小姐被大火燒傷變醜還被其他小姐們排斥。
但好歹,這一刻,大小姐醒了,小小姐也恢復了正常有了好的歸宿,這些都讓徐娘在心靈上好受許多。
“大,大小姐,您,真的是您嗎?”帶着顫抖的結巴的聲音還有點不確定的問道。
流殤蘭雖然醒了,但長時間的躺在牀上早就快要忘記如何說話了,看到這位從小一直待在自己身邊的貼身丫鬟變得滿頭白髮,滿臉皺紋,流殤蘭想起失火前的徐娘還風華正茂,精明能幹,又見眼前這位眼神無光的老人,流殤蘭一如既往溫柔的用眼神示意徐娘
“是的,是我,我醒了。”
爲了讓流殤蘭坐着不那麼難受,徐娘趕忙往前走,將流殤蘭背後的枕頭整理了一下,帶着顫抖的手輕輕的握住了流觴蘭。見流殤蘭有些吃力的想要說話,徐娘趕忙說道
“嗯,嗯,大小姐,您真的醒了,奴婢知道了,小姐醒了就好,醒了就好。”不知是是不是喜極而泣,徐娘握着流殤蘭的手帶着哭腔說道
“小姐,,,都,都是奴婢的錯,若,若不是奴婢當時沒有陪,陪在小姐身邊,小姐也不會受那麼多罪,還害得小小姐。。。嗚嗚嗚。”
“怎麼能怪徐娘呢?是慧婉不爭氣,身在孃親身邊沒辦法救下孃親,眼睜睜的看着孃親,,,”下面的話,慧婉實在不想再說,剛剛回憶起之前孃親在火海中的樣子,慧婉的心很疼,自從回憶起來,慧婉便也不再質疑自己到底是不是慧婉這件事了,試問有誰能在危機時刻拼了自己的命也要就別人呢,除了自己的親人,還有誰會這麼做呢?
自那一刻起,不管這個躺在牀上的人是否是她張慧婉的親孃親,她張慧婉也認定此人便是她的親孃親,不管未來如何,她一定會讓孃親過上她想過的日子,就算是把自己最愛的錢全都交給孃親她都願意。
流殤蘭看着眼前的兩人搖了搖頭,表示自己從來沒有怪過任何人,造成這一切的不是她們的錯。
感受到流殤蘭的想法,徐娘和慧婉也寬慰了很多。
看着眼前的女兒不僅出落的大大方方,更是恢復神智不再癡傻,流觴蘭欣喜萬分,表示,很感謝徐娘這些年的照顧。
徐娘也不謙虛的道“大小姐又所不知,小小姐雖然從小癡傻,但天賦異稟,有一次,高德老先生來府上,看上了小小姐,硬是要收小小姐爲徒,本來那方氏還求着老爺將自己的女兒也介紹給高德先生,誰知高德先生只收咱婉兒爲徒其他的都不要,哈哈哈~可讓二房吃了個閉門羹。”
聽到徐娘這麼說,流殤蘭也開心的笑了,睜着大眼睛想要繼續聽的架子。
看到大小姐開學的模樣,徐娘也很開心的接着說道
“後來,小姐爲就大小姐每天與高德先生學習醫理,不眠不休纔將這藥研製出來,那段時間,小小姐很是辛苦,每天早出晚歸的,早上天還沒亮就帶着綠環出門採藥,晚上天黑了纔回到家,到頭就睡,要不是知道小小姐爲了給大小姐治病,奴婢早就制止小小姐了。”
聽到自己的女兒,爲了救治自己那麼辛苦,流殤蘭憐惜又無奈,看着女兒的眼神漸漸泛起了淚花。
慧婉看着母親這麼心疼自己,解釋道
“孃親,婉兒不累,那只是跟着高德先生學習的必修課而已,而且救治孃親本來就是婉兒應該做的,婉兒很開心,孃親醒了婉兒很開心。”
張慧婉一副可可愛愛的表情把本來有些傷感的孃親一下子逗笑了。
“大小姐,有所不知,今天是小小姐回門的日子,在你昏迷的日子裡,藍靈王指名要娶咱們小小姐,老爺也同意了,便舉行了婚禮。”
聽到這一喜事,流殤蘭很是欣喜,沒想到自己沉睡的時候,自己的女兒也已經結婚了,只是沒有親眼看到女兒結婚時的樣子,流觴蘭有的惋惜,要是早點醒就好了。
看到母親有的惋惜的神情,慧婉的一句話把流觴蘭和徐娘笑到了。
“孃親要是想看,以後慧婉再結一次婚就好了啊。”
“噗~傻孩子啊,婚怎麼能隨便結呢?一個女人要是結兩次婚是要被街坊領居笑話的。”徐娘意味深長的說道。
看見眼前的女兒說出幼稚的話,流殤蘭寵溺的揉了揉慧婉的頭,表示慧婉還是個孩子,很多事都還不懂,看到還略顯幼稚的女兒,流殤蘭也鬆了口氣,雖然慧婉的童年裡少了她,但往後的日子裡,自己要一直陪伴着自己的女兒,不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往後,自己還可以教女兒很多事情,自己醒來的還不算太晚。
說出這句話的慧婉並不是真的因爲幼稚才說的,只是擱現代,二婚現象還是很稀鬆平常的,對於慧婉來說不喜歡就離婚,喜歡就結婚,只是,每做一種選擇就需要做好這個選擇的覺悟,再加上,這場婚禮沒有母親的見證,也不是慧婉自己走的流程,故,在慧婉心中這場婚禮是可有可無的。
想到結婚突然腦子裡一聲沒有任何感情的對話閃現出來:
‘“走?往哪走? 既然嫁與本王,自然生是本王的人,死是本王的鬼,還想逃去哪裡?” “逃?怎麼可能,本大小姐纔不屑與逃走,要走也是正正當當的走。” ’
想到這裡,慧婉又是一陣頭痛,扶了扶額,繼續與母親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