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都來了,怎麼能就這麼走了?”鄴城開口攔住了她。
他的目光,在兩人的身上來回打量,眼神忽明忽暗,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陳芙回過身,被他的目光盯着渾身難受,和林江對視一眼之後,才略微冷靜了一些。心中反覆想着林江昨天交代自己要注意的幾個點,只要自己少說話,就不會有事。
“聽說,你還在找蘇荷?有什麼消息了嗎?”鄴城緩緩開口問道。
陳芙擡眸看了他一眼,果然叫住自己是想問話。
不過她也總算是能看出這人和真正的洛霽塵的差別在哪裡了!
洛霽塵在說到蘇荷的時候,眼中都是深情,即便是再冰冷的表情也會瞬間柔和。但眼前這人不一樣,他剛纔在說到蘇荷名字的時候,像是在說一個不認識的人,不帶一點感情的色彩。
“還沒有。”她搖搖頭。
爲了不讓人起疑心,她這些天也還在不斷地發尋人啓事,各大尋人渠道也派人時刻關注着,不敢有一刻鐘的放鬆。
“是嗎?你跟她那麼熟悉,她還有哪些地方可以去的,你就沒有一點其他的頭緒了嗎?”鄴城並不打算就這樣略過這個話題放過她,眼神犀利地追問道。
從蘇荷失蹤開始,他就覺得有些不對經。
現在他愈發懷疑,是不是從那個時候開始,蘇荷和洛霽塵就已經謀劃了一個巨大的陰謀,等着他們主動地落入其中。
林江聽着他帶着逼迫性的問話,有些着急,生怕陳芙一緊張,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
他想要幫忙,可這個時候,自己插嘴,怕是會顯得更加可疑,只能躲在身後,不停地朝陳芙使眼色。
可陳芙和那人對視着,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他在朝自己使眼色,也沒有去看他。
她與那人對視了似乎許久,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那你呢?你和蘇蘇在一起生活了那麼多年,對她的習慣喜好又瞭解多少?聽說洛家派去找蘇蘇的人也都撤了回來,看樣子,你也已經放棄了。那你現在是以什麼樣的立場來問我,又有什麼資格質問我?”
她毫不怯懦地指責着他。
鄴城被她的話說得一愣。
他只不過是想試探一下陳芙,看她是不是真的不知道蘇荷去了哪裡。怎麼也沒料到會招來這麼一頓數落,而且自己還不知道怎麼還嘴。
跟蘇荷一起生活的人是洛霽塵,又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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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派去找蘇荷的人,也是洛霽塵之前就安排撤回的,雖然不知道爲什麼,但他這算是給洛霽塵背了個大鍋了。
“你怎麼能這麼說老闆呢?”林江看兩人僵持,趕緊上來拉了陳芙一把。
焦急地替她道歉,心中卻是鬆了一口氣。
虧得他剛纔還替陳芙擔心,怕她說錯話,可沒想到她會這麼勇,竟然反將一軍。
看着那人吃癟說不出話來的樣子,別說,還真是挺爽的!
“算了。”鄴城皺眉不悅地揮揮手說:“我這沒什麼事了,你下班吧。”
說完一甩手,像是怒氣未消地離開了。
可在林江和陳芙看來,卻更像是戰敗而逃。
等他走遠之後,兩人對視一眼,在對方的眼裡看到了笑意。不過他們都沒敢笑出來,努力憋着笑一直到了陳芙住的別墅,才釋放出來。
“哈哈,你太厲害了。”林江一進門,就抱着肚子笑出聲來。
一路上因爲怕那人派人監視他們,他一直沒敢笑,憋得肚子都一陣痠疼。
“那是,這算什麼,小意思而已。”陳芙有些得意。
其實剛開始她看到那人的時候,的確是慌了手腳,也害怕自己說錯什麼話來。但當聽到他那樣漠然地問蘇荷的時候,她突然就清醒了過來。
想着就把眼前這人當成洛霽塵,又想着蘇荷曾經爲了洛霽塵受的那些磨難,心中就一股怒氣衝了出來。
剛纔說的話,其實是她很久之前就想要對洛霽塵說的。那個時候她還很討厭辜負過蘇荷的洛霽塵,就想像這樣當着他的面痛罵一頓,不過蘇荷一直攔着。
後來看見洛霽塵爲蘇荷也做了很多犧牲,這種心情漸漸就沒有了。
是那個人的話,又喚回了她久違的怒火。
不過這麼發泄一通之後,心情的確是舒暢了很多,才覺得有一些後怕。
“還好他當時沒有發怒,讓人把我丟出去。”陳芙拍拍自己的心臟,慶幸道。
林江看她這模樣,突然覺得有些可愛,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腦袋,笑着說道:“他臉都氣青了,還沒發怒呢?只不過是做賊心虛,不敢發作罷了。你下次不可以這麼莽撞了,見到他還是躲着點。”
他怕那人記仇,反應過來之後找機會報復她。
“知道了。”陳芙打掉他放在自己頭頂上的手,有些嫌棄。
但是心跳卻不知道爲什麼突然加速,臉也感覺有些微微發燙。她使勁搖了搖頭,跑去廚房喝了一大杯水,才漸漸褪去了紅暈。
可能自己是病了,纔會覺得剛纔的林江似乎有一點點帥,陳芙這麼想着。
“你待會有別的事情嗎?”林江並沒有發現她臉上不正常的紅暈,抽回被打的手,揉了揉問。
“幹什麼?”陳芙還在因爲自己剛纔莫名的心動而生氣,沒好氣地回身看了他一眼。
“剛纔不是你說的嗎?讓我帶你去西餐廳吃飯,我正好沒事,肚子也餓了,一起唄。”林江在她的面前,沒有了在洛霽塵面前的憨厚,也沒有在鄴城面前的嚴肅。
只有在她的面前,他纔會做回真正的自己。
陳芙剛想拒絕,肚子在這個時候不合時宜地叫了起來。臉上剛消的紅暈,一下又冒了出來,比剛纔更加明顯,這回連林江都注意到了。
他並沒有像往常那樣嘲笑她,而是拉着她的手,朝門外走去,邊走邊說:“走,帶你去吃好吃的。”
陳芙掙脫了好幾次也沒能把手抽回來,才發現原來林江的力氣比自己要大的多。
走到門口,她便沒有再掙扎,任由他牽着自己上了車。
手上溫度消失的一瞬間,她看了一眼林江,竟然感覺有些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