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荷纔等了幾分鐘，門便又被人推開。
她聞聲望過去，洛霽塵俊朗的身姿出現在門口。
“新聞你看到了嗎？”他一進來，連氣都來不及喘勻就看向她問，眼底帶着些許期待。
“看到了。”蘇荷微微皺眉，淡淡地掃過洛霽塵有些歪的領帶和額前散亂的幾根碎髮。
消息都鬧得滿城風雨了，剛纔來公司的路上到處都在討論，公司員工看她的眼神也很怪異。就算是她想不知道，也不可能了。
“我來找你就是爲了說這件事。”她也不繞彎子，開門見山地說。
“好，你說。”洛霽塵的聲音溫柔到了極致，眼底的驚喜掩飾不住。
蘇荷能主動來找他，就說明對自己的戒心已經少了幾分。看來把賀大海送去警局，是做對了！
只要她願意相信自己，他就有信心能查清楚事情的真相。
看見他臉上明顯的笑意，蘇荷卻不悅地蹙起了眉。
洛霽塵此時呈現出來的愉悅，在她看來，都是計謀得逞後得意的表現。
“人是你抓到送去警局的？”她一邊淡淡地問道，一邊仔細觀察着洛霽塵臉上的表情。
“對。”洛霽塵點頭，“人是在中東找到的，只可惜暫時還沒能查到幕後指使的人。”
他的語氣中帶着幾分小心的試探，很擔心自己哪句話會惹得她不高興。
蘇荷嘴角露出一抹輕蔑的冷笑，暗諷道：“我派人找了這麼久一點音訊都沒有，洛總的神通廣大還真的讓人佩服，這麼說來，我還得感謝你纔對！”
“你還是不肯相信我？”
洛霽塵聽出了她話語中的諷刺，心裡一陣失落。
“相信你什麼？”蘇荷反問。
他看着她冷漠的臉，良久，嘆了口氣。
“蘇荷，我知道，讓你現在相信我很難，但我一定會查出真相，給你一個交代的。”
至少在這之前，他希望蘇荷能夠不這麼仇視自己。
他知道，她一定已經見過賀大海了。只是想不明白爲何在他面前要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什麼也不肯說。
蘇荷抿了抿嘴脣。
這幾天她也一直在思考這件事情。賀大海現在說的話和四年前完全相反，導致她短時間內幾乎失去了判斷能力。
但她現在已經想明白了，賀大海的兩種說法，一定有一個是真話，至少有一半是真的。
她想了想，腦海裡浮現出一個想法來。
“真相我自己會查，若是洛總也想查下去的話，不如我們合作？”
蘇荷眼波流轉，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
洛霽塵聽到她這話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好像不敢相信自己剛纔聽到的話，遲疑了幾秒，不太確定地問：“你的意思是，我們一起查出真相嗎？你願意相信我了？”
“我們目標一致，如果洛總願意把所查到的信息分享出來，自然是最好的。”蘇荷頓了一下，又補充一句，“當然，相應地我也會把我掌握到的線索提供給你。”
話雖這麼說，但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手裡除了那份賀大海的錄音，根本沒有其他有價值的線索。她所知道的那些，都是洛霽塵想讓她知道的。
之所以這麼說，不過是爲了探探洛霽塵的底。
“好，樂意至極。”洛霽塵就像怕她下一秒就反悔似的，立刻答應。
他沒有去問她爲什麼要把賀大海催眠失憶後又送回來，也沒有去問她手裡是否真的有他不知道的線索。
甚至明知道她很有可能只是在試探自己，爲的是獲取更多有用的情報。
這些他都不在乎！
“我查到和賀大海聯繫的那個女人的電話號碼，可惜查不出號碼使用者的信息資料。”洛霽塵毫不隱瞞地說：“不過那個號碼和賀大海聯繫過好幾次，根據使用時產生的IP地址和時間，已經可以鎖定一定的範圍。現在林江正在跟進，看能不能找到在那個手機號碼被使用的幾個時間點，都在信號發射區出現過的人。”
蘇荷有些驚訝。
她先入爲主地認爲就是洛霽塵指使的賀大海，倒是從來沒有想過去查當初給賀大海打電話的手機號。
見洛霽塵說的這麼細緻，一點也不像是在騙她的樣子。
她有些迷茫，“這樣能查到嗎？”。
“還不確定。”想到這個，洛霽塵也有些發愁，眉心擰成一個結，“那人很狡猾，幾個地址都是人流量聚集的地方，又時隔很久，查起來不容易。”
他說到這看了一眼蘇荷，見她沒有太大反應，又繼續說道：“還有一個麻煩的是，最後使用的幾次地址似乎是被什麼屏蔽了信號，目前還無法破譯出來。”
現在他這邊可以說是幾乎毫無進展，只能耐心地等林江那邊的排查結果。
“看來你也沒有查到什麼有用的東西。”蘇荷聽完後忍不住嘲諷一番。
洛霽塵看似說了很多，實際上基本沒有什麼有用的線索。不過倒是提醒了她，去查一下賀大海四年前聯繫的那個手機號碼。
“對不起。”洛霽塵有些愧疚。
他如果能夠早一點去查，一定會比現在要容易得多，說不定早就揪出了背後的人。
“若是林江那邊有了什麼消息，還希望洛總能告知於我。”蘇荷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襬，冷冷地說道：“還有，請洛總儘快告知媒體，我們早已經不是夫妻的事實。”
“我們並沒有籤離婚協議，法律上就還是夫妻。”洛霽塵反駁道。
蘇荷不耐煩，冷下臉，“那就請洛總儘快在離婚申請上面簽字，我現在是DR公司的負責人，若是讓總公司知道了我們在法律上還是夫妻關係，說不定會立刻中止合作。”
她早就想把這件事情解決了。
既然洛霽塵主動提起，那她也沒什麼好避諱的。
那張離婚申請，原本四年前就該提交的。
她以爲自己這麼一說，在公司利益的驅使下，洛霽塵會最終答應在上面簽字。
卻沒想到他的迴應出乎她的意料。
“我是不會簽字的，如果DR公司想要中止合作項目，那便中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