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還在感嘆的時候,啪的一聲槍響,從檯球廳後面的場子裡穿了出來,檯球廳裡的人瞬間都安靜,喇叭裡傳來一個女的的聲音,吼着說,都特麼挨個給我往外面滾,鬧事的給我留下。聲音裡帶着威嚴,帶着怒火,帶着不容置疑的身份,李明問我是誰這麼大的威風,我反問他認識咱們這屆高三的一姐嗎?李明搖了搖頭,我淡淡的說那就是了。
接着外面的人都慢慢的從門口退了出去,裡面的人也緩緩的向外面走去,只有鬧事的紋身胖子,還有那個女的,以及剛纔躺在地上的混子等兩方的人都留了下來。我和李明最開始是在門口,現在已經到了牆邊,等到裡面的人都出去的差不多了,我才和李明慢慢的往外面走,而此時一姐也從裡面走了出來,手裡拿着我們當時最具代表性的殺傷武器火銃。
我走到門口,回頭望了一眼,目光正好和一姐的目光碰在了一塊,她看着我皺了皺眉,李明在旁邊推着我說,快走了,我轉過頭,前腳還沒有邁出門檻,就被一姐叫了回去,她聲音不是很大的說,陳琦你留下。
當時屋子裡的人還剩不少,又一部分是學生,有的認識我,而大多數是社會上的混子,聽到陳琦的名字都愣了一下,他們不知道是誰,我帶着李明退回到檯球廳中央,心裡想着一姐把我留下幹嘛?
等到檯球廳的人都走完了,一姐纔看着紋身胖子冷着聲音說,菜刀王,你好歹在縣裡也有點名聲,就這麼在我們老闆的店裡鬧不太合適吧!
剛纔沒有怎麼仔細看,紋身胖子,現在才發現,這傢伙跟劉哥長的特別像,都胖的能流出油來,聽一姐的口氣,這個人混的還不錯。
菜刀王聽見一姐提老闆兩個字,嘴角抽動了一下,沒有說話,只是惡狠狠的瞪着剛纔趴在地上的那個混子。剛纔躺在地上的混子,特別的乾瘦,留着個小鞭子,也怒瞪着菜刀王。
過了一會兒,一姐又對着小辮子混子說,回去告訴大鬍子,讓他老實點,別特麼一天天的找事。一姐提到的大鬍子應該就是當初跟刀疤哥有過節,幫劉天打樁的大鬍子,可是當初我並沒有見過這個小辮子。
一姐沿着屋子檯球廳轉了一圈以後,看見那女的還在牆上靠着,走過去就是兩個嘴巴子,非常生氣的罵道,小紅,你在這裡呆了四五年了,老闆對你的照顧也算是夠好的了,你還非要鬧出點事來。
我一聽這女的也叫小紅,真的是對這個行業有的認知,看來只要是出來做的都叫小紅,最後一姐又看着小紅讓她仔細的把事情的經過說一遍。我覺得一姐應該已經知道事情的起因,再讓小紅說一次,大概是讓菜刀王和小辮男聽的。
小紅哭着斷斷續續的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大概就是小紅最開始是陪着小辮男一塊玩檯球的,後來菜刀王非要讓小紅陪他玩,小辮男一聽就不樂意了,立馬就跟
幹了起來,還隨手搖了電話叫來了一羣人。結果就是這裡越打越亂,越來越多的人叫人。
一姐聽完以後,看着小辮男和菜刀王讓他們自己商量怎麼解決,怎麼賠償這裡的損失。小辮男火氣還是非常的大,一點都沒慫,對着一姐吼着說,要錢沒有,要命就一條。在小辮男說這句話的時候,後面的幾個混子還往小辮男的身邊靠了靠,我一瞅這架勢,完全就是準備找事的節奏,心裡想着一姐把我留在這不是讓我捱揍嗎。
一姐沒有說話側過頭看着菜刀王,問他想怎麼辦,菜刀王到還是耿直,說只要小辮男賠償,自己就賠償,一人一半,一姐聽了以後點了點頭,拿火銃指着小辮男的腦袋說,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要怎麼做。
我當時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想着一姐到底會不會打死小辮男,如果真的給打死了,她肯定會坐牢的。雖然跟一姐沒有什麼聯繫,但知道她和東哥的關係較好,所以內心裡還是不希望一姐出什麼事情。
如果一姐真的因爲殺人而進了裡面,東哥要是知道我當時就在一姐的身邊,以後要怎麼面對東哥呢?
就在我思考着該怎麼辦的時候,砰的一聲,小辮男的腦袋就在我面前炸了開來,血漿濺了一姐一身都是,我完全在旁邊嚇傻了,李明也嚇的臉都白了。菜刀王看着一姐真的殺了人,往後退了幾步,小紅嚇得叫了起來,其他的混子站在原地一動都不敢動。
一姐走過去,甩手就給了小紅幾個嘴巴子,罵道少特麼的給我叫,手上的鮮血染了小紅一臉,小紅嚇的直接跪在了地上全身都在抖。過了一會兒,這裡面最先反應過來的是菜刀王,對着一姐抱拳說道,行,夠狠,這裡的賠償我一個人全付了,說着就帶着小弟走了出去。
跟着小辮男來的混子也想往出走,被檯球廳的幾個人全給堵在了門口,其中一個混子嚇得跪在地上不停的哀求着,不大一會兒,地上就溼了一大片。一姐擺了擺手說。讓他們走吧,同時吼道回去記住告訴大鬍子,讓他別來找茬,能活着來就未必能活着回去。
那些個混子全都嚇得撒開腿就往外面跑,一姐又讓檯球廳的幾個混子,把小辮男的屍體收拾一下,就往裡面走去。小辮男的死相極其的恐怖,雙眼睜着,嘴巴大張着,臉上還是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血從檯球桌子下面一直流到了門口。
小紅也被檯球廳的混子給帶走了,我跟李明站在原地不知道該幹嘛,心裡想着難道一姐就是讓我進來看看她怎麼殺的人?
一姐大概在裡面把中間收拾了一番,就讓我進去,李明還傻愣在原地,完全還沒反應過來,我推了他一下,讓他先到外面網吧裡去等我,李明木訥的點了點頭,就往外面走。
我到了李明的包間,包間裡有着昏暗的燈光,有一張牀,還有一個麻將桌,以及一張沙發,一姐坐在沙發上
抽着煙,我進去以後也不敢說話,就傻愣愣的站着。過了好大一會兒,一姐抽完煙以後對着我說,陳琦,我知道你有很多的疑問,其實,對於你我也有很多的疑問。
我不知道一姐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也不知道怎麼跟她說話,就還是傻愣愣的站着。頓了一下,一姐又接着說,我跟馬東昇的關係很多人都說不一般,確實跟他們說的一樣,我和你的東哥的關係好的就跟一個人似的,我脖子上的這條刀疤就是因爲你東哥留下的。
你的東哥對你是真的好,拿你當他的親弟弟,就連我都不知道爲什麼。也許是你命運相同,可是卻又不是這樣,臉我們的老闆都讓我照顧着你,你到底是誰。一姐忽然把身子靠向前面。瞪着我。我被一姐的這個動作嚇的一屁股坐在了牀上。
一姐接着又說,其實你是誰我都不關心,就是希望以後你的東哥出了事,能看在當初他照顧你的份上,幫他一把。然後又瞪着問我,能做到嗎?我一個勁的點頭說,自己是東哥帶起來的,東哥要是有事,豁出去這條命我都會保住東哥。
一姐笑了笑,罵我是崽子,又點了根菸抽了起來,順手又遞給了我一根,又問我知不知道今天爲什麼會殺人嗎?我搖了搖頭。
一姐吐着菸圈說,大鬍子老是想探探我們老闆的底細,而我,還有你東哥都是老闆一手帶起來的,都是爲老闆賣命的,很多時候我們不想做的事,都必須硬着頭皮做下去。我隨口問道,你們老闆是誰。一姐搖了搖頭,說自己在這裡呆了三年多,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老闆,但只要是道上的人聽見我們提老闆都非常的忌憚。
我又問一姐,連東哥都不知道嗎?一姐哭笑着說,我們都是小角色,也許連我們的老闆也只是一個小角色,上面還有更大的老闆,而你在以後或許可以見到。我不明白一姐的話是什麼意思,爲什麼他們見不到的人,我卻會見到呢?
最後一姐問我願不願意坐這裡的掌管者,網吧、檯球廳以及後面這個地方的收入我可以拿到百分之五十,我想了想問她,你要到哪裡去?
一姐靠在沙發上一臉的憔悴,似乎是真的累了,淡淡的說,出了事,肯定要找人出來扛着,老闆並沒有讓我殺人,所以這件事只能我自己抗着,我得進去了。
說實話我有點不相信一姐說的話,如果不是他們老闆的要求,她真的幹殺人?並且從剛纔菜刀王以及現在一姐的說話裡我可以想到這個老闆的勢力一定很大,就算一姐殺了人,一定有辦法可以幫一姐脫身的,怎麼會不管一姐呢?如果是一個無情無義的老闆,一姐和東哥會這麼的爲他賣命嗎?
從進包間到現在爲止,一姐的每一句話都在誘惑着我來當這個地方掌管者,爲什麼要讓我來做,這一切到底是誰在籌劃,爲什麼要針對我?
我凝視着一姐,腦子裡一片空白。
(本章完)